《青梅无忧》叶叶三草

52、为情疯狂

　　那一掌打得极重，好在居无忧体内的蓝光能快速强健筋脉治疗那内伤，然治愈过程中还是残存着难忍的疼痛。居无忧捂着疼痛的肩膀，慢慢在地上半坐起来，她拭去自己嘴角溢出的血迹，气虚道，“她走了也无妨，你椎骨命脉被我刺进根银针，现在根本动掸不得，毫无伤我之力。”
　　铁大风闻言铁色铁青地强忍着怒气开口，“你把针拔出来，我保证不伤你分毫，还帮你教训唐水烟忘恩负义把你丢下之仇，怎样？”
　　居无忧摇头失笑，“我看起来那么好骗？我眼睛是坏了，脑子却没坏。我不信你，也无需教训水烟。”
　　铁大风眼见说不通，攒起最后一份力气，朝居无忧丢了一把药粉过去。居无忧听见有异响，然身子实在是伤重无力移动，只能任那药粉洒了满头满脸。
　　铁大风见状哈哈大笑，“这可是我独自研发的千金媚，就算是天上冰清玉洁的仙女沾了，她都得立即动凡尘之念找男人纾解，不然就会血脉暴涨致死。我不信你能扛得过去！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拔了银针，让我给你纾解！”
　　那千金媚确实厉害，居无忧甫一沾上，立即感觉燥热难耐。虽然她体内有碧佛手，但碧佛手还要些时间才能把千金媚的药效压下去，所以她现在只能强忍着体内那漫天的热火。
　　“找死！”那火烧得居无忧难得动了气，她气息浮躁地靠着听觉把镯子对准铁大风，射出了一根毒针。毒针索性没有射偏，铁大风动弹不得无法躲避，银针没入他胸口，他立即全身痉挛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而居无忧无力起身离开，只能趴在那里忍受着体内的狂热。额头涔涔冒着汗，那汗水滑落积聚在眼上蒙着的布巾处，双眼被闷着异常难受，居无忧不由得扯掉蒙眼的布条，无意识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裳后，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不一会儿南越麟到来，整晚的故事由此开始。
　　待到清晨，唐水烟亲眼撞见了这桩韵事，不由得绝望大笑。她昨日丢下居无忧逃跑，在假山的密室迷宫中困了一整晚，今早好不容易找到出口离开了迷宫，便匆匆找来自己父兄来帮居无忧的忙，没想到会看见眼前这一幕。
　　唐氏父子在洞外听到有打斗声，又听见唐水烟悲凉的大笑，顾不得林世英的阻拦，纷纷冲了进来，“水烟！”
　　南越麟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把自己和居无忧裹好，那父子二人见到洞中居然是南越麟，并且他怀中还抱了个衣裳凌乱的女子，不由得惊呆了。还是唐庄主历经的江湖风浪多很快便缓过神来，怒声问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女子又是谁？”
　　南越麟难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答话。说实在的，他也不懂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早醒来，便被人发现他跟居无忧睡在一起，而且居无忧脖颈上遍布暧昧痕迹，让南越麟确信他跟居无忧肯定跨过了那条不能逾越的界限。
　　南越麟勉强回忆起，昨夜他找到了无忧欲带她离开，然一看进居无忧的蓝眼睛后，便再也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心里一惊，无忧的眼睛可以破摄魂术，难道也可以施摄魂术？自己昨晚什么不记得了，莫不是中了无忧的摄魂术？想到此，他发现居无忧的眼上没有蒙布条，忙把她的小脸埋进自己怀里。
　　唐水烟止了大笑，泪珠争先恐后滴落，她满面苍白心灰意冷极了。她日日夜夜担心南越麟会弃自己而去，没想到现今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看到南越麟那动作，冷笑道，“何必藏，你怎不理直气壮地告诉我爹，你怀里的女人是你那宝贝师妹居无忧！”
　　唐庄主定眼一瞧，果然那女子隐约的侧面看着是居无忧的面貌，他走近一步，恨恨指着南越麟暴怒道，“你这个混账！你跟水烟的婚约天下皆知，你怎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你让水烟如何面对天下英雄？”
　　唐水烟慢慢走近南越麟，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直看着他，“你是否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如果你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尾音带着决绝的疯狂，她手里宝剑毫不犹豫的刺向心口，那处霎时开出一朵艳丽的血花。
　　“水烟！”在场之人均惊呼。
　　看着她软倒在自己脚边，南越麟忙伸手去扶，把她搂进自己臂弯里，她的决绝震惊了他，“你为何如此傻？天下男儿多的是，我并不值得你如此相待！”
　　唐水烟气若游丝靠在他肩膀，惨然一笑，“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我就是想要你，发了疯地想要嫁给你。”她看着他怀里另一边还抱着居无忧，不甘道，“我知道我就要死了，不能嫁给你了。我要你答应我，这一辈子也绝不娶她！”她抬起血淋淋的手颤巍巍地指着居无忧。
　　南越麟下意识低头看了居无忧一眼，发现她睫毛微微颤动着就要睁眼醒来，一时也腾不出手撕布条给她蒙眼睛，忙以掌捂住了她的双眼。没想到这个动作一下子刺激了唐水烟，她不顾心口绵延溢出的鲜血，死命推着南越麟另一侧怀里的居无忧，“你为什么老护着她，我要你答应我不娶她………”
　　“水烟！”南越麟去阻止她，然也不敢用力拉她，怕扯动她心口的伤口。
　　不妨林世英却大力把居无忧扯出了他的怀抱，她扶抱着居无忧眼含热泪愤愤不平道，“南大哥你先答应水烟嘛，水烟眼看不行了，你连哄哄她都不愿意吗？”
　　南越麟看着怀中为自己疯狂的女子，一时想不起来初见时她那明媚灿烂的模样，又狠狠怀疑自己是否真对她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以至于她变成如今偏激的模样。
　　唐水烟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就是不答话，心如死灰，气若游丝道，“我果然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我妄想跟居无忧齐平，没想你的心是偏向她的。”
　　唐庄主见爱女此番凄惨模样，早已忍不住，猛地从林世英那里扯过居无忧，紧掐住她的脖子，冷声道，“烟儿放心，你若去了，我便送她去给你赔罪！到时南越麟自然娶不了她！”
　　“唐庄主！”南越麟环顾洞内，除了还没醒的居无忧，所有人都拿仇恨的目光凌迟着自己。
　　看来薄情寡行这个帽子自己是逃不掉了！世事弄人，唐水烟变成这样，是因痴情于他之故。然唐水烟的要求实在强人所难，他与居无忧发生了夫妻之事，哪能不对她负责。
　　但如今居无忧又被挟持在唐庄主手里，他默默看了闭目沉睡着的居无忧一眼后，无可奈何地妥协，沉声道，“我答应你，你若死我不娶无忧。”
　　唐水烟闻得他答应，欣喜万分，“那太好了！她让我得不到你，她自己也甭想拥有你！”
　　居无忧被林世英扯离南越麟怀抱时就醒了，因她眼上无东西遮盖不敢睁眼，众人只当她还昏沉睡着。待到她听见南越麟允下这个诺言，眼睫毛不由得抖了抖。
　　为何会发生昨晚之事，其实她也不甚明了，她明明在洞内意识模糊地强忍着体内灼热。待到意识清醒，却见南越麟毫无理智在她身上作乱。她想过办法阻止南越麟，然她手镯上的银针业已用完，她拿失去理智的南越麟毫无办法，任他折腾了一个晚上。
　　没想到昨晚之事却逼得唐水烟走了绝路，而南越麟落了个负心薄幸的名声。居无忧知道南越麟的性子，他虽看着心硬无情，其实最是重情义，被他记在心上的人他从来不舍得辜负半分。他们这些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对此是深有体会的，在山上有时他的恶作剧过头了，他总是愧疚地追在那个人后面弥补着。如若今天唐水烟香消玉殒，他恐怕一辈子心难安。
　　想到往后余生南越麟可能郁郁寡欢，而她自己也要背上一条沉重的人命，居无忧没办法置之不理了。她其实是有办法救唐水烟，那就是拿她一碗心头血给唐水烟喝。碧佛手精华凝聚于她心头血中，它不光解世间万毒，其实还有另一层效用起死回生，如此才引得武林人人抢夺。只心头血一泄，她体内碧佛手必然减少，全身毒性势必打乱需要重新平衡，那痛苦非常人所能忍，更会减少寿命。故苗凤凰就算病得再严重，封医也不轻易取居无忧的心头血给她医治，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如今唐水烟就要死了，居无忧也顾不得自己身藏碧佛手的秘密会不会被泄露，决心救她一救。她搭上唐庄主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开口道，“我可以救水烟。”
　　唐庄主见居无忧转醒后出此之言，欣喜之下又有些不放心，手上施了些力气掐得她有些呼吸不上来，“你若能救烟儿，我风剑山庄感激于你。你若敢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暗害烟儿，我绝不会放过你！”
　　居无忧困难地轻喘了两口气，“我若想水烟死就不会出声要相救于她，她时间不多了，唐庄主快些放开我。”
　　唐庄主思索一下后，便放开箍住她脖子的手，转而把她拉到唐水烟身边，“你若救不回烟儿，自己的小命也别想要了！”
　　居无忧不理会他的威胁，蹲下身子慢慢摸索着要寻唐水烟的脉搏，一只手突然伸来抓了她的手附在唐水烟腕间，南越麟低低的声音响起，“脉搏在这里。”
　　居无忧的身子微僵，这关怀令她有些不自在，而唐水烟却气若游丝的拒绝着，“我不要她救，我宁愿死…….”居无忧忙拉回心神，探了探手下的脉搏，剑尖正中心脏万幸刺得浅才能挺得这么久，只如今也就剩了这么一口气，随即有可能会香消玉殒。
　　取心头血要宽衣敞露胸口，居无忧忙开口赶人，“你们快出去，你们在这里，我无法救水烟。”
　　唐庄主不依，“为什么我们在这里，你就无法救？莫不是你想在没人的时候暗害烟儿？”
　　自己冒死救人，一片好心却一而再地被人怀疑，居无忧忍不住有些气道，“我救水烟的法子乃长天门不外传之法，外人不得见！唐庄主你要不想救你女儿就继续在这里跟我歪缠！反正她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唐庄主哪被小辈如此顶过嘴，一时火冒三丈，然思索再三，还是赌那小辈能救自己女儿，只得忍了怒气，拂袖大步走出洞外。林世英与唐剑也跟了出去。
　　“无忧，我…….”南越麟想开口说些话，被居无忧急急打断了，“越麟你先出去吧，时间来不及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南越麟只得把唐水烟交给她，然后起身离去，迈出洞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昏暗中那两个女子依偎在一起。他心情莫名的沉重不安，他甩甩头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