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无忧》叶叶三草

35、糊里糊涂与人私定终身

　　闻得那人想求娶武林第一美人，人群中哗然一片，连擂台上比武的人都停了下来，观看后续发展，想着若万一真能求娶唐姑娘，自己拼了命也要赢。
　　唐水烟坐在高台上唐庄主身后，听到这话，气得俏脸通红，站起来怒斥，“哪里来的鼠辈，敢来风剑山庄胡言乱语！”
　　只见人群中飞出一身披黑色连帽披风的人，鬼魅射向擂台，几个虚影间，只听见几声哀嚎声，擂台上的几个青年全部被打落台下，招式快得没人看得清。
　　那虚影又快速飘至唐水烟面前要抓她，唐庄主忙站起身出掌一挡，两人双掌一接，内力相撞，巨大一声“砰”后又快速分开了。那身影轻巧落于几步外的台上，而唐庄主虽纹丝未动，嘴角却溢出了血迹，脸色较刚才有些白。
　　“爹！”唐剑和唐水烟围在唐庄主身边，唐庄主向自己儿女举手示意没事。
　　那人落于擂台上后，众人才看清他的模样，全身披着黑色披风，里头的服饰颇有些西域关外风格，那人背脊有些佝偻，披风帽下一张苍老邪气的面孔，瞧着比唐庄主还老。
　　唐庄主盯着那人，慢慢开口道，“看来，阁下不是来打擂台，而是来闹场的！”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笑容猥琐又恶心，“唐姑娘貌美，我一见倾心，就想求娶唐姑娘而已，没想来闹场。”
　　唐庄主道，“如此，请回吧，小女未到嫁娶之龄。”
　　那人又笑了两下，“庄主可是打量某好骗？某可知道唐姑娘前几日刚过十五生辰，及笄之龄可以嫁人了。”
　　唐水烟怒道，“痴心妄想！”
　　那人不以为意，“姑娘可是嫌弃某长得丑？脸可不能当饭吃，男子靠本事行走江湖，不是某狂妄，在场之人恐难寻某的对手，姑娘可要乖乖答应的好，不然伤了庄主可不好。”
　　那威胁之意令得风剑山庄上下怒火冲天，不待他们发作，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抢上台来与那人一战，“好大的口气，唐庄主不必担心，让我来会会他。”然刚一交上手，便被那人一脚踹到台下了。
　　高台上还有几位武林泰斗此番是被邀来做武林大会评审的，见此状，齐齐站起身来，围住了那斗篷人，纷纷怒道，“竖子狂妄，快快报上家门！”
　　那斗篷人环视一周，哈哈大笑，“以多欺少，这就是你们中原的待客之道？枉你们中原自称礼仪之帮！不怕告诉你们，某乃西域人称的驼背怪。”
　　一虎背熊腰的武林泰斗，喝道“中原与西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何故来中原捣乱？”
　　那驼背怪嘲笑道，“某周游各国，途经中原，闻得你们要开武林大会，特来开眼，没想不过如此！”
　　刚才开口的武林泰斗是南海岛岛主，盘一天，他地位德高望重，听到此瞧不起中原武林之言，开口道“你口气如此大，想来本事了得，让老夫来领教领教。”说罢，脚尖一点，霎时只见那驼背怪身边突现好几个那岛主的分身，那分身同时出掌，掌风呼啸，高巨如山，誓要把那驼背怪碾死在掌下。此掌号称如来掌，乃那南海岛岛主的看家绝学，鲜有人能从那掌下逃脱。
　　然驼背怪身子急速转圈，卷起一个飞速旋转的旋风，抵挡住了那几个巨大的掌印，然后那旋风越来越大搅散了那几个巨掌。一瞬间，岛主的几个分身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真身抵挡着旋风。两相僵持下，旋风小了下来，驼背怪重现众人眼中，两方同时停下，竟打成了个平手。
　　场面一时有些寂静，南海岛主盘一天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武功碾压今日在场的江湖人士，连他都只与那驼背怪打成了个平手，可见驼背怪的武功有多高。
　　“讨教了。”岛主微微行了个礼，便退至一旁了。
　　驼背怪点了点头，“客气。”朝四周看去，又道，“可还有人不服？”
　　周围一时没有人吭声，那驼背怪连南海岛主都能打成个平手，自己上去岂不是送死，就都没有吭声，连其他的几位武林泰斗都皱起了眉头。
　　驼背怪哈哈大笑对唐庄主说道，“庄主，我这本事可配得上唐姑娘！”
　　唐庄主与唐剑铁青着脸隐忍不言，唐水烟更是青白着一张脸愤恨着，直性子的林世英却站出来骂道，“哪里来的丑八怪糟老头子，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做梦！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她转过身安慰唐水烟，“水烟，别怕，我们护着你！”然后又大声骂道，“真是岂有此理，强逼着人家嫁女儿也不怕天打雷劈，告诉你，不嫁，赶紧滚！”
　　驼背怪冷笑，“好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说着鬼魅闪身到林世英身前，猝不及防给了她一个耳光后，又退了回来。
　　“世英（英姐姐）！”唐剑和唐水烟吓一大跳，只见林世英的脸被打得红肿发紫，而林世英捂着疼痛的脸破口大骂，“你这糟老头子，乌龟王八蛋，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要冲过去跟那驼背怪拼命，唐剑和唐水烟忙抱住她拦了。
　　林世英在唐剑怀里挣扎，继续破口大骂，“该死的丑八蛋，你就该孤独终老，断子绝孙！想娶水烟没门！我告诉你，水烟已经许人了，那人比你好千倍万倍。跟他比，你就是茅坑里的臭虫粪便！”说着，伸手从唐水烟的头上拔下一根蝴蝶簪子，“你看，这就是那人送给水烟的定情信物！”
　　这簪子唐水烟十分宝贝，林世英曾好奇问了，才知道这是南越麟送给唐水烟的生辰礼。此时驼背怪来闹场，林世英满心只想让他颜面扫地，遂拔了那簪子张口就胡言乱语。
　　先前世态生变，长天门几人早已站起来，准备上去帮忙，没想到画风直转急下，林世英叽里呱啦的骂人把几人看呆了。
　　封无缺看向自己的师兄师弟师妹，有些疑惑，“唐姑娘什么时候许人了？昨天晚上，唐庄主不是还在撮合越麟和唐姑娘吗？”
　　难道林世英说的唐水烟许人了，那人指的是越麟？
　　众人也纷纷想到了此处，齐齐看向南越麟，就连平日里少开口的任意行也挑了挑眉问道，“私定终生？”
　　南越麟愣了一下，赶忙摆手否认，“没有的事，我跟唐姑娘清清白白！”
　　然高台上传来的话狠狠打了南越麟的脸，只听得那驼背怪问林世英，“所许何人？”
　　林世英爽快地报了南越麟的名号，“天下第一人任逍遥的弟子，长天门南越麟！”
　　南越麟惊了，封无缺乐了，“哦，清清白白”
　　又听得驼背怪问南越麟在何处，林世英马上朝他们这个方向，拼命挥手，“南大哥！快上来！把他比下去，让他羞惭死！”
　　封无缺推了推南越麟，“人家叫你呢，快上去，上去就能捡个美人回来了！”
　　南越麟欲解释，又不知道如何分辩，只能无奈跃起，朝那高台而去。
　　待南越麟登上高台，林世英赶忙拉过他，令他与唐水烟站在一块，得意洋洋朝驼背怪道，“你看看，郎才女貌，多般配！就你？照照镜子吧！”
　　唐水烟有些尴尬，粉脸微红地低声向南越麟道歉，“南大哥，抱歉啊，我不知英姐姐会这么做。”
　　南越麟也不计较当前荒诞的场面，加上他有心帮唐水烟的忙，遂摇了摇头，“无事，劝退那驼背怪才是要紧事。”
　　那驼背怪上下打量南越麟，冷嗤道，“好一个绣花枕头！小子，你可敢跟我比一场？我赢了，唐姑娘归我。我若败，即刻走绝不纠缠。”
　　这赌事关唐水烟，南越麟不敢轻易答应，只能瞧向唐庄主和唐水烟。唐庄主刚才与驼背怪交手，深知驼背怪的武功有多高，而南越麟虽少年英雄，武功也极厉害，然在他看来，南越麟还是打不过驼背怪。但是不答应这个赌约，驼背怪又坚持娶唐水烟，谁也拦不住他。因此，唐庄主有些左右为难，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唐水烟悄声问南越麟有几成把握打败驼背怪，南越麟诚实地悄悄伸出三根手指。
　　而他的那几位师兄弟也在讨论他的胜算，任意行与南越麟一同拜于任逍遥门下，身为同门师兄弟，他深知南越麟的实力，冷静开口道，“三成。”
　　封无缺轻笑，“阿行，你不仅脸是木头刻的，看来连脑子也是木的。你也不看看，我们师兄弟几个都在这里，越麟的胜算怎么可能只有三成。”
　　封无缺擅药，卦何知通晓机关卦阵，居无忧兼有前二者的优势，有这三人偷偷给南越麟帮忙，他胜算确实不止三成。任意行意会封无缺之言，点了点头，道“如此，或许可赢。”
　　封无缺挨近居无忧身边，笑道，“无忧，你可能算到越麟这一架的结果？”
　　居无忧脸带着任意行的面具，伸出手推封无缺，“你离我远些，待会烦躁有得你难受。”
　　封无缺挠了挠头，“我一时忘了。”又催促道，“快算算，越麟这一架是否能报得美人归。若能，我肯定不遗余力玉成他的好事，哈哈哈！”
　　卦何知毫不留情敲了下他脑袋，痛得封无缺嚎了一声，“师兄，你干嘛打我？”
　　卦何知冷哼，“我还嫌打轻了，天机岂可常常窥视，泄露天机会折寿，你是嫌无忧命长是吗？”
　　封无缺一时有些心虚，“我又忘了嘛。”
　　卦何知又看向居无忧，居无忧忙挺直背脊，认真聆听着卦何知的训诫。“天机不可常探擅改，免得害人害己，无忧你要时刻谨记师父说的话。”
　　听着那老生常谈的叮嘱，居无忧点了点头，“师兄放心，无忧会时刻提醒自己的。”
　　“那就好。”卦何知见她乖巧应承，欣慰转过身去重新看向那高台。
　　居无忧暗暗松了一口气，对上封无缺的视线，两人偷偷笑起来。
　　再说到唐水烟得知南越麟只有三成胜算，柳眉微皱想了下后，便决定让南越麟去比这一场，想着若到最后真输了，嫁那驼背怪之前大不了一死。于是她笑着对南越麟道，“南大哥，你去比吧，输了我也不怪你。”
　　唐庄主犹疑，“水烟，这？”唐水烟打断他，“爹，不比，我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唐庄主想明白后，面色沉重地向南越麟施了一礼，“南少侠，拜托了！”
　　南越麟不敢受他的礼，忙扶住了，“庄主不必如此，越麟定当竭尽所能！”话罢向前几步，面对面与那驼背怪站着。
　　那驼背怪喋喋怪笑，语气中有些赞赏，“明知敌不过仍敢上前来，你这小子倒有一两分胆气。”说罢，他不再废话，转起旋风把南越麟卷进了风里去。
　　“动手了，快去！”卦何知率先站起来，夹了居无忧就往高台上跃去，封无缺任意行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