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爱》影曳未明

5、第五节

　　是与叶苏同桌了，接触多了，沈旭才发现叶苏其实并不蠢更不傻。他很单纯，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单纯。
　　每次看着叶苏眨着眼睛望着黑板上讲课的老师，沈旭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刚出生的婴儿。
　　放学后，沈旭刻意等叶苏收拾好了东西一块下楼，从教学楼出来后，问他：“叶苏，你为什么会答应张矜做他的间谍？你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
　　“你真的要我说吗？”叶苏犹豫了一会儿，说。
　　“废话，不然我问你？”
　　“你这个花心萝卜，从来不知道珍惜自己拥有的。她那么好的女孩，你不对她好，还总惹她生气。真的很可恶，你根本配不上她，可她说她很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所以……”
　　“所以你就答应她帮她监视我？”沈旭顿时觉得很不爽，却又觉得可笑，“你有没有脑子啊？若我和她恩恩爱爱，对你有什么好处？哪有人会帮忙撮合情敌和心上人的？”
　　“喜欢一个人当然就希望她能幸福啦！”看着沈旭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笑，叶苏终于大叫出来。“你以为我很喜欢做那种事情吗？可是我是真的很希望她能够高兴！而你，明明轻易就能让他开心，却偏要惹他伤心，你真的很讨厌，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讨厌的人！”
　　面对叶苏突然的大声与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沈旭愣住了。他才明白，原来，叶苏会答应帮张矜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单纯的希望张矜能够幸福，因而单纯的讨厌自己，却又在同时希望自己能够对张矜好。
　　这是怎样的善良和单纯？
　　“叶苏，你真是个傻瓜，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沈旭淡淡地笑着，“可是……”说到这，却又停住，伸手拍拍叶苏的肩膀，笑着说：“算了，不说了，回家吧！
　　“我又不和你同路，你干吗和我一起走？”
　　“起码出校门的这一段路是相同的吧！”
　　“你这个人绝对有毛病！”
　　“为什么这么说？”
　　“……”
　　“怎么不说话了？”
　　“其实也没什么！”

　　元旦就这样来临。加上双休，便是三天的假。
　　沈旭只是象征性地在元旦当天去了趟张矜的家，在张矜家吃了个饭，又陪她逛了一会儿街，就决定其它的时间不会再见她。
　　好好的假期，当然得好好玩，与张矜一起，那叫浪费！
　　下午跟班上的几个哥们去电玩城疯了好一会儿，太阳就落山了。
　　离开的时候，陈杰问沈旭：“明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组队，玩地下城啊？”
　　“大好光阴，玩什么游戏？浪费！”沈旭笑着说。
　　“哦，那您大少爷是又有约会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改吃素了呢？”陈杰笑着拍拍沈旭的背，一旁的几个同伴也跟着起哄。
　　“这次又是哪个倒霉MM被你看上了？”
　　“不知道这次你能坚持多长时间啊？”
　　“那明天就你们玩吧！”沈旭只是笑笑，就跟他们道别了。
　　走在路上，想着刚才陈杰等人说的话，沈旭突然想难道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就是这么一个烂人？
　　经过那家蛋糕店的时候，沈旭就见着了叶苏正忙碌的身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进去，然后在叶苏面前停下。
　　等到叶苏将蛋糕装好递给客人，然后将目光投向自己，沈旭就朝他淡淡一笑，说：“你什么时候下班？”
　　“晚上九点！”叶苏说。
　　“真晚！”沈旭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说，“今天是元旦啊，去玩吧！”
　　“可今天是我正忙的时候啊！”对于沈旭的提议，叶苏微微一愣，说道。只是话音刚落，就听见沈旭说道：“老板娘，叶苏家里有点事，可以先走吗？”
　　于是，叶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沈旭拉出了蛋糕店。以至于连身上的制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被沈旭拽着胳膊的叶苏问。
　　“你还没吃晚饭吧，先去带你吃东西怎样？”说着，沈旭就停下脚步，刚好在一家麦当劳门前，就将叶苏拉了进去。
　　沈旭帮叶苏点了一个汉堡，两个炸鸡腿，一杯奶茶，自己则什么都没要。
　　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食物，叶苏有些无从下手的样子。
　　“你不饿吗？快吃啊！”沈旭说道。
　　“你自己怎么不吃？”叶苏将目光从食物上移开，反问沈旭。
　　“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沈旭说。见叶苏依然不动手，便忍不住拿起一个鸡腿递到了叶苏嘴前，一挑眉，说：“要我喂你吗？”
　　叶苏就连忙接过鸡腿吃了起来。才吃了一口，却又停住，抬眼去看沈旭，说：“你……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你是张矜的间谍却依然肯和你来往？”沈旭将目光从玻璃门外收回，笑着对叶苏说。
　　叶苏瞪大双眼，显然是讶异于沈旭的话。
　　沈旭狡黠地一笑，说：“你乖乖把这些吃完，我就告诉你！”
　　叶苏不再说什么，埋头专心吃东西。
　　沈旭问：“好吃吗？”
　　叶苏微微一笑，点头。
　　等到叶苏吃完后，沈旭起身对他说：“走，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说完，又拉着叶苏的胳膊朝外走去。

　　沈旭说的地方是建章路的河畔。碧波粼粼，青草悠悠，实则是个很美的地方。
　　“就是这里啊，有什么好玩的？”叶苏对沈旭说。
　　沈旭看到叶苏的嘴唇微微地嘟起，像极了因为没有得到糖果而失望的孩子。便只是笑笑，拾起地上的石子，使出全力把它扔进河中。就在石子在河水中渐起水花时，黄昏的晚霞则将水花照的艳丽璀璨。他眯着眼静静地看，嘴角凝起的微笑近乎吸进了冬季暖阳里所有的明媚。
　　叶苏在一旁看着，看到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了。
　　“你也来试试，看我们谁扔得比较远！”沈旭对叶苏说。
　　于是，两人就孩子似的，开始比赛扔石子，扔到累了，没力气了。才双双坐在了草坪上。
　　“你经常来这里吗？”叶苏问沈旭。
　　“是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发泄一下！”
　　“哦！”叶苏点点头，沉默一会儿，又问：“今天是元旦，你怎么不陪着张矜？”
　　“我为什么要陪着她？”提到张矜，沈旭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随之变差了。
　　“又……吵架了吗？”叶苏似乎没有意识到沈旭的不悦。
　　沈旭一怔，心想总不能告诉叶苏，自己很讨厌张矜，看到她那张脸就浑身不爽吧？便只是笑笑，说：“没有，我们总不能成天在一起吧？”
　　“哦！”叶苏轻轻地应了声。
　　“没话说就别说，不要‘哦’啊‘哦’地来敷衍我！”
　　“哦！”
　　“你还来？”沈旭哭笑不得，扭头看看叶苏，突然问：“你怎么会认识张矜，还喜欢上她？”
　　“她人好，会体贴人，走到哪里都会像明星一样吸引人！”叶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了这么一句。
　　“明星？”沈旭顿时笑出了声，说，“你又是从哪里看出她人好了？”
　　“运动会的时候，她当志愿者，给别人又是倒水又是擦汗的。那个时候她让我帮忙，对我笑了！”
　　“哦，我的天！”沈旭作无奈状地用手抵住自己的额头，摇摇头，说：“这就叫好了？你又没跟她接触过，怎么知道她这个人怎样？她其实……”说到这，见叶苏正直直地看着自己，便将要收的话都吞了回去，“算了，免得破坏你心目中明星的形象！”
　　沈旭很清楚，惺惺作态，捕获人心是张矜最擅长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她都能算计得恰到好处。
　　叶苏就像一只可怜的猎物，被张矜盯上，就必死无疑。
　　“她怎么了？”叶苏却是很在意沈旭的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对她挑三拣四的？”
　　“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你不了解张矜。沈旭看着叶苏正努力紧盯着自己的双眼，突然似想到了什么，笑着说：“叶苏，你其实并不讨厌我吧？”
　　“呃？”
　　“你是很向往那种闪耀的人，所以才会认为自己喜欢张矜。而我，不是我自夸啊，我确实是很闪耀很闪耀的，所以你不可能会讨厌我吧？”
　　沈旭说这话的时候，是以玩笑成分居多的。他只是好奇叶苏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却没想到叶苏怔了一会儿之后，居然是点了头。
　　“其实只要你不那么花心，就没什么好讨厌的了！”叶苏的声音很轻，也很低，梦呓般柔软，却是确确实实地飘进沈旭的耳里，入了心里，然后波动了某一根弦。
　　沈旭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叶苏，好一会儿，突然一笑，重重地拍拍他的后背，说：“叶苏，今后我会罩着你，没人再敢欺负你！”
　　那样的郑重其事，就像在许着什么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