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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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优姬，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想让你做一件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是把你自己献给我呢？]
[还是……把玖兰枢的尸首送给我呢？]
…………
……
[我该怎么办？]
镜子里，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和难以抉择的痛苦，宛如一潭漆黑的深渊，要将镜子前这双眼睛的正主吞噬，吸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准备好了吗？优姬——”
听到声响优姬从重重思绪中抽回几分，回过头，只见室友小赖正捧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走进来。
小赖见到优姬竟然还穿着校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呃？你要穿制服去参加舞踏祭吗？即使是后勤人员好像也可以交换跳下舞吧？”
“嗯。”勉强挤出笑容，她解释道：“不过理事长叮嘱过我，[会场的准备工作就拜托你了]，所以总之后勤人员是不行的。”
小赖没有发现优姬的不对劲，她一边捧着盒子走过来一边替优姬抱不平：“你义父好过分啊，玩一下都不行吗？”
“其实也不是不行啦——”
小赖将那个精美的纸盒递给她，说道：“这个是别人托我给优姬你的。”
优姬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一件华丽的雪白晚礼服映入眼帘，她问道：“谁啊？”心里其实隐约有了答案。
这件裙子面料精良，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只有那个人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自己。
“枢前辈。”
果然。
优姬捂住胸口，满满洋溢着喜悦的内心同时也钝钝地痛着，似乎被一把生锈了的刀缓缓在心尖来回磨着，并未见血，却比见血的伤口更令人觉得疼。
[枢大人，十年前是你从发了狂的吸血鬼手中救了我，如果不得不在你与我之间选一个的话，我的选择最终将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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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芊芊呆了呆，过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慌忙蹲下拾起地上碎裂的盘子。今晚加上瞳美小住持还有借住在家里的阿晴，晚餐准备了不少菜，厨房里的餐具积了一小堆。这种小事自然是不可能让客人来接手的，所以在瞳美和小住持走后，芊芊就开始独自和这些锅碗瓢盆战斗。可是就像刚才那样，无意识中手一滑，等恢复清醒的时候盘子已经脱手而出——这已经是今晚第二块被她打碎的盘子了。
这是怎么了？
一整晚神不守舍的？
是因为白天在医院遇到的叔母，还是……
“芊芊？”
饭后回到里屋休息的婆婆循声而出，看到她在捡地上碎裂的瓷片，慌忙加快脚步颤巍巍的走向她，边走边说：“别捡了，小心割到手。芊芊，用扫帚扫，别用手捡。”
“没事的。”芊芊将最后一片碎片捡进垃圾筒，拍拍手站起来。她越过婆婆的肩膀看向自己的房间，依然没有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响动，一丝忧虑爬上她的眉梢。
婆婆注意到她的视线，掉转身体看向那边，说道：“小晴那孩子，从昨天来这里到现在不知道吐了几回了，饭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连胃药都吐出来了。我早上劝她去医院瞧瞧，她也不愿意，连去接你出院都不肯了。”
婆婆顿了顿，继续说道：“看那孩子的模样，和当年你母亲刚怀上你的时候有几分相似，该不会是……”
“婆婆~~别说了。”芊芊挽住祖母的手臂，轻轻晃了晃，眉间隐忧越发沉重。
那件事是不可能的，也是不能够的。
如果阿晴她真的怀孕了，会发生什么呢？漓少爷会舍弃重病的前女友选择她吗？
虽说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那微乎其微的几率不免令人丧气，失去希望。
“也许，她只是吃坏肚子了呢。”芊芊安慰婆婆，也安慰自己，“毕竟阿晴现在过着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到我们家来住，饮食住宿之类的很有可能会不习惯，吃坏肚子也是正常的。婆婆，你别想太多了，阿晴她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说不定呀，吃些药，她过几天就会好了。”
“……好吧。”
察觉到婆婆并未完全被自己说服，芊芊暗自叹气，是啊，无论如何对阿晴的身体状况也还是很介意，万一真要是怀孕的话那该怎么办？
或许，自己呆会儿该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
正当有此念之时，窗外突然传来车子停靠的声音，明亮的灯光一晃，熄灭了。
谁会在这个时间来？？
祖孙二人刚来得及对视一眼，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十分规律。
“谁？”
没有回答，门外静了静，敲门声再度响起，依然是那么不急不缓的频率，一下接着一下。
“谁？！”芊芊加大了音量，依然没有得到回答，她犹豫了一下，安抚地看了眼婆婆，壮起胆子去开了门。
打开门，她大吃一惊。
“湛大人！啊，快请进！！”这位可是替她引荐学校还帮她垫付学费的贵人呢，得拿出十万分的恭敬才行！
“……”
不仅仅是因为在这个时间点这个人在门口出现，更令她吃惊的是对方似乎只有一人独自前来。记忆里，如果有钱人家的公子出门的话，身后常常都会跟着一群保镖啊跟班啊之类的，再不济至少也应该会有个司机或者随同吧？？比如敲门这类小事都可以找到代办的人呀……（纯粹想太多= =）
他似乎并不打算进门，对芊芊脸上的惊讶也丝毫不以为意，只简短地问：“准备好了？”
哈？？
芊芊云里雾里的，准备？她要准备什么？
天！不会是曾经答应过要做什么事却不小心忘了吧！！
正当她努力地在脑子里搜索着以往的记忆时，他再度开口了：“今晚去学校。”
还是很简短，但是这回芊芊明白了，也不明白了。入学通知函上面写得是明天的日期呀！
她看了看对方略显苍白的脸上一派严肃的表情，心里也不太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记错了。
“是今天晚上么？抱歉，湛少爷，我记成明天了。对不起，我这就去收拾，请您稍候。”
她说完之后准备回屋子里拿出通知函再确认一遍，湛难得地主动开口说话。
“不，你没记错，也不用收拾，换上白天送来的衣服，和我走就行。今晚……有个小游戏。”
游戏？？
芊芊更加疑惑了，不过她问不出口。每当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她总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令她微微感到害怕。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依命行事。
“是。我这就去换衣服，请稍候。”
走进房间，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隐约可见蜷成了一团的被窝，看不见被子里的那个人，芊芊放在墙壁电灯开关上的手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阿晴。”她轻唤道。
没有回应，被窝一动不动。
“……睡了吗？算了，回来再说吧。”
芊芊翻出白天送来的衣服，捏手捏脚地退出了房间。话说白天有人送来这件衣服的时候她还奇怪了很久，以为是送错地方的，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眉头微蹩，芊芊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那让她感到很不安，似乎自己的命运被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但是，对于目前这种状态，她不能也无法说什么，因为她所有不安感来源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大恩人哪。
忍吧。
忍一忍就没事了。
上帝说，忍耐是一种美德。
所以，即使不安，即使悲伤，也不可以说。
比如芊芊。
比如阿晴。
再比如……
“……你啊，之前不是对舞蹈祭不敢兴趣的吗？”
“是吗？”
踏舞祭现场门口，零和优姬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
零虽然跟平常一样穿着校服，但是优姬却跟其他女生一样穿着晚礼服。那样的她看起来确实很可爱。雪白的公主裙将她的青春和活力完美地一展无遗，踏出每个小步，头发轻扬，裙摆
随着一荡，宛如一位真正的小公主般天真无邪。
在舞会现场和零分开后，优姬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心目中的那个人。
——在哪里？
——枢前辈，你在哪里？？
经过一番询问，她终于在露台找到了他。那个十年前救了她的吸血鬼，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身影。挺拔的身姿，随风轻舞的柔软黑发，严厉中透着温和的忧郁眼神——一直很想得到的这双眼睛，一直很喜欢，非常喜欢，希望那双眼睛里满满装着自己，再没有别人的存在。但是，为什么……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总是带着悲伤？？
我——和你——
[如果一定在我与你之间做个选择的话，那么，我最终的选择将会是……]
努力克制内心的焦灼和难过，优姬对他一笑：“枢前辈！”
“晚上好，优姬，真高兴你能穿着我送你的裙子来。”
“嗯，想对您说句话，感谢您送的裙子。真的很谢谢您！”对上那个温柔的笑容，优姬更加紧张，交握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发抖，发现这一点后她急忙把手藏到身后。但是，这一切似乎并没有逃过玖兰枢敏锐的视觉。
“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表情好奇怪，优姬。”笑容微敛，清冽的声音里透着淡淡关心。
“呃？”
“骗你的！好可爱啊。裙子非常适合你。”他恢复了笑容，上前一步，优雅地亲吻她的手背，做出邀请，“能和我跳支舞吗？作为裙子的回礼。”
“当……当然可以。”脸红。
月色如纱，轻轻披洒在露台上，满天星光下，一位美丽高贵的男子与一位人类少女共舞，这一幕不知羡煞多少人，能和枢学长一起跳舞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大厅里几道视线聚焦在露台的那道风景上，再也不曾移开。
跳舞的少女完全没有感受到周围复杂的视线，在被玖兰枢突如其来拥入怀中的那一刻，她终于明了了自己的那颗心。
[其实早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枢前辈的性命，但我的选择已经决定了。]
“对不起。”从无比依恋的怀抱中脱身而出，优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呐，优姬，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想让你做一件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是把你自己献给我呢？]
[还是……把玖兰枢的尸首送给我呢？]
——答案显而易见，或者说，选择从不曾存在过，因为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只有唯一一个选项。
优姬的身影消失了，锥生零随后追了上去。
望着优姬消失的方向，手握成拳，玖兰枢硬生生压下想要紧随她而去的脚步，在心底默念：没事的，优姬的话，一定会平安无事。
因为……你是玖兰家的纯血公主，我玖兰枢独一无二的妹妹。
锥生零，记住，你是优姬的盾，正因为如此我才留下了你，如果你敢忘了这一点，我不会放过你！
“啪——！”
露台的玻璃门突然出现明显的裂缝。
“出什么事了？枢，怎么如此焦虑？”注意到这边的异常状况，副宿舍长一条急忙过来询问。
“有想要束缚我的杀气。”
“？！”
寓意不明的话语，融入渺茫的月色中，渐渐化作虚无。
…………
……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
“呃，刚才的确有个女孩朝那边跑去，不过……”
——不过天色太黑她也没看清楚对方衣着的颜色。正当她打算提醒对方这一点时，那个浅色头发的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向着她指的方向急速冲刺。
芊芊呆在原地，保持着手朝前伸的动作，注视着那个咻一下出现在她眼前，又咻一下消失的人，眨巴眨巴眼睛，眼神里满是哀怨：那个，不要那么急着走嘛，至少先告诉我今晚的舞会现场要怎么走啊啊啊！！！
此情此景只能证明一件事——芊芊她，很彻底地迷路了。
带她来黑主学园的湛大人只说了句‘朝最热闹的地方走。’就丢下她一个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于是，她只好在深夜里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徘徊游荡，因为所有人都去参加舞踏祭了。
其实像这类大型活动一般都会在靠近大门口的正厅举行，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放着正门不走，湛大人非得带着她走后门呢？
苍天啊——大地啊——
此时此刻芊芊的心里犹如冬日般刮起了啸啸寒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