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九夜（3）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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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5
和藤原晴又聊了一阵，忧尽量说些让她放宽心的话，等她情绪稳定下来这才离开，改道去芊芊的病房。
这些孩子啊，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忧。”精神深处响起了漓那熟悉的声音。
终于有动静了，西园寺忧暗暗松了口气，在意识层面和他进行着交流：“你在啊，刚才我叫了你好几次，怎么都不回答我。”
“……忧，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
“我想到了即使没有合适的肾源，也能救晴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沉默。
“告诉我，你想到的是什么办法，好吗？”忧放软了语气，“让我来帮你。”
依然没有回答。
忧耐心地等着，然后他终于重新开口：“这件事我会和湛商量，你不必担心，这是我们共用的身体，我会保护好它的，你放心。”
“放心？你这样让我怎么才能够放心？”忧的不安加重，他不愿意告诉她的那个办法，恐怕不会是多好的办法。
意识深处他叹息一声：“把身体的指挥权还给我吧，忧，时间紧迫。”
“不行！”忧很坚持，“除非你先告诉我那个办法是什么？”
“把身体的指挥权给我，忧！”
他的急躁和愤怒源源不断的传给了她，让她疲于应对，让她虚弱，她无力地在意识的海洋中挣扎着，沉沉浮浮。
“不行！漓……”
“西园寺忧，我命令你，给我消失！！立刻马上！！！”
“……”
意识之海重归平静。
医院的过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先是怔怔地伫在原地发呆，然后突然表情扭曲，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她犯病了吗？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有好心人上前准备扶她一把。
“滚开。”细长的眼中寒芒必现，吓得那个人一哆嗦，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不过是个副人格，也敢跟我争！
‘她’两眼一眯，眼缝里迸发出冰山般的光芒。
晴，等着我，等我来救你！
*** *** ***
西园寺家一间阴暗冰冷的房间里，阳光被完全隔绝在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特别明亮。
烛光一闪，有人手持烛台走了进来。
“阿湛，我有点事想要拜托你。”
西园寺‘忧’笑得仿若一位降临人间的天使，与此间氛围格格不入。平时‘她’尽量不进这个房间，更不会挑湛进食的时候来。‘她’不喜欢黑暗，更受不了那股鲜血的气味。但是，现在‘她’进来了——
“……”
湛没有回答。
烛光跳动，血袋依然在他的嘴边没有放下，那张有着猩红眼睛的苍白面孔在微弱的火光中忽明忽暗，辨不清神色。
“我听闻吸血鬼有一种特殊能力，可以把普通人类也变成吸血鬼，即使是半只脚踏入坟墓的人也可以得救，是这样吗……阿湛？”
“……为了藤原晴？”湛终于放下血袋，冷漠地答道，“漓，你确定，你这么做是在救她？？”
“是。我考虑得很清楚，我要救她，无论任何代价，只要她能活下去。”
“哦~~？那她的意思呢？她同意吗？”
“……当然。”
血红的眼睛闪耀着的光芒，罪恶如地域之火。
“那好，我告诉你，你仔细听好了。”没有温度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中回荡，“你说的不错，在吸血鬼群体中你会找到你所需要的，比如本国的纯血种吸血鬼，或者大洋彼岸的吸血鬼亲王，他们都具备把人类变成一只吸血鬼的能力。你如果真的想清楚了，可以去找他们帮忙，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帮助你，这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范畴了。明白了？”
“你……不行吗？”
“……”
湛重新拿起血袋，不予作答。
空气中的血腥气益发浓重，令人作呕；黑暗中，地域之火燃烧地越来越旺。
“我该上哪里才能找到他们？”
“黑主学园，玖兰枢……不过我并不认为他会帮你，因为，他始终只想着把一位少女变成吸血鬼，其他的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谢谢，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尽力一试。”
“……”
‘她’正准备离开时，身后的湛突然问道：“绯和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哪个女人？”
“你继续给我装！”
“我是真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
“你可以走了。”湛毫不留情地说道：“我本可以再给你一个建议，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算了。你走。”
‘她’犹豫了一下，强自镇定的转身离去，走出湛的卧室，走过长长的走廊，走进自己的房间，立刻冲进浴洗室，在水池前大吐特吐。
果然，还是无法忍受那种黑暗和猩红交织的场景，而且女人的神经特别的脆弱，竟如此不堪一击。
抬起脸，镜中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孔，斜飞入鬓的眉，细长妩媚的眼，粉润微启的薄唇，娇艳绝世的容颜，无一不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作。
这是……我吗？
‘她’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修长细腻的手指轻轻抚上脸孔。
——好恶心
‘她’深深埋下头，再次吐了。
那不是我。
不是我不是我！！
意识深处一声沉重的叹息，忧的声音就像收音机被强行关到最小音量，轻飘飘的。
“你这又是何苦？”
‘她’低头漱口，抹了抹嘴，拿起毛巾缓缓地一下一下的擦着，把毛巾顺手一丢，这才开口：“谁让你出来的？！”
“你。”忧淡淡的，“你忘了吗？只要你的情绪剧烈波动时，我就会出现。我本就是在你精神几近奔溃的那段时期由你亲手打造的，另一个存在。”
“我不想听你说话，我以这具身体主人的名义命令你住口！”
“你真的认为此时此刻你的精神状态压得住我吗？和你明说了吧，其实我故意沉下意识之海，只不过是为了知道你和湛会聊些什么，现在我全明白了。”
那一刹，‘她’有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忧不过就是个被他一手创造出来的副人格，他可以造出她，也可以毁了她。
“即使你知道了又如何？怎么，想阻止我吗？就凭你！”
一声叹息，忧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说的对，她无法拿他怎么样，她阻止不了他的疯狂。
是的，疯狂！
要知道，把一个人类变成吸血鬼的罪，是很重的。
希望如此渺茫，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一试。
这是此刻他的心情，也是她的心情。
“不可以，晴不会愿意的。”她努力想要让他打消这一念头，“漓，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愿意变成吸血鬼，湛的痛苦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真正活的轻松，我相信，比起死亡，这一点痛苦晴她能够受得了。我不也这么过来了吗？而且，她的病不能再拖下去，这是唯一也是最可行的办法，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你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采用这个办法，我也不想的，我会等……”
“我不同意。”忧坚决反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你想让她死吗？”漓的声音很冷，“那你就是杀人凶手！”
“你！”
“好了，我现在不想跟你吵。”‘她’疲惫得双手撑着水池边缘，看着镜子中苍白的美丽面孔，喃喃道，“我好累，我不想再和你说话。所以——请你闭嘴吧忧！”
part 46
铃木家的院子处处透着古朴的和风，寒冷的天气也挡不住满园的青草郁郁，在日式庭院常见的竹笕，则在池塘的另一侧，一直蜿蜒到院子的深处。
池塘边上一座衫木搭建而成的候茶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重要的会议，与会人员的肃穆表情和室外的流觞曲水格格不入，不知是人煞了风景，抑或是风景煞了人。
“毛利先生已经接受委托了？”铃木川端坐在主位，一边问一边狠狠瞪了凌一眼。
“是的。”答话的是草摩沙织。
“怎么？”凌注意到他目光里毫无掩饰的恶意，自觉没做什么招他怨恨的事情，他这是干什么？
“还问我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本来坐的四平八稳的铃木川一掌拍在木几上，恨声道，“若不是你，我弟弟怎么需要如此狼狈地逃到国外去！！你！你混蛋！！！”
什么？凌被骂得莫名其妙，他眉头紧皱，语气尽量保持平静：“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铃木先生。”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好意思说你不明白！！！”铃木川自认脾气一向很好，这回也忍不住发火了，“行！你继续给我装！！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我弟去绑架一个和我们要做的事毫不相干的女孩，而且那种平民打死白死你却偏去阻止，我弟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头竟然真帮着你干了而且还留了那女的一命，你有没有想过，那女的不死她一醒来就会向警察指认出我弟，你叫我弟怎么在这里呆下去！啊~！你手下那么多你要整个女孩还需要我弟出手？！你存心的吧你！！！”
皱着的眉头蹩得更紧了，凌慢慢说道：“从西园寺家出来到现在我都和沙织小姐在一起，没有单独离开过一分一秒，而且做这一切均是他自己自愿，我并没有去指使或者阻止过你弟弟做什么事，这里面恐怕有些误会。”
铃木川咬牙切齿：“误会？哼！误会……”
“铃木大哥，”一旁的沙织听不下去了，站了出来，“我们今天是来讨论接下来一步该怎么走，不是来吵架的，有关你弟弟的事我们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但是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不是吗？既然他已经逃到国外，那就说明他暂时是安全的，如果想让他有安全回国的一天，我们就必须把西园寺家扳倒！只要他们一垮，那个女孩没了靠山，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所以，铃木大哥，现在我们可不可以回归正题了。”
这一席话虽然没有完全消除两个男人间的隔膜，但至少暂时压下了场面，空气中的火药味稍稍淡了。
说起来，这三个人为何走到一起的其实很简单，说通俗些就是臭味相投，说文雅点那是有共同目的——整垮西园寺家。
“我说，沙织小姐，你加入我们真不怕被西园寺湛讨厌？”铃木川问话时眼睛里露出明显的不信任。
“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铃木川，你到底还要我重复多少遍！！”沙织不满地瞪他一眼，继续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到时候我要他跪下来求我帮他，求我嫁给他，现在这种被他无视的日子我已经过腻了！我不甘心，绝不！！”
“哟~很好的气势呀！竟然想就此束缚住那个冷血男人？真想看看不可一世的西园寺湛跪地求饶的模样。呵呵，哈哈——”
浓密的睫毛扑扇，她小心的掩饰了目光中的不满，重新看向他时，脸上挂着迫不及待的表情：“那么，我们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九夜（3）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