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七拾易

4、失落

　　许允被吓到了，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懦弱胆怯，于是她变得更加骄横无理。
　　“我就不脱，你能拿我怎么样？”许允死死护着身上的裙子身子扭来扭去，就是不肯配合沈骄阳。
　　沈骄阳火了，手上力道也更重；触及到之前的伤口，许允最后痛到受不了才不情愿的脱下。
　　肖湛听着房里的哭喊声，只能干着急。最后许允身上裹着一床薄被走了出来，头发乱七八糟，手上腿上又加了几个明显的淤青，脸上挂着泪痕。
　　“许允，你怎么了？”
　　许允委屈的撇了撇嘴，指了指沈母房间:“我刚刚在柜子里翻到了一条超好看的公主裙，我就想穿穿，没想到老巫婆这么小气。”说完就委屈到要哭。
　　“公主裙？”
　　“对啊，超白，亮闪闪的。可惜裙子太大了，我穿不了。”许允一脸惋惜。
　　在肖湛他印象里沈骄阳从未穿过裙子，而且就算真有裙子许允借穿；依沈骄阳性子也绝不会发这么大火，许允究竟穿的是什么？
　　“肖湛哥哥，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啊”许允一脸神秘，肖湛凑近耳听。
　　“刚刚我穿的时候，裙子太繁琐了，我有点不会穿，就不小心弄了一个大口子，老巫婆那么宝贵这条裙子，发现裙子坏了肯定会活生生气的死。”许允一想想沈骄阳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就好笑。
　　肖湛蹙眉。
　　与此同时。
　　“砰！”房门被沈骄阳一脚踢开，狠狠地撞击到墙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有这么好笑吗？”沈骄阳刚好捕捉到许允一逝而过的笑容冷冷发问。
　　许允被沈骄阳吓到，抓紧身上的被子赶紧缩到肖湛身后。
　　“骄阳你冷静点。”肖湛极少见过沈骄阳真的生气过，试图缓和住沈骄阳暴怒的情绪。
　　“裙子破了补补不就好了吗？非要这么小题大做。”许允躲在一边吐槽。
　　“你当那是什么？你玩腻就丢的芭比娃娃？”沈骄阳怒吼一声，眼里泛水光。
　　肖湛看向沈骄阳手上的裙子，瞳孔紧缩，呼吸一窒。。
　　“不就是块烂布嘛，你要多少我要哥买多少，这样总可……唔……唔？”许允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湛用手将嘴捂的死死的。
　　“给老子滚！”沈骄阳不由分说直接把肖湛连带许允一起往门外推。
　　肖湛来不及说话便被沈骄阳赶出了门外，许允羞红了脸，这还是她第一次裹着被子被扫地出门。
　　肖湛敲了敲门想和沈骄阳说说话。
　　几秒后门真开了，沈骄阳一脸嫌恶，张嘴恶狠狠地警告:“肖湛你最好带她滚远点！还有别恶心我家垃圾桶！”然后丢出许允脏兮兮的公主裙以及之前去便利店买的东西。
　　“砰！”沈骄阳狠狠地把门关上。
　　沈骄阳无力蹲在地上。
　　原本婚纱上灵动随性的一字肩荷叶边边袖左肩脱落一节显得极其突兀。
　　沈骄阳几近颤抖拿出手机拨打沈焱的电话，一次又一次都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数不清多少次后，终于手机滑落。沈骄阳埋头哭的撕心裂肺。
　　……
　　门一边的肖湛听到哭声，在门外呆站了好一会儿。
　　“你说，我为什么要路过那条小巷呢？。”肖湛淡淡的说道。
　　许允听到瞳孔紧缩，随后她甜甜一笑:“肖湛哥哥，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这不是笑话。”肖湛眼里一片平静。
　　“肖湛哥哥。”许允开始呜咽。
　　“我不是你哥哥，你可以继续哭，如果不想让我厌恶你的话。”
　　许允闻言立马止住，身子微微发抖。
　　不是讨厌，而是厌恶。
　　“走。”肖湛淡淡撇了许允一眼，脸上毫无表情，头也不回走的很快，丝毫没有顾忌许允的腿伤。
　　许允为了跟上肖湛的步伐咬着牙慢慢跑着，即使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也没有哭。
　　许允突然明白。
　　他对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因为沈骄阳。
　　从头到尾自己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亏自己还满心欢喜，庆幸遇见了一个像哥哥一样宠她的人了呢，没想到是假的。

　　当许赞找到失踪的妹妹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许允裹着被子受伤严重，腿已经痛到不能正常走路，便立马让司机送往医院。
　　“抱歉，我妹妹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的麻烦。”许赞诚恳道谢。
　　“她真正对不起的是沈骄阳，对不起的话还是由你妹妹亲自去说。”肖湛异常冷淡。
　　许赞愣了愣，脑海里闪过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孩。
　　肖湛递了一张纸条。
　　许赞点头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沈骄阳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许赞望着远去的肖湛，心里莫名烦躁，许允遭受校园暴力不止，还牵扯了别人。

　　医院。
　　许母颜如玉正从公司高层会议脱身，急赶来照看病床上的许允。
　　许允伤痕累累，尤其是稚嫩的脚丫已经血肉模糊，医生正用镊子夹住缓缓脱下和血肉夹杂在一块的袜子。
　　全程许允一反常态，脸色淡然。丝毫没有像以前一点擦伤就闹得哇哇大哭，反倒是在公司严厉风行的颜如玉看到许允这幅样子掉了眼泪。
　　“允儿，跟妈妈说说谁欺负你了？妈妈帮你出气！”
　　许允一言不发，也没回答颜如玉提出的问题，呆呆正坐着，好像受伤的不是她似的。
　　“你哥哥呢？怎么没在这儿守着你？”颜如玉看到呆滞的许允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疼痛。
　　许允听到‘哥哥’两个字才稍微动容，眼里噙着泪，小嘴一直哭诉:“为什么哥哥不早点来接我？”
　　颜如玉用纸巾轻轻擦去许允脸上挂着的泪，一脸轻柔：“乖宝贝，等哥哥回来后，妈妈帮你好好教训他，别哭了好不好？”
　　“呜……”许允哭的更狠了。
　　颜如玉慌了，她在事业上习惯雷厉风行，可面对哭了的宝贝的女儿，她就完全手足无措。
　　“乖宝贝，别哭了……”
　　颜如玉一脸心疼。

　　另一边的许赞正靠着肖湛给的地址，想找许骄阳致歉。
　　他面前正是一栋简单的居民楼。
　　五楼。没有光。
　　许赞看看了表，将近五点半，有可能她不在家。许赞犹豫了一下，想照纸条上打个电话过去，但觉得在电话里讲不太礼貌，也不容易把事情说清。所以还是决定试试运气，于是他走入了小楼。
　　楼层有点上了年代，扶手生锈，墙上泛了黄，仔细看还有一些顽皮孩子留下的简笔画，但楼梯间干干净净，看得出有人经常打扫。
　　楼道里传来炒菜的翻祸声，还有菜香，隐隐小屁孩欢腾的笑声传来。
　　热闹。这是许赞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
　　五楼。
　　许赞正准备扣门。
　　电话却响了。
　　许赞停了动作，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人，抿了抿嘴，接通电话。
　　“妈……”话刚到嘴边就被颜如玉强硬的打断。
　　“你死哪去了？你看看你妹！现在伤成什么样了！给你二十分钟，我要在医院看到你这个人！”
　　许赞还想解释，张了张嘴还没发声，对面就已经无情掐断。
　　许赞苦笑，看了看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
　　当许赞赶到病房时，颜如玉正刚好从病房里出来。
　　“你这哥哥怎么当的？你不知道你妹妹今天多危险吗？”
　　“妈，我……”
　　“别解释，我不想听！允儿好不容易睡着了，我不想和你吵！”
　　许赞僵硬的点了点头，待在原地没动。
　　“对了！吃饭了没？”
　　许赞听到，头猛的抬起，眼里似乎透着光，急急的回了一句：“没有。”
　　颜如玉听完不耐烦的招了招手：“没有随便找个地方吃去，不要进病房把你妹吵醒。”说完就留下一个干脆利落的身影。
　　呵，就知道，那个女人把所有的爱全分给了所谓的妹妹，又怎么会在意自己有没有吃饭呢？
　　许赞不记得是怎么回到许家，他只知道他的心冷的厉害。
　　李嫂看到刚进门的许赞，放下手里的抹布，连忙朝许赞招了招手，让他坐下，然后进厨房拿出好几样精致可口的饭菜。
　　“阿赞，这菜还热乎着呢，快吃吧！”
　　“嗯，谢谢李嫂。”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多吃点就行了。呢！这焖茄子不是你最爱吃的吗？”
　　许赞点了点头，尽量吃了很多。他想不明白，连为什么一个保姆都知道关心他，而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妈妈却对他淡漠成这样。
　　李嫂已经在许家工作了几十年，许赞和许允几乎就是她看着长大的，看见许赞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就格外关心。
　　“还在担心小允？”
　　许赞闭口不答。
　　李嫂看见他这幅模样却懂了，值得许赞这样的向来只有一个人。“阿赞，别怪夫人，夫人只是一时心慌意乱而已。”
　　“没事，李嫂。”许赞放下碗筷，撂下一句“我吃饱了。”就上楼回了房间。
　　李嫂叹了口气，开始收拾餐桌。

　　沈焱刚交接完事务，一打开手机，就有二十多个电话出现在屏幕。沈焱立马回拨过去，对方显示关机。
　　沈焱在通讯录立马找了个电话拨过去。
　　不到三秒，电话接通了。
　　“焱哥？”曹格正躲在班级小角落里偷偷打游戏，沈焱的突然电话拨了过来，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手机号码之前沈骄阳手机没电，借他手机拨过，幸亏他留了心眼打了个备注，不然依他打游戏这性子，肯定直接挂了。
　　“嗯，骄阳在你那？”
　　“怎么会，今天就正式开学了，老大今天一天没来，我还以为她自己找了个地训练篮球去了。之前也有过这样。”
　　沈焱沉默。
　　曹格感觉不对劲，立马回问“焱哥，老大怎么了？”
　　沈焱开口：“曹格，拜托你去我家看一下骄阳，她之前打了二十几个电话给我，我没接到。”
　　“放心吧，焱哥。我现在就去找她，等我有消息立马告诉你。”曹格信誓旦旦的保证。
　　“嗯。骄阳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老大怎么会是麻烦呢！”
　　沈焱又闲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又打了个电话给班主任，含蓄的透露沈骄阳生病了所以今天没来，还要多请一天假在家休息。
　　被班主任教育了好一会才被放过。沈焱挂了电话，眼睛晦暗不明。
　　他还有一些事没交代完，没法立刻脱身赶到小丫头的身边。
　　沈焱拿出烟点上，面色淡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可烟却抽的又急又凶。
　　“焱哥！来事了！”一个带眼镜的长相白净斯文青年招呼上车。
　　沈焱又狠狠吸了一口，随后将烟头抛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再等等，等所有事情全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