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我最喜欢你》缭洁

3、夜如眠曲

　　“哥哥，你也给我讲个故事吧。”

　　吴世纪直截了当：“我没有故事。”

　　“那未来呢？”支柔追问，“那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未来？

　　吴世纪的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迷惘。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日复一日看着别人的眼色勉强维持温饱的生活，像他这样的人谈什么未来？

　　“我，也没有未来。”

　　“怎么会！”支柔匪夷所思，“就算以前没有，现在想也来得及啊！”

　　吴世纪投来了试探的目光。

　　真的来得及，吗？

　　“一定来得及的！”支柔十分确定，“哥哥这么好，你值得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

　　很快，半个小时有这么过去了，夜空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支柔有些不耐烦了，反复确认手表的指针，“啊~怎么还没来啊。新闻上不是说十点嘛？”

　　白天兴奋过头，精力再旺盛，支柔也渐渐泛起了困意，忍不住揉了揉泛酸的眼睛。她连着打完两个呵欠，一阵夜风袭来，她不禁打了个颤。

　　吴世纪说：“我们，回去吧。”

　　支柔坚持：“不行！我们再等等吧，应该就快了，说不定下一秒，下一秒就来了呢。都等了那么久，现在回去也太可惜了吧！”

　　吴世纪见她这么说就没再坚持，只是把腿上的绒毯往上挪了挪，正好可以护住她的胸口。支柔原本正低头抱着手臂来回摩擦寻求一点温度，看到移置胸前的毯子，她不禁扬起脸，意外与吴世纪看向她的视线撞在一起。

　　月光如水一般刻画着眼前男孩的侧脸，最后都流进了那双明亮如星河的眼眸中。一瞬间，支柔以为自己看见了流星。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仿佛只剩下两个人心跳的声音。

　　支柔狠狠地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可下一秒，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制止了她自虐的行为。

　　“别拍了，会疼的。”语调轻轻的，像是一曲安眠的歌谣。支柔白皙的脸颊上‘腾的’泛起了一层绯红。

　　支柔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嘟着嘴说：“哥，哥哥，我可能真的有点困了。”

　　吴世纪“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腕伸到了毯子里，顺带着将一边的肩膀矮了些许，高度，正好可以让支柔把脑袋搁在肩胛骨处。他轻轻地说：“眯一会儿吧。或许再等一会才回来。”

　　世纪的肩胛很瘦，睡起来并不舒服，但是支柔还是听他的话将脑袋靠上去，睡意也逐渐的涌上来了。闭眼前，支柔叮嘱道：“哥哥，流星来了，一定要叫醒我。”

　　“嗯。”

　　“我还有愿望要许的。”

　　“嗯。”

　　夜，静悄悄的，夏蝉噤声，云月缭绕。两个小人儿依偎在一起，怀里的女孩已经吐露安稳的气息。渐渐地，吴世纪也因为支柔规律的呼吸声产生了睡意，他将自己的脑袋抵在支柔的额上，无所顾忌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流星雨没有如期将至，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突然，怀里的人儿轻轻地动了动，似梦呓般嘟囔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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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清晨的第一声鸡啼，早已经醒来的吴世纪才轻轻摇了摇还在睡梦中的支柔。

　　支柔睡眼惺忪，揉了揉眼角问道：“天怎么亮了？流星呢？”

　　“没有流星。”

　　“啊？”支柔没有丝毫怀疑，气呼呼道：“现在连新闻都这么不靠谱吗！！”

　　“啊，啊欠！”支柔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才发现小毯子全披在她自己的身上，问道：“哥哥，你不冷吗？”

　　世纪扭了扭已经僵化的肩膀，摇了摇头。

　　支柔刚起身，全身像过了电一般酥麻的厉害，她才意识到他们竟然在天台上坐了一整晚？她不禁有些心怯怯：“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被我妈逮住我又要挨骂了。”

　　淡薄的晨曦照在支柔睡得有些乱的后脑勺，有一缕头发从发圈中挣脱出来，他本想伸出手将那一小撮毛发捋一捋，又觉得这样翘着也挺可爱的，便又手背在身后，跟在支柔的身后，嘴角上扬。

　　任性一晚上的结果就是支柔当天下午发起了高烧，当下吴青梅就带着她去医院挂了水，可一夜之后温度仍旧没有退下来，。吴清梅急得眼睛都红了，吴清越也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最后只好打电话通知了支柔的父亲。一听到女儿高烧不退，支远立马暂停了手上的研究项目，请完假连夜驱车回家。

　　早上6点钟，支远才风尘仆仆地从异地回来，眉头攒着浓重的倦意。吴清梅看见支远，心里压着的重石，总算轻了几分。

　　“你可算回来了，医院也去过了药也吃了，体温怎么就是退不下来呢！”

　　支远冷静道：“你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孩子的脑子烧不得的，再烧下去，柔柔的脑子都要烧坏了哟！”说着说着，吴清梅开始哽咽。

　　支远皱了皱眉，给自己的好友拨了电话。通话结束后，支远安排道：“换家医院 ，我们现在就去附二医。”

　　“哎哟瞧我这脑子，我都忘了你不是有个朋友在附二医外科当主任的嘛！”

　　“姐，我先去把车开出来，你准备一下证件。”

　　吴清梅一边收拾着包一边提醒这支远，“对对对，我先准备东西，孩子她爸，你抱她出去的时候弄严实点，别再吹什么风了。”

　　被人遗忘在一旁的吴世纪，眼里心里早也慌乱的不成样子。这一切，都怪他的。

　　出门前，吴清越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后说：“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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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治医生与支远是旧识，特别仔细的给支柔做了个检查后，安慰道：。“没事，不是病毒引发的，应该只是受凉了。”

　　吴清梅听他这么一说，总算放心了，嘴里却还是忍不住叨叨：“哎，这孩子就没有不让人操心的时候！”

　　“不放心，就先在医院呆两天，再挂几瓶水应该就没事了，你们也别着急了。”医生又瞥见门口正往里头望着的吴世纪问支远：“你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个男孩？”

　　“他是我弟的孩子。”吴清梅嘴快替支远答了，怕他误会又忙补充道：“领养的，怪可怜的。”

　　医生闻言点了点头叹道：“长得倒是好看。”

　　支柔的病床安置好后，吴清越重新载着吴清梅回家再拿了些换洗的衣服，留下世纪和支柔的父亲在医院暂守着。

　　支柔安静地躺在病床，脸颊和薄薄的眼皮都浮上病态的红晕，似乎呼吸不太顺畅，小嘴像金鱼一样撅着吐气。护士给支柔扎好点滴后，支远便从隔壁床借了一份报纸，坐在床头翻阅了起来。

　　支远是市级材料研究中心的一名工程师，半辈子投身于科学研究中，虽然吴清梅时常抱怨他离家的时间超过陪伴妻女，但是内心还是认同他的这种科学精神。由于他终年佩戴一副黑框眼镜，所以眼窝特别深，面颊清瘦内凹，不说话的时候面色清冷容易让人产生很强的距离感。

　　吴世纪手抓着床位的栏杆，笔直地站在床位，视线掠过支柔扎着针的手腕，踌躇许久后，还是开了口问道：“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支远放下手里的报纸，抬眼看他，“问吧。”

　　“怎么才能离天上的星星更近一点？”

　　支远微微一愣，不答反问：“知道宇航员吗？”

　　吴世纪摇了摇头。

　　“他们是地球上离星星最近的人。”

　　吴世纪还想问些什么，病房门被推开了，吴清梅他们跟在查房医生的身后走了进来。

　　吴清梅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后，转头对自己弟弟说：“清越啊，病房小，也没有必要留这么多人，你先带着世纪回去吧，我和柔柔爸爸留在这里就行了。”

　　“行，那我们先回去，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说完，吴清越拉着吴世纪的手离开了病房。

　　他们离开后，支远接过吴清梅递过来的保温杯，里面是热腾腾的蛋炒饭。

　　“吃点吧。你开车回来还没吃饭吧。”

　　支远不是那么讲究的人，三俩下饭就见了底。他放下保温杯，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睡着的支柔说：“我看世纪这个孩子挺好的。”

　　吴清梅本来正在叠衣服，被丈夫这句话说得有些摸不清头脑，“怎么？你还想要个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