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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侯宁之 ...

  •   严胥阿枯两人都还在原地站着,木安华有时候迟钝,她也没发觉这两人在提防她,听着严胥的话,她又是一呆:“我没有啊,我是不杀人的。”

      闻言严胥眯了下眼,神色就变了那么一下,然后又是那副常态的笑脸:“小卷真善良。”然后拍了下阿枯的手臂,于是两人朝木屋走去。

      听着善良两个字,木安华还是有些不解,不杀人就是善良?
      那么杀人就是不善良?

      两人走近,看清了屋里的状况,然后两人都是惊了下,严胥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跳起,仿佛刚刚摔的不疼了,他蹦起来往木安华身边窜:“好吓人!”

      木安华:“……”

      阿枯觉得没脸看严胥的模样了——这次过于夸张了吧?

      木安华伸手去扯严胥,严胥个子高,他硬要往木安华肩上凑,这场景就显得极其怪异,她手刚碰到严胥,严胥却又是往前一凑,看着木安华的衣襟。

      “你这花纹,怎么变了?”

      木安华:“!”

      她连忙低头看去,但自己也认不出这花纹有没有变化,于是又有点疑惑的看严胥:“有吗?”

      两人靠的近,木安华就很清晰的看清了严胥的脸,严胥长得其实很好,可在木安华眼里,脸是张皮,天下人都有,是个标志,不同的皮都是用来辨别不同的人的,于是所谓的美颜冲击她几乎不会有,只是靠着这么近让她不是很乐意,于是抬手推了推。

      严胥顺势退开,目光还是在木安华衣襟处晃了一眼,然后才看向屋内的那具尸体,视线在墙面停留刹那又转向血肉模糊的脖颈。

      他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看,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伸手触碰,原地待了会,他突然转身,目露惊恐:“好可怕啊,我们赶紧离开吧!”为了表示真的可怕,他快速的撤到了木安华身后。

      木安华:“……”

      阿枯倒是神情很淡定。

      木安华目光复杂,沉沉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世界上有严胥这种人,做戏都要那么敷衍。

      严胥戏还没完,他虚扶着木安华的肩,弯腰低头,声音却轻浮道:“真的好可怕啊,我们快走吧。”

      木安华啪的拍掉了严胥的手,转头看他。

      严胥也没生气,也笑眯眯的回看她。

      可怕?呵。
      木安华扭头就离开了。

      严胥笑眯眯的等木安华走了几步,然后才开口:“小卷,你走反了。”

      “……”木安华生气的转了个身。

      扇子抵在下唇,严胥笑的神秘莫测,待木安华从他身边走过,严胥又看了眼阿枯,阿枯很轻微的点了点头。

      于是严胥目光里探索浓郁的几乎如同实质一般,疑惑而警惕的打量着木安华背影。

      下一秒,木安华飞快的转过头,对上了严胥充满善意的微笑,他声音轻柔,带着认识以来一直刻意的轻浮感:“怎么了?”

      木安华摇头,又转了回去——错觉吧,那股子让人难受的视线。

      而一夏,则是被吓到不敢吭声,严胥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它惊慌,它检查好几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幻化的花纹里多出了一条指甲盖大小的纹路,不知道严胥说的不一样究竟是不是真的发现了。

      ——

      离钟南城还有好些天的路程,这条山路并不好走,道路崎岖山贼也不少,不过这些事情只对严胥有困难。

      离无头樵夫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他们已经彻底进入了山林之中,举目之间处处都是茂密的树木,太阳高照,但是因为在林中的原因并不灼热。

      而现在是傍晚,三人找到了林中一处闲置的屋子,灰尘厚积,半面墙都坍塌了,看里边布置,应当也是樵夫伐木中途的休息地方,不过很久没有人使用了。

      木安华背着黑布包裹的背篓在坍塌的墙面下站着,她仰头看天,大片大片被夕阳余晖渲染成红色的云漂浮在空中,空气闷热,木安华低头看向累瘫但是因为嫌弃太脏还是努力站着的严胥,道:“今晚上有雨……明天也有。”

      夏季雨也不长久,严胥有气无力的道:“正好有屋子,后天再走呗。”

      木安华嗯了声,鼻子动了动,眉头皱了起来:“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花香还是泥土的味道?”

      但是是有点奇怪的香味,像浓烈的玫瑰花瓣揉进了腐烂树叶融合的烂泥里。

      她话音一落,衣襟上的花纹颤动了一下,阿枯摇了摇头,严胥慵懒的模样倒是没变,但是如果仔细看去,能发现他似乎是带了点笑容,他低声道:“没有。”

      一夏终于回过神,它惊声尖叫:【阿木,你怎么能感知到灵气?!你是感知到灵气了吧?!】这个地方的灵气就是花和泥土的味道。

      一夏本还在好奇天地灵气怎么突然浓郁起来,正要告诉木安华,却不想木安华先说了这么句话。

      木安华愣住了,下意识道:“什么?”

      严胥抬眼看看她,重复道:“没有闻到。”

      一夏自然知道木安华实际上是在跟它说话,它着急道:【刚刚,天地灵气在增强,但是按理来说,除了妖和修炼者是感知不到的!】

      一夏说完又冷静了,【也不一定,有些有天赋的人也是能感知到的。】天地灵气减弱已经近千年,修炼者无法精进,妖无法化形,所有都趋近于人,比起木安华奇怪的感知,灵气的变化才是更重要而震撼的。

      天道要公平,于是灵气逐渐溃散,但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一夏忧心忡忡了一会,突然又放松了——这是好事啊,它或许有机会修炼成人了!不过这灵气还是有点弱,像是因为什么原因暂时出现的。

      木安华有些好奇,但是她没办法开口去问,只得闷着。

      阿枯打扫出一块地方,严胥立马就坐下了,然后招呼木安华,“小卷毛,过来。”

      木安华没动。

      严胥乐呵呵的:“过来啊,教你认字。”

      木安华愣了下,走过去。

      严胥从行李里拿出严实包好的纸笔,木安华看了眼,发现有很多,她呆了下,有点不明白严胥带这么多纸笔的原因,而且,纸笔是不是很贵来着?

      严胥将纸铺在阿枯擦干净的桌上,然后拿出一张纸写上了几个字递给木安华,木安华拿着低头看,她只认得上面自己的名字,没见过多少字,但是却觉得写的很漂亮。

      “纸带的不多,不能浪费了,你先用炭笔练着。”严胥执笔端坐,比平日里要正经许多,他点着木安华手中纸上的字:“这是‘严胥’,我的名字,下边是你的名字,再下边是阿枯的名字‘严枯’,你得先学会这个。”

      木安华愣愣点头,觉得胥这个字最难写了,一团一团的。

      阿枯本来期望木安华与他练习,看着这阵仗顿时有点失望,不过还是查看屋子点了灯。

      一会天该黑了。

      一夏则沉默的感受灵气,看它是会增强还是减弱。

      严胥则是给阿枯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着木安华,自己就摊开纸张落笔行云流水般开始书写。

      木安华做事专注,几乎是那种会听不见周围动静的,除非危及自身。

      严胥的字体漂亮,她歪歪扭扭的写的困难,夕阳余晖和灯火的光映照在她脸上,明暗交替,纯真的脸庞似乎都显得有些莫名的诡异了。

      阿枯看着她。

      从小就跟着严胥,就算他不说话,有些时候阿枯也知道严胥的想法,严胥十分怀疑木安华是妖,即使并没有“感觉”到。

      木安华身上确实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但是让阿枯来说,却不觉得她是妖,超乎常理的强大,可并没有不和谐的地方,不过严胥认定了的话那也就只能去找谷壹那个正宗的妖确认了。

      天黑,风起。

      木安华不看纸张也可以写出三人的名字了,她看看天,黑压压的一片,看来是快要下雨了。

      阿枯与木安华实在是无法沟通,但是好在简单的动作表达出的意思还是能够被理解,阿枯写下几个字又指了指木安华手中的炭笔。

      木安华猜测:“我再写这个?”

      阿枯点头。

      木安华低头看着那几个字:“什么意思?”

      一夏很热心:【我们一起去钟南城。】

      木安华知道了,可是她不能说出口,看了看严胥专注的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模样,她小声问阿枯:“你能写宁之……这个名字吗?”

      木安华眼睛亮晶晶的:“我弟弟的名字,表示平安安定。宁静的宁,之前的之。”

      弟弟的名字倒说的很肯定。阿枯写下木宁之三个字——都有弟弟的话也不太可能是妖吧,世间妖本来就少,怎么可能那么恰好还是一对姐弟妖怪。

      木安华看着三个字,认了出来,她指着木字说:“弟弟不叫木,他是侯宁之,侯……”木安华努力想了想,有点沮丧的低下头:“我不知道是哪个侯。”

      阿枯一愣,下意识看向严胥,严胥已经停笔了,头发微贴着他侧脸,他放下笔,把头发随意的抚向脑后,然后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微侧着脸看向木安华,脸上露出个笑容,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落入了像是装有星星的双眼。

      木安华无法形容,只觉得很像久远的记忆里,她初次看见人间烟火的景色,她呆愣愣的听着严胥仿佛有些遥远的声音问:“你弟弟怎么不姓木?”

      她下意识的回答:“他不是我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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