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最终通关计划》桉柏

43、监护归属

　　安多米达早在得知莉欧娜被马尔福家族接走的消息时，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邓布利多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莉欧娜从她的麻瓜姨夫姨妈家消失后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都要感谢猫头鹰罗艾尔，它觅食回来发现莉欧娜不见了，于是很聪明地飞去找邓布利多报信。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失误。”
　　安多米达在读邓布利多的信件时看到他这样写：“我低估了纳西莎对自己姐姐的感情，也小瞧了马尔福的野心和狡猾，以及他们得到那个孩子的决心。”

　　她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失误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马尔福家族一向明哲保身，在莉欧娜的大多数亲戚都视她为烫手山芋的时候，马尔福能有勇气接手这个小麻烦精——或许是大麻烦精——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惊讶的事情。
　　更何况莉欧娜只是个孩子罢了，她才七岁，马尔福家族大可不必如此心急，甚至为了带走她而采取了袭击麻瓜和绕过魔法部正当程序的过激手段。
　　黑魔王失踪后马尔福家族低调了很多年了，他们默默疏通和魔法部官员的关系，谨慎地维护纯血家族的关系网……但在莉欧娜的事情上，他们过于激进和急切了。

　　信的末尾，邓布利多写：“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准备，马尔福家族对她的监护权势在必得，他们会利用人脉干扰判决——马尔福一向擅长这个。而莉欧娜本人的意见在这场判决中并不重要，即便她很聪明，她也依旧是一个孩子，不得不在某些事情的安排上服从大人。”
　　安多米达的丈夫泰德也说：“亲爱的，我们只需要尽力就行了。”

　　安多米达最开始的确是看在邓布利多的份上才决定抚养莉欧娜的，她和她姐妹们的感情已经很淡很淡了，平时很少想起贝拉特里克斯和纳西莎的存在。
　　但是和莉欧娜见面后，安多米达的想法悄然发生了改变。
　　抚养她不再是出于正义和责任，而是出于同情和爱护。
　　安多米达认为莉欧娜不应该在充满歧视和偏见的纯血巫师家庭中长大，她可能会被扭曲的环境塑造成阴暗狭隘自私傲慢的人，满口“永远纯洁”，满口“纯血至上”，最后被环境裹挟，作出不理智不正确的选择。

　　安多米达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忍不住感到焦虑。
　　她曾经因为自己的家庭深感痛苦，与家族决裂，所以不希望莉欧娜也走上这样的道路。

　　当安多米达和泰德急匆匆赶到魔法部，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女孩，她的外甥女。

　　莉欧娜小心翼翼地从纳西莎身后走出来跟她问好，安多米达的心却沉了下来，看出了一丝端倪。
　　她在说话前先看纳西莎的脸色，她在意纳西莎。是由于惧怕？还是单纯不想见到她生气？

　　阿奇尔·诺特适时地跳出来打圆场，邀请他们去案件审理房间。

　　这个房间并不大，也并不是威严的审判厅，只是在房间的中央摆了一张大长桌，法官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阿奇尔在法官身边坐下，拿出羽毛笔和羊皮纸充当记录员。
　　这毕竟不是审判罪犯的判决法庭，这种关于监护权的小案子根本就不需要摆出那么大的阵仗，更何况这场审判只是在走过场。

　　法官雷德格·弗林特已经坐在了长桌的尽头，正在装模作样地翻看文件。
　　安多米达一眼就认出这位弗林特法官是斯莱特林出身，他在霍格沃兹学习期间与卢修斯·马尔福的关系非常要好。

　　弗林特法官看到当事人都在长桌两侧落座，搓了搓手站起来说：“好了，我宣布关于莉欧娜·德露埃拉·莱斯特兰奇的监护权归属案件的审理正式开始。”

　　莉欧娜惊奇地听到了自己的中间名，她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的中间名是德露埃拉。
　　求知欲使她立刻把头转向了纳西莎，但在纳西莎开口之前，安多米达就解释说：“德露埃拉，那是我们母亲的名字，你外祖母的名字。”
　　莉欧娜眨了下眼睛，“原来是这样。”

　　“咳咳。”弗林特法官清了两下喉咙，“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鉴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与她的丈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正在阿兹卡班服役，并不具备抚养孩子的能力，所以我们需要为莉欧娜小姐寻找合格的抚养家庭，直到她十七岁成年。鉴于莱斯特兰奇家族——莉欧娜小姐的几位堂亲戚并未向我递交申请，所以她的监护人将会在你们中产生。”
　　“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马尔福，你们夫妇很愿意抚养你们的外甥女莉欧娜，并且为她提供良好的教育，以及优渥的物质条件。”他微笑着对纳西莎和卢修斯点了点头。
　　“是的，法官大人。”卢修斯彬彬有礼地颔首。

　　弗林特法官面向另一边，脸上的笑容跟变戏法似的收敛了起来：“安多米达·唐克斯和泰德·唐克斯，你们承诺会让莉欧娜小姐拥有健康而且无忧无虑的童年，并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抚养。”
　　安多米达看了弗林特一眼，又看着莉欧娜的绿眼睛，轻声说：“是的，法官大人。”

　　“啊，艰难的抉择。”弗林特法官点评，“你们递交了经济财产状况陈述表，马尔福夫妇可以为莉欧娜小姐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并且莉欧娜小姐在这个夏天已经在马尔福家小住了几天……”
　　他轻描淡写地略过了马尔福是如何带走莉欧娜的。
　　“是半个月，亲爱的法官。”纳西莎用从容的语调说，“这个孩子在我们家生活得相当愉快，或许你可以问问莉欧娜的感受。”
　　“当然，我们当然不该忽略孩子的想法。”弗林特摆出亲切的微笑，“莉欧娜小姐，我想请你告诉我，你的姨父姨妈对你好吗？”
　　“他们对我就像对德拉科一样好。”莉欧娜诚实地回答。
　　“他们有打骂过你吗？”
　　莉欧娜摇头：“没有，纳西莎姨妈舍不得那么做。”
　　弗林特笑了两声，“如果我是你的姨妈，我也不会舍得那么做。那么，你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我有一个单独的卧室，德拉科有的玩具我都有，餐桌上总会出现我爱吃的食物，我的衣柜被纳西莎姨妈装满了。”莉欧娜说。
　　“你很喜欢你的姨父姨妈？”
　　莉欧娜干脆地说：“对！”

　　“啊哈！”弗林特法官愉悦地一拍手，“我想情况已经很分明了。”

　　不出意料的发展。安多米达皱起了眉，泰德恼火地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弗林特法官完全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莉欧娜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对她的感情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纳西莎说，“我们不仅会抚养她到十七岁，哪怕她成年了，她想在我们身边住多久都可以，那儿永远都是她的家。”

　　泰德·唐克斯十指交叉，尽力用冷静的语气说：“弗林特法官，我想你并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也没有问过莉欧娜关于住到我们家的想法。”

　　卢修斯的视线轻飘飘地划过，不动声色地说：“你们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我们也是。你们会让她有快乐的童年，我们同样如此。恕我直言，唐克斯家提供的物质条件似乎并不优于马尔福。”
　　他发出冷漠的不加掩饰的嘲笑：“你想让莉欧娜住在哪里？在你们狭小的摇摇欲坠的房子里，和你们那个叫尼法朵拉的女儿挤一间卧室？”
　　弗林特法官假装低头看文件，直接忽视了卢修斯越界的嘲讽。

　　泰德拳头一下子攥紧了，似乎恨不得扑到桌子上揪住卢修斯的衣领打他一拳。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不安。
　　莉欧娜露出惶恐的表情看看卢修斯，又看看泰德和安多米达。
　　弗林特法官也瞟了泰德一眼。
　　莉欧娜觉得他大概巴不得泰德失控，好让他有合理借口将唐克斯夫妇驱逐出法庭。

　　但泰德到底不是年轻气盛不顾后果的小伙子了。
　　安多米达抓住了他的手，莉欧娜也在看他。

　　泰德把手垂下，冷冷地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在孩子面前把话说得收敛点，马尔福，免得让孩子知道自己的长辈是这副德性。”
　　卢修斯嘴角扭了一下，手指一动，莉欧娜还以为他要给泰德施恶咒。

　　“咳！”弗林特法官大力地咳嗽了一声，例行公事地问，“双方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我想没有了，法官大人，毕竟事实胜于一切。”卢修斯靠在椅子背上，慢条斯理地说。

　　安多米达低头望着莉欧娜，“好孩子，我们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不管你今后住在哪里，只要你想来玩，我就会为你准备好玩具和好吃的点心。”
　　莉欧娜纠结地说：“谢谢你，安多米达姨妈。”

　　“好了，莉欧娜小姐。”弗林特法官和颜悦色地说，“经过交流，我认为在马尔福家族生活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你认为呢？”
　　莉欧娜低头小声嘟囔，“我没有意见。”

　　“好。”弗林特法官点点头，摊开双手，“看来我们的案子顺利地有了结果，皆大欢喜！我宣布莉欧娜小姐十七岁之前的监护权归属于马尔福家，纳西莎·马尔福和卢修斯·马尔福会成为莉欧娜小姐的合法监护人，你们有义务教育她，抚养她，让她长大成人。”
　　他站了起来，宣判结果的全程看都没看唐克斯夫妇一眼，就这么一锤定音了。

　　阿奇尔也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正式的判决文书将在下周一通过猫头鹰送去马尔福庄园，恭喜你，莉欧娜小姐，你有了一对很爱你的监护人。”

　　纳西莎和阿奇尔、弗林特分别握手，卢修斯嘴角扬起，戴着手套的手亲切地拍了拍弗林特法官的肩膀，然后又给了阿奇尔一个真挚的握手。

　　安多米达冷眼旁观，泰德看了看妻子，眉毛拧成了一团。

　　“瞧，现在还不到十点。”弗林特法官说，“走吧，如果以后的案子也能像今天这么高效就好了。”
　　他像是才看见唐克斯夫妇似的发出虚伪又惊讶的声音：“哎呀，今天应该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莉欧娜小姐拥有了真心实意为她考虑的亲人。泰德·唐克斯先生，还有安多米达夫人，你们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是。”
　　他伸出了胳膊，想和唐克斯夫妇来一次友好的握手，可是泰德冷淡地拨开了他的手，这令他快活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了。

　　“我想我们都清楚，谁才是真正为那个孩子考虑的人。”泰德说。
　　安多米达离开座位，和泰德一起走出房间。
　　她将要离开时，回头看着纳西莎，眼神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悲哀，“纳西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明白我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是不想让莉欧娜变成贝拉那个样子，你知道那有多可怕。”

　　莉欧娜立刻感觉到纳西莎的身躯定在了原地，她抬头看她，发现纳西莎的面孔苍白得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