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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看戏 ...

  •   卯时已至,过半矣。
      蓝沐已隐去身形,落座于传说中的“天子笑墙”的墙头,避得比较远,以免疑心病重的蓝二公子蓝忘机发现(毕竟蓝曦臣那傻白甜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蓝忘机的话……《雅正集》伺候)。
      刚想完便看到魏无羡呼哧呼哧地将两坛天子笑抗到墙头。可不巧的是,刚刚把一只脚踏上墙檐就被我们的“雅正”人士蓝忘机同学给抓了个现形。
      “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出去。”蓝忘机同学一如既往的严肃。
      “天子笑!分你一坛,就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蓝忘机蹙眉,避尘出鞘(搓衣板警告),显然对魏无羡这种行为感到非常不满,甚至有些生气。
      (蓝沐视角):这男的怎么回事?!兄长说要宽容对待不错,但他带酒进云深不知处,还想贿赂我就是他的不对了,虽然……这傻傻的样子有点可爱。
      蓝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含光君?!
      “噫~”
      魏无羡将刚迈入云深不知处的一只小脚收了回去,将两坛天子笑拿出,作势要喝的打开了盖子,可刚刚一打开,却被蓝忘机的避尘打断,一道蓝光闪过,一坛天子笑就这样,碎了……
      这回魏无羡倒是彻底生气了。(蓝忘机啊~你且等着~)
      “云深不知处禁酒,我没进去啊!站在墙上喝总不算破戒啊!”他心中一虚,再一虎,将手中另一坛天子笑一饮而尽,事后,作案者向我们一向“正直”的蓝二公子做了个鬼脸。
      好吧~_~,装13失败,这对小两口子又打起来了。
      蓝沐全程姨母笑,事后,因为太特么困了,巡夜者又不得回寝室,她便在一旁的树杈上将就了一夜,好梦。
      天空破晓,星辰及月光被刚出生的光芒所掩盖。
      不知过了多久,树下传来了稀疏声,朗朗少年音入耳蓝沐惊醒。眯着桃花眼,望着树下那几个及笄少年,面无愁绪,未经风浪的笑容印着颜。
      亥时过半了,课堂也应该快开课了。
      姑苏蓝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蓝启仁,在世家之中公认有三大特点:迂腐、固执、严师出高徒。虽然前两点让许多人对他敬而远之甚至暗暗嫌恶,最后一个却又让他们削尖了脑袋地想把孩子送去他手下受教一番。他手底下带出过不少优秀的蓝家子弟,在他堂上教养过一两年的,即便是进去的时候再狗屎无用,出来时一般也能人模狗样,至少仪表礼节远非从前可比,多少父母接回自己儿子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对此,魏无羡表态:“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
      江澄则很有远见地道:“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当年,除了云梦江氏,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的公子们,全是父母慕名求学送来的。这些公子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人人皆知魏无羡虽然不是江姓,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子和首席大弟子,被视如己出,再加上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很快打得火热,没几句就哥哥弟弟地乱叫一片。有人问:“你们江家的莲花坞比这里好玩儿多了吧?”
      魏无羡笑道:“好玩儿不好玩儿,看你怎么玩儿。规矩肯定没这里多,也不用起这么大早。”
      姑苏蓝氏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又有人问:“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哼道:“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道:“山鸡打得再多,我还是第一。”
      一名少年道:“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龙族江南小说
      一盆冷水泼来:“没有人会拦你。你大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那名少年立刻蔫了。这位是清河聂氏的二公子聂怀桑,其兄长聂明玦作风雷厉风行,在百家之中素有威名。虽说兄弟二人非是一母所生,但感情甚笃,聂明玦教导小弟极其严格,对他功课尤为关心。是以聂怀桑虽敬重他大哥,却最害怕聂明玦提起他的课业。
      魏无羡道:“其实姑苏也挺好玩儿的。”
      聂怀桑道:“魏兄,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道:“谁?蓝启仁?”
      聂怀桑道:“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魏无羡道:“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姑苏蓝氏这一任家主的两个儿子,蓝涣和蓝湛,素享有蓝氏双璧的美名,过了十四岁就被各家长辈当做楷模供起来和自家子弟比来比去,在小辈中出尽风头,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贯耳。聂怀桑道:“还有哪个蓝湛,就是那个。妈呀,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无羡“哦”了一声,问:“是不是一个长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
      魏无羡强调:“特别俊俏。”他比了比头:“一身白,带条抹额,背着把银色的剑。俏俏的,就是板着个脸,活像披麻戴孝。”
      “……”聂怀桑肯定道:“就是他!”顿了顿,道:“不过他近日闭关,你昨天才来,什么时候见过的?”
      “昨天晚上。”
      “昨天晚……昨天晚上?!”江澄愕然:“云深不知处有宵禁的,你在哪里见的他?我怎么不知道?”
      魏无羡指:“那里。”
      他指的是一处高高的墙檐。
      众人无言以对。江澄头都大了,咬牙道:“刚来你就给我闯祸!怎么回事?”
      魏无羡笑嘻嘻地道:“也没有怎么回事。咱们来时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嘛。我昨天夜里翻来覆去忍不了,就下山去城里又带了两坛回来。这个在云梦可没得喝。”
      江澄:“那酒呢?”
      魏无羡:“这不刚翻过墙檐,一只脚还没跨进来,就被他逮住了。”
      一名少年道:“魏兄你真是好彩。怕是那时他刚出关在巡夜,你被他抓个正着了。”
      江澄道:“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他怎会放你进来?”
      魏无羡摊手道:“所以他没让我进来呀。硬是要我把迈进来的那条腿收出去。你说这怎么收,于是他就轻飘飘地一下子掠上去了,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澄只觉头疼,预感不妙:“你怎么说。”
      魏无羡道:“‘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江澄叹气:“……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他像有点生气,要我去看山前的规训石。说实话,三千多条,还是用篆文写的,谁会去看。你看了吗?你看了吗?反正我没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错!”众人大有同感,纷纷抱怨起云深不知处种种匪夷所思的陈规,相见恨晚:“谁家家规有三千多条不带重复的,什么‘不可境内杀生,不可私自斗殴,不可淫|乱,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疾行‘这种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不可无端哂笑,不可坐姿不端,不可饭过三碗’……”魏无羡忙道:“什么,私自斗殴也禁?”
      江澄:“……禁的。你别告诉我你跟他打架了。”
      魏无羡:“打了。还打翻了一坛天子笑。”
      众人一叠声地拍腿大叫可惜。
      反正情况也不能更糟糕了,江澄的重点反而转移了:“你不是带了两坛,还有一坛呢?”
      “喝了。”
      江澄:“在哪儿喝的?”
      “当着他的面喝的。我说:‘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就当着他的面一口喝干净了。”
      “……然后?”
      “然后就打起来了。”
      “魏兄。”聂怀桑震惊,“你真嚣张。”
      魏无羡挑眉道:“蓝湛身手不错。”
      此时的蓝沐翻了个白眼,她可真想对魏无羡说,你以后就知道我兄长的“身手”有多好了。
      “你要死啦魏兄!蓝湛没吃过这样的亏,多半是要盯上你了。你当心点吧,虽然蓝湛不跟我们一起听学,可他在蓝家是掌罚的!”
      魏无羡毫不畏惧,挥手道:“怕什么!不是说蓝湛从小就是神童?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东西肯定早就学全了,整天闭关修炼,哪有空盯着我。我……”
      话音未落,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便看到兰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长发和抹额,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被施了禁言术,默默地进入兰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了蓝忘机周围那一片书案。
      江澄拍了拍魏无羡的肩头,低声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蓝沐亦翻身下树,惹得众人注视,一片尴尬。她打破尴尬,说了句:“内个什么,大家别大惊小怪啊,吾名蓝沐,字琳琅。”
      “蓝沐。”蓝忘机发声了,冰山脸丝毫未动。
      “在,兄长。”蓝沐笑一僵,僵硬地将头转向蓝忘机那个方向。忘记她这个小古板二哥了,死了死了!不会昨夜被他给发现了吧?!
      “来听课,叔父已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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