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中的探险家》清觉

69、礼物

　　马特众人离开之后，家里又空寂了下来。这让贾洛略微有些失落，从本质上来说，他依然是那个渴望温暖和关怀的少年。

　　虽然在有了秦羽的陪伴之后，那种需求变得没以往那么强烈了。但他内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秦羽和别的人是不一样的，和沃伦、和马特、和小彼得都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却又说不上来。

　　就好像是朋友和亲人的区别吗？！

　　晚上，他洗了一个澡便换上睡衣准备开始冥想。却忽然听到秦羽在意识空间里对他说：“贾洛，闭上眼。”

　　“嗯？”

　　他有些不解，但依然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在意识空间里，所谓闭上眼，就意味着暂时放弃感知。他和秦羽现在虽然亲密无间，但总有些时候，还是需要避讳一下的，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黑暗中，他感到秦羽似乎开启了传送门，然后又走了几步，才停下来说：“可以睁开眼睛了。”

　　他闻言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景象空间里面了。他的面前是一个简陋的石台，台子上放着两个硕大的蛋糕。

　　一个蛋糕做的十分精美，三层的蛋糕上用巧克力做出各种各样精致的拉花，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而另一个则有些磕碜，扁扁平平的让贾洛差点以为是个馕，只表面上点缀着些芒果、草莓等水果。

　　两个蛋糕上面各有24根蜡烛，火光摇曳间，照亮了蛋糕表面的几个华文大字：祝贾洛生日快乐。

　　秦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看网上的教程做的，做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这已经是最好的一个了，但还是有点难看，所以只好又去买了一个，你吃那个买的吧。”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依然还是有些期待地看了一眼那个不堪入目的馕。

　　贾洛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下来了：婆婆，你看到了吗，有人和你一样照顾我，关心我呢，我过的很好，很好......

　　他毫不犹豫地拿刀子切开那块惨不忍住的馕，用叉子叉入了口中。真的是甜，甜到齁啊，秦羽到底是放了多少糖进去了。

　　“还是别吃这个了，吃那个买的吧。”秦羽一直默默地看着贾洛大口吃着蛋糕，他的表情一直都很放松，仿佛那蛋糕真的很好吃。

　　但问题是他和贾洛是一体双魂啊，贾洛吃进去的蛋糕，他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这甜得和糖精有得一拼，连他自己都要吐了，贾洛怎么可能会喜欢。

　　他有预想过这个蛋糕不会很好吃，但实在没想到能难吃到这个地步，这让他实在有些赧然。

　　贾洛却恍如未闻，他大口大口地把那个馕完完整整地吃了下去。秦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忍受这非人的折磨了。

　　他又从大衣的袋子里取出来一个小盒子，放在了台子上说：“生日快乐，打开来看看吧。”

　　贾洛的注意力都被那个馕给吸引了，听到秦羽的话才感觉到衣兜里沉甸甸的。于是闻言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只亮银色的手镯。

　　手镯很是纤细，宽度和韭菜叶子不相上下，被做成了略扁的椭圆形，通体圆润没有花纹，显得十分朴素。

　　贾洛把它戴在了右手上，左看右看：“好像更娘炮了......”

　　不怪他这么说，他手臂匀称，五指纤长，带着这个亮银色的镯子更显得皮肤白皙如玉。

　　秦羽解释道：“这个是我用艾德曼合金铸造的，我用法术在上面附魔了两个效果。一个是变化系的大小如意，可以确保它能随意变大变小，另一个就是我们刚刚研究出来的裂解法术。你看......”

　　他一变说着，一边默运法力。贾洛便见手腕上的镯子忽然变大了不少，足足有脸盆口那么大小，显然，这才是这个镯子真实的大小。平日里和镯子一样，不过是变形法术的作用。

　　镯子从他的手中脱了出来。而后秦羽伸手一掼，镯子猛然砸向地上的石台。

　　“咚”，石台应声开裂，碎石滚落了一地，而镯子又一次被秦羽变成和手镯那样的大小。

　　“裂解术的效果还不是很完美，目前只能在物体内部制造出裂痕，暂时做不到将石块完全分解成分子。这个只能等以后优化以后再重新附魔了。”秦羽再次解释道。

　　“因为没有相应的魔法精华，这个镯子的特效能使用的次数也很有限，等以后我们有了相应的魔精之后再给它把效果固化就更好了。”

　　裂解术的原理非常简单，将法力渗透到物体分子之间的裂隙，包裹并破坏其结构，使其发生裂解。

　　但知易行难，要在短短的1秒钟内，将法力完全渗透包裹一件物体的所有分子，那难度还是十分大的，就更不要说还要让它发生裂解了。而一旦把时间延长，那这个法术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除非等他们的法力储备足够高以后，以量变引发质变，直接蛮力分解。但到那时候的话连裂解法术都失去意义了，毕竟有能耐一棒槌砸碎的话，谁还会费劲巴拉的一粒粒的研磨呢。

　　所以秦羽在多般取舍之后，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在物体的内部制造数条较大的裂隙，使之从内部碎裂，这样既能得到裂解的效果，也能确保施法时间不会太长。

　　而完全裂解，他准备交给每个月一次的技能强化来完成，这完全急不来。

　　贾洛已经很满意了，要是再搞个移形换影附魔，让镯子能够在丢出去以后随时回归手腕，那活脱脱就是哪吒乾坤圈的翻版了。

　　至于外形，那特么可是乾坤圈啊。再说了，法师的事情，法宝，那能叫娘炮么？那叫精致。

　　贾洛还沉迷在持镯号令诸天的白日梦中，只听秦羽又接着说道：“虽然我们共用一个身体，送你的和我自己的没啥差别，不过也算是我的一些小小心意，生日快乐，贾洛！”

　　意识空间里，贾洛一把抱住了秦羽：“我很开心，谢谢你，谢谢......”

　　秦羽僵直了身体，一动都不敢动，任由他紧紧抱住自己。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缺爱的人，前世的他被家人所放弃，被挚爱所欺骗，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内心里，总还是渴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对他是不离不弃的。

　　人世无常，曾经的山盟海誓，到头不过是空头支票。幸好现在，他好像已经找到那个人了。他和贾洛，已然是一体的存在，他们即便想要分开，也很难做到。尽管两人对这份感情的理解，似乎有着不小的偏差。

　　贾洛不知道秦羽心里的那些弯弯道道，他只是很感动，非常非常感动。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

　　以前生活拮据，贾婆婆能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已然要竭尽所能，他又怎能不懂事地要求更多？但作为一个孩子，内心里总还是会有那么一丝期盼的，期盼能有一份额外的关怀，一份额外的惊喜......

　　他抱着秦羽，久久没能放开。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觉得这一天也可以这么令人期待。

　　前世，他在这一天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却收获了一个不是亲人更胜亲人的存在。

　　而这一世，他又在这一天收获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关怀。他觉得他此刻的心情，比秦羽的那个馕都还要甜。

　　生命是如此的壮丽雄奇，它带走了许多，却又在其他地方给予回报。它教会了许多，却又总让人在成见的泥淖里深陷。

　　贾洛此刻不再有迷惘，也不再钻牛角尖，他不再感怀他曾失去的那一切，因为他知道此刻他真正想要珍惜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