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中的探险家》清觉

191、梦境

　　意识空间里，贾洛和秦羽面前摆着一个硕大的圆球，那是整个洛羽星的投影。

　　投影上一根根细小的蓝色丝线纵横交错，将整个球体包裹在内，而那，正是遍布洛羽星的魔网。秦羽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动、调整着魔网的走向，让它们尽可能均匀地覆盖住整颗星球。

　　那紊乱的，都归于井然，那纠缠的，都一一捋清……

　　繁杂细密的丝线，被他一根根抽取出来，然后绕着整个球体缠绕成圈，然后又交错成网，最后才将线头归入到球体正中间的魔枢之中。

　　梵唱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空灵而飘渺，轻柔而又庄严，这是秩序真名的诞生之刻。

　　随着最后一根魔网梳理完毕，这颗星球已经拥有了完善的秩序体系，也为贾洛和秦羽构筑起了奥术魔法的温床。

　　贾洛运笔如飞，他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从驳杂的声响中，提取到了他们目前最想要的几个真名，并用鹅毛笔记录下来。

　　这些真名或简单或复杂，有的只是一个很简短的音节，有的却冗长无比。在一些具象的元素里面，单体的元素真名往往简短而清晰，而组合式的真名却长到令人发指。

　　比如贾洛如果想要召唤某一粒微尘，只需要运用少许的法力念诵一个单音节的咒语，就能成功召唤。但这样的尘埃力量十分弱小，作用也微乎其微，在完成塑能之前基本没有任何作用。

　　而如果他想要召唤一颗威力巨大的陨石，那么他就必须掌握这颗陨石上每一粒尘埃的真名，将其化作咒语念诵出来，并且还要耗费巨量的法力。其中任何一个真名出错，或者是半途中法力不足都会导致施法失败。

　　当然，他也可以通过删减阉割的方式，有选择性地精简咒语，以达到削减掉这颗陨石的一部分体积，降低施法难度的目的。但这样一来，法术的威力也同样会骤减。

　　这是奥术魔法最大的限制，也是奥术魔法最大的优势。

　　他不像变种人那样天生就能掌控火焰、雷霆、激光等强大的攻击手段，但他掌握的每一个咒语，每一丝力量都完全属于他。随着他们对整个洛羽星的改造，他们对奥术秩序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深刻的地步。

　　这份理解看似不能直接转化成战斗力，但实际上对于他们更精细化地使用奥术魔法会有很大的帮助。

　　像刚刚穿越来时，直接一个秘术射击把一个忍者从大活人砸成了肉馅那种情况，就绝对不会再发生。他们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调节魔法的威力和强度，让那个法术的伤害能够在打疼、打伤、打倒、打死、打得血肉模糊、打到人间蒸发等强度区间里自由掌控。

　　这点也许依赖皮肤套装：战斗学院那个【法随心动】的特效一样可以做到，但那到底属于外物的帮助。

　　而现在，这已经是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掌控力。

　　奥术语言的书写，同样也比他们想象中要艰难得多。别看他此刻运笔如飞，事实上，从获得魔典到如今已经过去了数个月的时间，可魔典上也不过就留下了三四个看上去十分简单的符文而已。

　　奥术语言以一种十分精炼的符文表象，作为万事万物的真名载体，通过法力的运用，贾洛和秦羽可以用那支特殊的鹅毛笔，将这个载体符文记录下来。

　　不过他们却并没有急于将所有真名都记录下来，一是因为数量实在太多，他想记也记录不下来，二则是因为贪多嚼不烂，把现有的法术全都融会贯通的话他们相信自己的实力不会弱于现阶段的任意超级英雄。

　　奥术语言所记录下来的符文和系统奖励的奥术符文手套上面的符文十分类似，却又不尽相同。

　　相同点是在灌注法力之后，它们都能取代咒语当成真名来使用。而不同的地方则在于概念的涵盖范围。

　　奥术符文手套上面的符文来自于符文之地，是一种十分笼统的概念，它是这片古老而又神秘土地上原生魔法的真实具现，从性质上来说，更类似于一种神格碎片似的存在。

　　比如在水之符文里面，就包含了诸如大到潮汐、巨浪、狂涛等次级符文，小到露珠、迷雾、寒泉等低级符文。

　　其中的潮汐符文，被深海鲛人族制成了唤潮者法杖，凭借这柄蕴含了潮汐符文的权杖，鲛人唤潮者可以号令符文之地的所有潮汐，而召唤出来的潮汐，威力大小完全取决于唤潮者对潮汐符文的掌控力。

　　但贾洛记录的符文，要更为具体，也更为局限。它可以是某个单一元素的真名，也可以是一个特定事物的组合真名。但只有一点，它必须是一个切实存在的事物或现象。

　　比如现在他在绘制的那个看似十分简单的弯钩形潮汐符文中，其实蕴含着数以千万的海水水滴真名。凭借这个符文和固定数额的法力，他就能召唤出这一股特定的潮汐，当然，他也只能召唤这一组潮汐，换了任何一组其他的潮汐都不行。

　　哪怕等以后他的法力储备更高了，对魔法的理解更深了，通过这一符文召唤出来的，也依然是它所设定好的这股潮汐。

　　潮汐瞬息万变，这个潮汐符文就像是一台照相机，把某个特定时间点的潮汐之力给定格了下来。它的威力是恒定的，消耗也是恒定的。这一点和一般的塑能施法都不同，就连系统奖励的符文手套和聚焦之虹都无法增幅它的威力。

　　如果他嫌这股潮汐的威力太小，不够用。行，去找一股规模更大的潮汐，重新绘制它的符文真名，或者干脆多绘制几组相同的符文，由多股潮汐汇聚成一股更大的也一样能用。在这样的情况下，法术的威力就要看贾洛这个施法者法力储备够不够激活多组潮汐符文了。

　　随着最后一笔的完成，贾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写完了……”

　　随后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躺了下去。

　　说是写完，其实也不过才堪堪完成五个完整的组合符文。但就这样，也已经将他的一身精力全部耗空，此刻他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大脑里像是有根棍子在使劲地翻搅，他现在累得连眼皮都抬不动一下。

　　好在，成果是喜人的。除了潮汐符文、陨石雨符文之外，另外三组分别是雷霆符文、震荡符文和冰雹符文。

　　这些符文在灌注了足够的法力之后，都是可以直接当成是设定好的法术程序来使用的。

　　秦羽在贾洛身后盘腿坐下，他把贾洛的脑袋枕在了自己交叉着的小腿之上，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揉按着贾洛的太阳穴，语带心疼地问道：“累吗？”

　　倒不是他不愿意给贾洛分担，事实上，那五个符文中，就有三个是他亲手绘制的。而这最后两个符文的绘制，贾洛实在过意不去，这才主动请缨要自己动手绘制。

　　符文绘制这活计，一旦开始就必须一气呵成，中间稍有犹豫或停顿，就会前功尽弃。

　　不过好在他们已经足够信任彼此，也不会斤斤计较这些。

　　贾洛微微点了点头，便要昏睡过去，丝毫没有被人吃了豆腐的觉悟。

　　秦羽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他灵巧的双手不断揉捏着贾洛的头顶穴位，试图帮他舒缓一下精神压力，好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然后，他又通过轻微冥想，在意识空间中具现出来一片林间清泉的景象。

　　平坦的石板上遍布着厚厚的青苔，垫在两人身子底下，松软而舒适。远处传来泉水的叮咚声，伴着落叶的沙沙声，贾洛就在这片舒缓而放松的氛围中沉沉睡去。

　　在梦里，他梦到自己正牵着秦羽的手，赤足行走在一片满是落叶的松林中。远方有杜宇的歌声，有枫叶的呢喃，有海浪拍打礁石的欢笑，空气里还萦绕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他们穿着宽松的亚麻衣裤，踩着从容而轻缓的步调，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丛林深处。密布青草的小路蜿蜒悠远，举目看不见尽头。没有人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也没有人开口询问。他们之间静谧而默契……

　　微风带着丝绒般的触感，抚过他们的面颊，然后又绕过丛林，吹向远方。阳光铺洒在他们脸上，暖暖的，轻轻的，仿佛连时光都温柔了下来。

　　秦羽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那笑容很淡，也很撩人，像一根轻柔的羽毛似的不断撩拨着他的心弦。那眼神似带着无尽的深意，却在他凝望探究的时候悄然闪躲，只在偶尔流转过的眼波里，露出些许欲说还休的意味……

　　贾洛被那醉人的笑意搅扰得心里痒痒起来，他忍不住踮起脚，勾住了秦羽的脖子，然后对着那双薄薄的嘴唇印上了一个吻……

　　甜甜的，香香的，像是喝了一杯沁人心脾的香槟，馥郁的果香中，还带着清爽的气泡，让人忍不住心情都美妙起来。他意外地发现他竟然并不排斥他和秦羽之间的这份亲密，没有羞赧，没有尴尬，有的只是自然而然的放松和惬意……

　　秦羽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用那带着清浅笑意的眼神看着他，于是，他开始越发放肆地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