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中的探险家》清觉

176、交易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今天这是怎么了了？这又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把天启给救走了，这到底算是这么一回事啊？

　　本不属于此刻的乌木喉突然出现，这已经十分地耐人寻味了，而此刻他还救走了天启……是未来的时间线已经出现了重大的变故，还是说这个乌木喉本就是来自未来？

　　对，一定是这样了，此地的空间被火凤凰封锁，无论是天启还是贾洛都无法开启传送门，乌木喉却能凭空出现又消失，显然是通过时间传送的方式过来的。而时间传送……量子领域……

　　贾洛觉得自己捕捉到了那一闪即逝的灵光，可不等他深入想明白，便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如山崩海啸般扑面袭来。

　　火凤凰周身都缭绕着骇人的气势，她漆黑的眼瞳里满是疯狂和偏执，那毫不掩饰的怒火让人看了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琴，别让它控制你……”X教授奋起最大的力气呼喊，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依然被呼啸的罡风刮得无声无息。

　　火凤凰已经彻底失控了，以她的力量，本以为杀了天启不过是举手之劳，谁知竟然还是除了差错。

　　也是她过于自负，以为天启已然是她砧板上的肉了，加上来人看上去也不算特别强大，这才没十分留神。没想到就是这一个大意，天启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

　　天启是她的猎物，也是她和琴·格蕾交易的关键。可现在这个猎物忽然消失了，这让她如何能不愤怒？

　　她整个人都暴跳如雷，身上原本属于琴·格蕾那种知性冷静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急躁、愤怒而又恐怖的气势。

　　而随着她的暴怒，她脚下的沙地也开始一点一点地消蚀融化，到最后连一点粉尘都没有留下。

　　这是存在的彻底抹除，是真正意义上的湮灭。这湮灭的力量并没有随着天启的离去而消散，而是不断地蔓延着，向所有火凤凰以外的存在之物扩散，这其中，也自然包括了沙丘中的所有人。

　　贾洛恨恨地看了一眼X教授：“你现在满意了吗？”

　　X教授蠕动了一下嘴唇，但终究自知理亏，没有开口。如果琴·格蕾尚有一丝意识存在，他都还能尝试进行沟通，可此刻，琴·格蕾的气息已经完全消散了。

　　一切，都已经为时晚矣！

　　“琴……控制你自己，别让它……”金刚狼悲愤地呼喊着，天知道当他发现琴·格蕾没死时，他有多么高兴，可很快，他便在那冰冷空洞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那不是琴·格蕾，他的琴不会是这种样子，他的琴是那么的温柔善良……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想要做那最后的努力，试图唤回她的意识。

　　呼啸的罡风刮过他的体表，将他的血肉消蚀成灰，骨骼中的艾德曼合金银光闪烁。金刚狼整个人都差点维持不住形体要崩散开来，可他终究还有那强大的恢复能力为他修复伤体。

　　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此刻就连刀枪不入的卢克·凯奇都觉得肌体阵阵生痛，仿佛自己的血肉正被一块一块地剥离躯壳。

　　队长举起盾牌顶在那狂暴地罡风前面，他直到此刻还完全处于懵逼状态。怎么回事，这人不是队友吗？怎么说反水就反水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在一众绝望的人群中，魔形女反倒是最淡定的那一个，她不是不相信贾洛，而是在拒绝贾洛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这一生，向来少有人会为她抵挡背后的风雨，此刻好不容易拥有这一切，她不想做那个单纯的受惠者。

　　她静静地坐在沙地上，心里平静无波。也许，就这样结束这疲累的一生也不错，至少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她多多少少还是感觉到了这个世间的温暖和善意的。只是可惜，这温暖和善意来得有点迟，时间也有点短；只是可惜，那么耀眼，那么年轻的两个孩子……

　　贾洛怎么可能甘心坐以待毙，当那湮灭罡风席卷过来的时候，他便撑开了法力屏障，将众人护入其中。只是就连天启的屏障尚且无法支撑一秒钟的时间，更何况是他的？

　　好在意识空间里秦羽一直在冥想，为他补充魔力；也好在，由于意识之战的时候天启溜得太快，导致聚焦之虹中仍然还有不少法力剩余。

　　此刻他疯狂地抽取着其中的魔力，不断地加固着那风雨飘摇的屏障。

　　700万……
　　650万……
　　600万……

　　每一秒，屏障都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聚焦之虹里面的法力。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剩余的法力就要用完了。

　　屏障摇摇欲坠，火凤凰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贾洛的心也沉了下去，他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可以了，我来吧！”秦羽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

　　贾洛没有拒绝，他也无力拒绝了。他身子一沉，一头栽入意识空间里，整个人便瘫软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一下。

　　“砰，咔咔咔……”刺耳的碎裂声如刀子般割在了众人心头，屏障上出现丝丝缕缕的裂痕。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这一幕。

　　“琴，不要……”金刚狼无奈地吼道。

　　可对面的女子面容冷漠，她看着金刚狼，就和再看一只虫子一样，狂暴的湮灭风暴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

　　这一刻，队长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悔了，他不该质疑贾洛之前的决定的。死亡他并不害怕，可他怕无谓的牺牲，如果他们都死在这里，那还有谁能阻挡火凤凰，还有谁能……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庞大的压力将秦羽的身躯都重重地压了下去，他竭力撑着屏障，冷汗涔涔落下，显然已经达到了极限。但就这样束手待毙他做不到，他强忍着重压，一字一顿地对火凤凰开口道：“你……不……想……救……活……他……吗？”

　　话是对着火凤凰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她手中虚虚抓握着地地方。在意识空间里，秦羽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火凤凰狠厉决绝，可她的左手却一直虚握着什么东西，一动未动。

　　琴·格蕾在扑入传送门时，死亡的威胁就让火凤凰从禁锢中挣脱了出来。火凤凰和琴·格蕾的关系可不像贾洛和秦羽那么密切。

　　凤凰之力是原始宇宙中生命与心灵力量的化身，象征着不朽的生命与情感。这股力量是多元宇宙中万物精神和心灵的链接点，本身并不具备人格形象。只是由于琴·格蕾的恐惧和抵触，才滋生了火凤凰这一人格。

　　她们同根同源，互为彼此的影子，能力也是一摸一样，火凤凰无法击败琴·格蕾，琴·格蕾同样无法真正击败火凤凰。

　　而琴·格蕾对火凤凰的抵触，让两者长期处于一种均势的对抗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X教授的精神迷宫便成了破坏平衡的那一根稻草。也正是这根稻草，让火凤凰一直被禁锢在琴·格蕾的意识深处。

　　可以说虽然共享这具身躯，但由于琴·格蕾和X教授的联手压制，却导致了火凤凰从未真正掌控过自己的身体，这让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怒？

　　如今，受困数十年的火凤凰重获自由，自然不想重新被禁锢，她要彻底占据这具身体，不让琴·格蕾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而这样一来，琴·格蕾的意识就会是唯一的障碍。要想彻底掌控这个身体，琴·格蕾的意识必须消散，但问题又来了，有凤凰之力的守护，她和琴·格蕾都不可能真正死去，除非有一方主观上一心求死。比如，背水一战时成功被金刚狼近身杀死的那个琴·格蕾！

　　琴·格蕾自愿消散，就是唯一的方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火凤凰和琴·格蕾做了一笔交易：火凤凰答应她救回斯科特·萨默斯并杀死天启，而琴·格蕾则主动消散，让凤凰彻底脱困。

　　第一个条件救回镭射眼，如果镭射眼的身躯还在，对于凤凰来说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身为多元宇宙生命与情感的化身，拯救一个生命还不是和玩儿似的？

　　可问题就在于镭射眼的身体已经渣都不剩了，这样的复活，要涉及到时间、现实、力量、空间等多个领域的权柄，现在的她，做不到，不要说做不到，连头绪都没有。或许，等她获取到更多凤凰之力的碎片时也许有机会，而现在，只能等了，好在凤凰之力不朽不灭，她有时间，也有耐心去慢慢想办法。也好在斯科特的身体虽然朽灭，灵魂却并未消散，还在她手中。

　　至于第二个条件，击杀天启，这倒是真的和玩儿一样简单，抬抬手，张张嘴的事情而已。

　　可谁知就是这么简单一件事情，却依然出了差池，这让火凤凰如何能不恼羞成怒？而她这一怒之下，在场的众人便成了出气筒，反正她只答应了琴·格蕾救活斯科特和击杀天启，其他人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关系？

　　秦羽在注意到火凤凰一直虚握着的左手这一细节时，第一时间询问了系统。系统也没卖关子，告诉他那是镭射眼的灵魂。他当时心里便有了一个猜测，虽然不敢肯定，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只好赌一把了。

　　随着秦羽的话音落下，暴烈的湮灭风暴猛然一顿。法力屏障也终于支撑不住了，砰然化作光雨片片消散。

　　秦羽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法力和体力的双重透支，让他变得虚弱无比，连抬抬手指这样的事情都变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火凤凰一步就跨到秦羽的身前，她抬起右手提起秦羽的衣领，将他提到半空里：“你能救他？”

　　秦羽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有办法，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也需要你的配合？”

　　“多久？”

　　“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多年！”

　　以凤凰那漫长的生命来说，这点时间倒是完全不在话下。可就凭眼前这个弱鸡似的男孩，真的有本事做到她都做不到的事情？

　　火凤凰的眼睛里光芒闪耀，似乎也在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