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叛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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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壁垒之外，天启也放弃了无用功，他把双眼一闭，在脑海里快速思考着对策。
这边贾洛和秦羽正在意识的海洋里惬意地泡着澡，却发现天启那里不动了。正在他们以为天启打算放弃了的时候，天启动手了。
他抬手一划，一个幽幽的紫色传送门缓缓凝聚在他面前。
“传、传送门？是我理解的那个传送门吗？意识空间里也能开传送门？”贾洛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天启这一手，很灵性啊……
秦羽此刻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你说没事开什么传送门啊？这下好了，教会了徒弟打死师傅？
等等，如果天启直接在外面开传送门进入到他们的意识空间里面的话……
想到这里，两人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落下，他们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都捕获到了同样的担忧：“系统……”
系统似乎也被天启这一手骚操作秀到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不过很快它就反应过来：“安心啦，他进不来的。”
“你肯定？”贾洛依然有些担忧地确认了一遍。
“那当然，宿主你问这个问题，要先理解传送门这个法术的本质啊。”
“奇点跃迁？空间折叠？”贾洛试探着问道，虽然高深的专业知识他也不懂，但这也是现代科技对传送法术以及一些空间传送技术的惯性理解，他多少有所耳闻。
“都不是啦，是维度变向。物质世界由长宽高三个维度构成，如果你把两个物体之间的直线距离这一维度打横，变成了高度，或者干脆抹除掉。是不是就可以一步跨越无限光年了？”
贾洛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他感觉这操作比起空间折叠来说要复杂得多，但转头就想到跃迁也好，空间折叠也好，以目前的科技来说，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也就没必要去深究其合理性了。他顺着系统的话语继续道：“那和他进不来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于不管是奇点跃迁也好，空间折叠也好，维度变向也好。它们的目的地必须是一个现实存在的具体位置，如果那个位置不存在于现实领域的某一个位置，一切都白搭。”
而意识空间，它根本就不是存在于现实中的位置。
听到这里，贾洛也反应过来了，这样想来，倒也确实不用太担心了，不过他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妥，似乎遗忘了什么关键的点。
X教授刚刚从意识领域醒转过来，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立刻开口喊道：“快，拖住他，迦洛·轻羽在意识领域限制了他，我们必须给他争取时间……”
他刚刚说到一半，睁开眼才发现外面的战况有些……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本以为这会是一场鏖战，谁知道一群人束手旁观，只有小淘气一个人在顶着天启的全部火力。
“教授，你终于回来了。”暴风女喜极而泣，刚刚琴说教授的意识越来越弱了的时候，她还真以为要失去他了。
不过好在……好在什么她也不知道，反正教授能醒转过来，就比什么都好！
X教授此刻依然还有些虚弱，他微微抬了抬眼皮对暴风女说：“没事了，没事了，不过玛丽的进步可真不小啊……”
何止是不小，没见波比的眼睛都瞪得和乒乓球一样了吗？暴风女也是一阵默然，她也只能把玛丽的进步，归因于从天启神猪那里窃取到的天赋激活这个异能了。
天启此刻也已经撤去了漫天飞舞的沙幔，他正在思索着能一举击杀小淘气的办法，冷不丁发现X教授已经醒转过来了，这时候忍不住讥诮地冷笑道：“查尔斯，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子替你去死吗？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当教授陷入意识领域的鏖战时，现实当中的他就会处于毫无防备的境地。可天启不同，天启完全是分心两用，他可以以一个上帝视角来俯视自己的双线作战。
所以当他发现X教授退出意识领域的时候并没有阻拦，查尔斯，不过是从他的左手逃到了右手罢了。查尔斯如此，迦洛·轻羽同样如此，不同的只是在于迦洛·轻羽是从他的右手逃到了左手。
X教授见天启依然如此自信，心里也不免有些没底。毕竟，天启一直碾压着他打，他也不清楚天启在精神领域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是不是有所保留。
不过想到之前那个意识泰坦迦洛·轻羽的强大，又不由得心头一定。他相信在精神领域，应该不会有比那还要强大的存在了。
于是他忍不住反驳道：“你太小看他了，他的意志远比你我都要强大……”
天启眼带不屑，可正当他准备回讽几句的时候，意识领域忽然出现了不寻常的变化，他只好皱眉忍下了开口的欲/望。
这个迦洛·轻羽，还真有点邪门啊，不管了，先把眼前这个麻烦的小女娃娃搞定，只要在现实里将他们全部抹杀，哪怕精神领域的他再如何强大也是白搭。
想到这里，他又把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小姑娘。小姑娘展现出来的战斗技巧依然十分生涩，看得出来平时根本就没有好好了解练习过自己的能力。可即便如此，她此刻的实力也依然让他觉得有些头大。
首先，她吸收了那头猪的能力，也因而获得了他的全部力量，这就让她天生立于不败之地了。然后，她还有她自己的异能，那个诡异莫测的漩涡……
在天启漫长的生命中，他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如果他是那些反抗者，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反抗自己。就这样经过多次自我对话，自我反省，他终于收集齐了一系列的异能，从而把自己的防御体系构建得这么完美无瑕。
可现在，天启数千年来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能力过于圆融互补，过于完美无缺而觉得脑阔疼。
他又一次陷入了他曾经不断构想的那个处境里：如果我是她，我该怎么打我自己？啊呸，如果她是我，我要怎么打死她？也不对，好像她现在就是一个弱化版的我，等等……弱化版的……
他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点，眼睛里闪过一丝幽幽冷光。
开罗，断壁残垣之下，火人约翰悠悠醒来。
他很走运，当天启开启巨大化的时候，金刚狼没空顾及他，只好一个手刀坎晕了把他丢在墙角。
而昏迷中的他，也很幸运地没有被天启的大脚丫子波及到。所以他也能安心地整整挂了一个多小时的机。
此刻，他睁开迷茫的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
战斗着的两拨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之前战斗的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仿佛那一切都只是他做过的一个中二无比的梦。只剩下一片破破烂烂的废墟，证明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恶战确实发生过。
卧槽，这是什么？这么大的脚印？哪儿来的？是……天启的？这么说，战斗，结束了？打赢了吗？
他在心里喃喃自问，也不知是更期待教授那边获胜，还是希望天启获胜，心里一时间复杂得很。
正在他百味杂陈时，他看到了半空中的万磁王。
铁屑纷飞，随着看不见的磁场在不断变幻位置，可除此之外，万磁王也再没有做出更多的动作了。卧槽，这货还在赖线？小兵都不刷了，你死赖着有什么用啊？
万磁王正操控着地底的磁力场，不断变着花样地分散重组身边的金属碎屑，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正在他乐此不疲地尝试着各种磁力运用时，眼角的余光瞄到一个不断蹦跳的身影。
那人手舞足蹈，嘴里仿佛在说些什么。他转头一看，正是火人约翰。于是他从半空里将落了下来，站在了约翰身前。
约翰见他落下来，赶忙跑过来，他二话不说，一拳就冲着万磁王的面门糊了过去。这丫划水划到现在还没够吗？人都打没影了，你还挂在半空里，你当自己是灯笼吗，见到你就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啊？
他越想越火大，兄弟会数百人出征，打到现在就剩了他们俩。这货还一直划水摸鱼，他能不气吗？能不气才怪，他这都气得忘记了自己是个变种人了都，直接拿拳头去怼万磁王了都……
万磁王双脚悬空在离地数十公分的地方，俯视着火人。他操纵磁力在身前构建起一层铁屑网，挡下了这一拳，然后才施施然落地道：“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可不好……”
火人又是一拳砸过去：“老子本来就是火人，又不是波比那个怂货……”
这一拳毫不意外地又被铁屑网弹了开来，而说到这里他这才记起来，对啊，老子是火人，耍拳法干什么？于是，一抬手，一道火红的炎流对着万磁王呼啸过去。
炎流融穿了铁屑，依然去势不减，直冲万磁王面门扑去。
万磁王到底是老牌变种人，怎么可能被他击中，只是侧身一闪，便躲开了。不过万磁王似乎也被火人给激怒了，他抬手一划，铁屑立刻随着他的异能开始聚合重组，不多时便化作一副手铐，将火人的双手死死铐住。
“怎么？你就只敢在窝里横吗？”万磁王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里却满是嘲讽的意味。
火人此刻动不了身，可嘴上却一点也不服输：“窝里横？我现在倒是有些看不清，到底哪一个是我的窝了，兄弟会？天启？还是学院？不过不管哪个是我的窝，这些窝里面，都没有你的位置吧？”
万磁王深深地看了火人一眼，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不错。”
他背影坚定，神情却有些落寞萧索。火人只觉得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有种无处使劲的感觉，一时间居然觉得情绪有些不连贯了。憋了许久，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没想过帮天启，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万磁王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火人摆了摆手，火人双手之间的镣铐便应声而落。然后，他便一步步慢慢地离开了。
就在火人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却听到风中传来那个银发老人的声音：“因为他许诺的未来，并不是我想要的。倒是你，年轻的约翰，你又有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站在哪一边呢……”
万磁王的身影消失在夕阳的余辉里，这一战，从纽约时间的8点开始，到如今竟然已经是开罗时间的下午五点了。
火人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着这满目疮痍的城市里。
昏黄的天幕下，是一片荒凉的废墟。塌陷的墙根下，伸出来一只稚嫩的小手，手臂上淌落的鲜血早已干涸；一片坍圮的棚屋里，一个围着头纱的老人双手怀抱着一只死去多时了的猫。她的眼睛紧闭，仿佛只是在睡午觉，可身体却早已冰凉，失去了生气……
类似的景象随处可见，天启抬手分解这个城市时，他只看到了那移山填海的壮观伟力。而如今，细细探究之下，这里却是一片人间炼狱。
面对着一具具苍白的尸体，一条条残肢断臂，火人趴伏在墙根上呕了很久。
他虽然觉醒了异能，但从本质上来说，依然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大男孩而已，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象？
而这一切，有他的一份力，他也是导致这一切的帮凶。
他的心里闪过了些许的茫然，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出现了一种极度厌恶的情绪。他觉得自己身上仿佛糊了一层的shi，充满了令人作呕的不洁味道。
他的脾气和异能一样的暴躁，当他的异能第一次觉醒时，他就感受到了其中那毁灭一切的暴戾，他也一直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甚至以此为豪。跟着天启，他能极大地满足潜意识里那毁灭一切的破坏欲。
可真当这么一整个城市在自己面前坍塌，数百万人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的时候，他的心里升不起任何的愉悦来，有的只是满满的愧疚，以及深深的自我厌弃。
那弥留者的悲号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鲜血和死亡的气息不断在他身周徘徊......
他的脑海中又一次回想起万磁王的话语：年轻的约翰，你又有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站在哪一边呢……
他，到底，站在哪一边呢？是天启那边，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还是教授那边？只是他背叛了学院，跟着万磁王出走了，学院会原谅他吗？而天启那边，一想到天启那鄙夷的目光，他就打心眼里的反感，再看这满目凄凉的景象，他再也不想和天启扯上任何关系了。
也许，还不算太迟，至少，我还可以做我自己，我还可以反抗他，为我曾经的罪孽稍作弥补……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起来，他大踏步顺着天启那硕大的脚印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