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中的探险家》清觉

165、意识之战

　　“是的，我也没打算逃走……”X教授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回应道，“你说得对，我们依然链接在一起。”

　　“所以，感谢你的……盛情邀请……”

　　天启精神一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座装修颇有些老旧的城堡中。

　　大厅正中间，两排半圆的台阶蜿蜒着通向楼上。他很快便意识到，这是某人意念中的场景。不，用专业术语来说，是意识空间。

　　而下一刻， X教授便从那楼梯上疾步走了下来。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大概三十左右的样子，有着一头棕色的茂密卷发。

　　他身上的气势，自信而又张扬，与现实中相比，少了几分儒雅稳重，却多了些许年轻的锐气。

　　在意识空间里，他的双腿依然健全，并不像现在这样需要靠轮椅才能行动。唯一没有变化的，大概就只有那身笔挺的西装了。

　　X教授走下台阶，他双手闪电般伸出，抚向了天启的太阳穴：“你想见我所见，闻我所闻，那你来试试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股磅礴的意念传输了过去。

　　顿时，天启的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哭嚎声，无穷无尽的杂音，无穷无尽的画面一股脑涌向了他的脑海。

　　有新婚的蜜偶，刚刚怀上孩子，却要面临生离死别，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有白发的老人埋葬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如今又要送走自己唯一的孙子，内心里满是无法言说，却浓郁到化不开的凄凉；有落魄街头的饿汉，无声无息冻死在街头，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有不甘、愤怒、绝望，也有无助、哀伤、憎恨……

　　这些强烈无比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仿佛就在这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已经经历了这些人所有的悲伤过往。

　　脑海里快速轮转的画面让他头晕，而翻涌的情绪更是搅得他头痛欲裂，他忍不住半跪在地上，伸手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X教授见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那脑海中的诸多痛哭哀嚎声，正是一直困扰着他的声音。

　　在变种能力刚觉醒时，他总能听到其他人的心声。因着那份共情能力，也让他会跟着那些人的欢乐而欢乐，悲伤而悲伤。仿佛那些过往，他都曾亲身经历过。

　　尤其是在有了主脑之后，他能链接上的人更多了。而这，累积下来的痛苦和悲伤，也就越发多不胜数了。

　　看得多、听得多了，他便也渐渐开始有些麻木了，不再像以前那么义愤填膺，也不再如以前那么满腔热血了。

　　他之所以会选择年轻时的自己作为意念战场的形象，正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多多少少还有些许年轻人特有的血性和斗志。如今的他虽经岁月洗礼，沉稳而老练，却多多少少有些暮气沉沉。

　　此刻，他把这些曾经困惑他的情感，全数灌注到了天启的脑海中。饶是天启那强大的体魄也一时无法承受。

　　你不是想要感受我所感受的一切吗？那就来吧！

　　年轻的查尔斯抬起拳头，一拳砸在了天启的面门上。天启还沉浸在那无量的悲痛之中，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暂时陷入了宕机状态。

　　X教授得势不饶人，他双拳挥动，如骤雨般落下：“欢迎，来到我的主场……”

　　但不等他说完，原本单膝跪地的天启忽然抬转了头。他蒲扇一样硕大的手掌闪电般伸了出来，精准地握住了X教授落下的拳头。

　　然后，天启整个人开始不断变大，很快，他的头顶便抵达了天花板上。他的左手依然紧紧拽住了X教授的拳头，就像是一个大人在握着一个顽皮小孩的小拳拳。这让X教授那瘦削的身影，越发显得弱小而无助。

　　“查尔斯，你太弱了……”

　　“你需要一个，更大的主场……”

　　天启淡漠的嗓音，像似簌簌抖落的冰碴子，让人忍不住战栗。

　　X教授的心灵尖啸，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尽管以神灵自居，但他也终究还是一个凡人，在那么多狂乱的情绪涌入大脑时，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些许影响。

　　可那又怎样？但他毕竟是天启，冷漠如他，自私如他，又怎么会在意区区一些凡人的悲痛和愤怒。他，才是那些凡人苦难和悲伤的缔造者。

　　想明白这一切，他很快便把那些声音一概屏蔽出了脑海。

　　随着他冰冷的话语响起，X教授发现他的意识空间，他的庄园城堡，在不断被撑大。天启的身影，也还在不断地变大，虽然没有之前巨大化状态时那么恐怖，却也足足有七八米的高度。

　　巨人天启再次降临在X教授的意识里面，他抬起轮胎似的拳头，重重地朝X教授碾了下去。

　　“轰”，X教授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被砸飞出去十多米外。鲜血从他俊朗的面庞上滑落，浑身上下就像被火车碾过一样，痛得簌簌发抖。在此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体，自己的意识，居然也是会疼痛，会流血的。

　　可天启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见他一步跨前，然后弯腰蹲下，将X教授的双腿握在了手中，往城堡的门沿上又是一甩。

　　“砰”，X教授的脑袋狠狠地砸在了门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那直戳灵魂深处的伤痛，让他想动都有些困难。

　　“你真弱啊，查尔斯，明明……拥有这样出色的天赋……”

　　“我也许很弱，可你，也未必是最强的那个……”X教授瘫倒在地，喃喃地回复道。

　　至少，在意识战场上，我见过更强大的存在，远比你还要强大。而且，还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