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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再说白呈堇和阿十,翻过千重瓦,那人身法确实如同鬼魅一般,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白呈堇灵机一动,用脚尖挑起一块瓦片,用脚一扫,瓦片带着破空声,击向那人,那人侧身一躲,瓦片擦身而过。
      “孙子,还跑!”白呈堇咬牙,一连又挑起几块瓦片,击向那人。
      那人回身拂袖,袖中暗器扫出,击碎那破空飞来的瓦片,刚准备要跑,杀机又至,阿十趁着他闪躲时,迅速上前,细长刀刃扫向那人两肩膀。那人回身一挡,袖中探出匕首,宛若银蛇吐信,阴狠。阿十侧身一躲,长刀一格,他记不起自己的武功路数,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本能,格挡,反击。
      “孙贼,挺能打啊!”白呈堇抽出自己的断水剑,剑尖一晃,寒光乍现,一点,一划,招招指向那人的周身大穴,与阿十还算得上配合无间,将那人压制的死死的。
      “我看你还蹦跶不?”白呈堇挑眉,笑的及其欠揍。
      那人却突然收了攻势,将整个身子当做肉盾,毫不犹豫的撞向白呈堇的剑锋,白呈堇还来不及反应,自己的剑,已将那人的心口刺了个对穿。
      白呈堇虽然平时喜欢切磋切磋,却真的没有杀过什么人,瞪大了眼,看着那血沿着剑,染了自己一手。
      血,有些热……但似乎,很快就冷了……凝固了。
      “呈堇?”阿十蹙着眉,将那尸体丢到一边,拍了拍白呈堇的脸:“吓到了没有?”
      “我杀人了?我……”白呈堇呆呆的看着自己染了血的手。
      阿十叹了口气,早就知道是这样,这傻子,他以为江湖就是简简单单的,行侠仗义?天真的傻子。行侠仗义有的时候在别人看来也许也是打家劫舍,路见不平搞不好也可能是杀人越货。
      “好了,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冷静一下,好不好?”阿十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安慰道。
      白呈堇点了点头,深呼吸,却只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老实说,他现在有些害怕,说起来也是讽刺,自己自诩为江湖人,却连真正的死亡都没有见过……
      阿十见他冷静下来,才蹲下身检查那尸体,搜了半天,也只是搜出了一些碎银子,没有半点可以证明此人身份的物件,无奈摇了摇头,将尸体扛起来,拽了拽白呈堇的袖子:“走了。”
      白呈堇木讷点了点头,跟着阿十跃下屋顶,走到易府门口。
      墨昔潼和沈北晰已经等这许久了,四人交流了一下各自所得到的情报,便决定,先将尸体带到义庄。
      不敢有耽搁的到了义庄,墨昔潼将尸体完完全全的检查了一遍,只发现那尸体上满是陈旧伤,而后背处,却纹着一只玄色的鹰。
      “这是什么意思?”墨昔潼蹙起眉,难不成只是为了好看?但是遮的严严实实的,啧,寻思也看不到啊。
      沈北晰走过来,细细凝了那尸体背后的鹰,蹙眉:“这是蛮人。”
      “你怎么知道的?”阿十将尸体从头发研究到脚拇指,都没发现什么证明那尸体身份的。
      “蛮人,以战死沙场为荣,他们会将能够象征自己精神的动物图腾纹在身上,表示自己精神长存。”沈北晰淡淡开口,确实蛮人是自己这么多年,遇到的最麻烦的,亦或者说是最钦佩的敌手。
      白呈堇依旧呆呆的看着那尸体,蛮人不怕死,自己,而杀了个人,吓成这般模样,未免太没用。就连沈北晰,一个姑娘,战场之上,定然也是杀人无数的,也就是说,他现在,别说是蛮人,就连一个姑娘都比不上了。
      “所以说,那女人,和蛮人有关系?”墨昔潼微微蹙着眉头。
      “再去问一次。”沈北晰果断站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你还没被打够啊?”墨昔潼表示很好奇,沈北晰,是什么成分做的?
      “必须问清楚。”沈北晰一脸坚定,字字掷地有声:“我手下,从未出现过叛徒,虽然已经被我军法处置,但是,我想要知道原因。”
      “那让我去,你们等着吧。”墨昔潼简单的丢出四个字,站起来:“我是她的大夫~这个理由,足够。”说罢,撩了撩衣袍,摆出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离开。
      白呈堇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着他好友那潇洒的背影的,一脸懵。阿十无奈,合着着大少爷,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想笑之余,还有点心疼,他,从某方面来说,还真是个小孩子,如孩子一般的干净。
      阿十轻轻敲了敲白大少爷的脑袋:“累就去休息。”
      “我还是看看我能做什么吧。”白呈堇摇了摇头。
      “睡吧,你现在这样,呆头呆脑,什么也帮不上,听话,去休息。”阿十微微一笑,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莫名的显出几分温柔。白呈堇看着他,眸光微动,大脑空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沈北晰轻轻咳了两声,背着手走出义庄,简直……没眼看啊!
      白呈堇看着沈北晰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多多问问沈北晰这个杀人专业户,便转身跟了出去:“小郡主,且慢。”
      阿十:……
      这白大少爷,前一秒和自己眉来眼去,后一秒就跟着别的女子走出去?这……
      “怎么了?”沈北晰转过头,看着白呈堇。
      “杀人是什么感觉?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白呈堇忽然有点不太好意思,作为一个江湖中人,本来应该在刀头舔血,却比世家小姐来的还要娇气。貌似,有点丢人。
      “这个啊……”沈北晰微微垂眸,随即勾起嘴角:“我吐了,还吓哭了。那年,我九岁,出府玩耍,被朝堂上反对父亲的人抓走,短短几日,哭到毫无力气,发着高烧,无人治疗,我那时候就想着,不能死,不想死……便自己拿起了刀,抹了守卫的脖子,然后,拼了命的跑出来,还好,在外面,遇到了侯府出来巡查的府兵,听我娘说,我一回来,一看到肉,就会吐,还发了几天的高烧。”她简单,淡然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说的就像是别人的故事一样。
      她看向白呈堇,轻轻一笑,这一笑少了几分她身上的杀伐之气,倒是显出了几分和一般的官家小姐一般的温柔大方:“所以,白公子这般,已经算是很有胆气了。至于对死者……也不必抱太多歉疚,毕竟,你若不杀他,死的就是你,多余的良善无异于自杀。”
      白呈堇点了点头,忽然对于这沈小郡主多了几分的理解,本以为她是冷酷无情的母老虎,却不想,母老虎也曾是无助的白兔。
      被撂下的阿十一脸阴沉的走出来:“说什么?”
      沈北晰微微侧过头,淡淡开口:“说杀人。”
      阿十彻底酸了,杀人,自己也会啊,不禁腹诽:干嘛不问我……
      白呈堇对此倒是一脸无所谓,这个傻子什么都记不住,问也是白问。
      于是,某个闷葫芦开启了生闷气闷死自己的模式,任由白呈堇如何谄媚的叫着“十兄”“小十十”,都不理会他。
      沈北晰无奈摇了摇头,为什么她总是能从这两个傻老爷们中间看到一些莫名的粉红泡泡呢?
      而另一边。
      治疗寡妇的墨昔潼却是十分的不顺利,那娘们一见到自己,不是寻死觅活,就是哭哭啼啼的,完全不给自己望闻问切的机会,墨昔潼虽然涉世未深,倒也是个心细的,这娘们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觉得,这娘们在掩盖什么,虽然说自己只管救人,但是,这件事,牵扯过大,若是不弄清楚,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太不负责任。
      “我知道,你和那沈小郡主是朋友,小郡主权势滔天,随随便便就能要一个人的性命,我一个妇道人家,我比不得沈小郡主那般有本事,我没有勇气面对丈夫死去的真相,你每一次问我,都是在我心上狠狠扎上一刀。”易夫人哭的梨花带雨。
      墨昔潼扶额,只得搬个椅子,坐在易夫人旁边,伸手帮着她顺气,以免她哭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抽了过去。然而,那女子依旧苦大仇深的继续毫无间断的哭啊哭。
      这一哭,似乎都已经到了夕阳西下,这断肠人的肠子都快段成肉沫了吧!
      不能再被她带着跑!主动出击!
      墨昔潼深呼吸一口:“夫人节哀,还是我来帮您把把脉……其他事,我也不问了,可好?”自己自小学医,自然能送脉象中判断出那人身体是否虚弱,甚至,能够通过脉象,探知人武学强弱,内功修为,这一把脉,她是不是真的如同这般柔弱,一试便知。
      墨昔潼还算是干脆的将这句话说完,便直接伸手,去拉那女子的手,准备直接把脉。
      那女子却突然表情一变,尖叫着站起来,惊恐万状的跑到门边,尖叫着:“枉我以为您是正人君子,却想如此轻薄于我?您不要过来,您再前进一步,我便撞死在此处!”
      见此状况,墨昔潼虽然依旧有些懵,却也明白了个大概,这个女子,绝对绝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否则不会这般……
      然而,墨昔潼还没想出怎么收拾这装病娘们,却不想,他这嗓子一喊,周围邻居纷纷踢着砍刀,锄头,冲进易家宅院,一看到墨昔潼,便直接认定,这个娘们似的小白脸就是那登徒子,便直接抡着菜刀,论着锄头,叫骂着砍向墨昔潼。
      “不是……啧……听我解释……”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是谁的鞋子,如同暗器一般飞了过来,直接丢在他那月白色的长衫之上,落下一个显眼的脚印,墨昔潼忽然觉得,自己的语言,在义愤填膺,想要当一把救苦救难佛陀的邻居大爷大哥们面前,如此的苍白。当然,他特别不爽的是,自己……衣服被人弄脏!
      因为这一系列事,墨昔潼完全没有了那么好的脾气,广袖一挥,袖中白绫扫出,一使劲,将那群愤怒群众挡开,脚步一虚晃,优雅如同白鹤云间挥翅而行。白绫直直取那女子。
      易夫人回身一转,袖中抽出长刀,一刀斩断那白绫,未恋战,窜进人群中,逃之夭夭。
      “啧。”墨昔潼叹了口气,抛下一群吃瓜群众,也溜了。
      客栈。
      由于客栈被军队暂时的包了场子,所以显得格外的安静,唯一的噪声来源就是某位大公子苦巴巴的哄着自己的随从。
      “哎呦,我的白公子,你这是哄媳妇呢?”墨昔潼一回客栈就听到某位公子苦巴巴哄人,调侃。
      白呈堇一眼瞪过去:“闭嘴吧您,事情做得的怎么样了?一看就知道没那么顺利,还好意思笑我?”
      “谁说不顺利,可顺利了。”墨昔潼坐在椅子上,悠悠喝茶。
      “得了吧,衣服上一黑鞋印,诶呦喂~睁眼说瞎话骗谁呢?”白呈堇嗑着瓜子。
      “哄你的阿十兄去。”墨昔潼脸一黑,放下茶杯,起身去找他的小郡主禀告事情了。
      “嘿……”白呈堇吐了瓜子皮,重新跑到阿十房门外:“十哥哥,我们去听故事啊~快快快。”
      阿十铁青着脸,打开门,异常嫌弃白呈堇各类称呼:“我说你,能不能稳重点?你以后接管白露山庄,也是这幅德行马?不怕被人笑话吗?白呈堇,你贵庚?幼不幼稚?”
      白呈堇一听他那老妈子一样的碎碎念,头都大了,抱拳求饶:“我错了,我幼稚,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
      阿十轻轻哼了一声:“油嘴滑舌。”看着面前少年抱着拳,一副讨饶的模样,还是憋不住,轻笑一声:“走吧,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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