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亦》祸囡孃

5、噩耗

　　看着两孩子被亲戚朋友围在一起，刘亦面目表情凝固了。
　　“哎呀呀，这两孩子好标致啊！”
　　“哎呀，小弟弟谁家的啊？”
　　“读几年级了？我家妹妹可以提前预定一个男朋友了！”
　　“小伙子，脸蛋真俊，阿姨介绍你到我们家作儿婿好不好啊？”
　　等……
　　白泽白犴两人难看的脸色，终于刘亦忍不住站了起来，脸黑成锅底：“喂！那两孩子是我的人，请各位大婶们别误人子弟好么！”
　　大婶A：“哎呀，小亦，这是你哪个朋友的儿子，长得真讨喜。”
　　刘亦：“我的儿子……”
　　大婶B：“哎呀，小亦，别和婶婶们开玩笑，今年带来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双胞胎，我们家筱筱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没有男朋友了。”
　　刘亦无语：“大婶，您别自己意淫好不……”
　　施母从里屋走出来打圆场道：“各位姐妹，小泽小犴是亦亦朋友的儿子，因为有事，才让亦亦带回来一起过年，大伙们别吓着他们两孩子了。”
　　刘亦：妈您还真是神通！我之前刚想到这理由来着。
　　小犴牵上刘亦的手：“亦亦妈妈，我肚子饿了～”那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瞬间秒杀了所有在场女性的少女心！
　　一场一片呼声！
　　“小朋友到姨家来，姨给你们好多好吃的！”
　　“来我们家！我们家还有电动游戏！”
　　“来我们家……”
　　“来我们……”
　　刘亦似乎嗅到一丝战争的气味，抓着两个孩子的手瞬间跑到房里。
　　“等着，我下去给你们拿吃的，电视里能看，要用电脑自己开，这是我的家，你们自己随意点就行。”
　　小犴笑着露出小虎牙，“好的！亦亦妈妈！”
　　刘亦微笑地摸了摸犴犴的头。
　　“小泽你要吃什么？”
　　白泽整理整理刚才被抓乱的衣服，皱眉道：“随便，那些女人真恶心！”
　　刘亦一顿，虽然那些大妈是热情得过头了，但是……在这太岁头上动土，他能忍到现在，也确实不容易！
　　刘悦坐过来，递给他们一盒饼干，“吃不？”
　　白犴眼睛顿时发亮。
　　刘亦当场就收了：“老妹，别给犴犴吃甜食，他长蛀牙了。”她前些日子发现犴犴突然喜欢吃甜食，结果无意间撬开他的牙，发现有个虫牙，当机立断截了他所有甜品。
　　刘悦疑惑地问刘亦是怎么分得清两个双胞胎的，她回答，虽然是两兄弟，可是白犴有可爱的小虎牙，白泽没有。刘悦瞬间了然。白犴可怜兮兮地看着收走的饼干，泪流满面。“亦亦妈妈不疼犴犴了！”
　　刘亦化身冷面包拯：“撒娇耍萌装可怜都不行！自己该有点自觉性，犴犴。”
　　一瞬间呆萌可爱的白犴收了笑容，表情冷淡地开起了电视。“哦。”
　　刘悦震惊地看这突如其来的换脸速度，而刘亦则一脸淡定地表示司空见惯了。
　　那个孩子向来演技派。
　　晚上，很多远道而来的亲戚都回来了，家楼下的客厅坐满了客人。刘亦正勤奋地为每一个客人沏茶，寒虚问暖这一年又过得怎么样。
　　有个亲戚突然来了一句：“刘亦啊，你楼上的两个孩子是谁啊？”
　　刘亦说：“哦，我朋友的儿子。”
　　“可是我听你表叔说，上次你给两个孩子办户口？”
　　！！表叔咋到处说啊！
　　刘亦面色一僵，讪笑道：“呵呵，是有些原因的。”
　　那个亲戚一皱眉：“办户口划在你名下可不是小事啊，如今你婚也没结，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你不考虑你未来了？”这下好了，他这一说所有人都知道了，苍天啊！就不该找表叔那个大嘴巴子忙的！
　　“呵呵，我有自己的打算，唐叔您喝茶。”唐叔您快闭嘴吧！
　　其余的亲戚也跟着起哄起来：“是啊刘亦，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带两个小孩，以后很难找到婆家的，再说带孩子也是小事啊！”
　　“就是就是……”
　　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起哄技能瞬间就激起了隐藏许久的暴动因子。
　　她面色带冷地说：“你们别问了，他两父母双亡，就算我不带这手无寸铁的两孩子我也不想这么早结婚，况且，我就算一辈子单着，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你们自便吧。”她放下手中的活转头想上楼看两个孩子，却发现白泽站在楼梯上看着自己。
　　“小泽？”
　　白泽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上楼。
　　“呃？”她连忙抓了把巧克力上楼，徒留身后那几个面色不好的亲戚在那喝茶。
　　白犴正面无表情地看电视再见到刘亦上来后立马露出乖巧的表情。“你哥呢？”
　　“房间。”
　　刘亦敲了敲紧闭的房门：“白泽？”
　　里面的人默不出声。
　　“白泽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说他们父母双亡也确实过分了。“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
　　白泽悠悠地说了一句：“敲什么敲？门没锁呢。”
　　刘亦：……
　　开了门，房间一片漆黑，刘亦视力不是很好，她靠墙摸了半天开关：“小泽，你在哪？”
　　黑暗中的孩子愣了一下，他能看得清刘亦的动作，但是声音哽在喉咙里面发不出来。
　　“小泽，你出声，我找不着开关了。”
　　白泽仍低头不语地盯着她。
　　刘亦摸索半天无果，只得放弃了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对不起……”
　　白泽抬眸。
　　“我知道我刚才打发的理由有些过分了。”
　　“……”
　　“你和白犴现在由我代养，我真心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儿子。”刘亦有点忧伤，这么多日子下来，始终对两个孩子产生了情感，她会为他们忧会为他们笑。
　　“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呢？”白泽淡淡地说。
　　“什么？”刘亦一愣。
　　“哥哥的意思是说，亦亦妈妈，你以后会后悔吗？”白犴不知何时站到刘亦身后。
　　刘亦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为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办户口吗？因为我想到了你们必须要读书。知道我为什么这次要带你们回来么？因为我已经不在意以后自己会不会有另一半，既然我承诺了之前与你们的约定，将你们养到能独立为止，我就必须得为我的承诺承担责任。”
　　这时，房间里一瞬的寂静。
　　听到有脚步声向自己走来，刘亦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牵起。“小泽小犴？”
　　黑暗中，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就算有一天你后悔了，我们也不会轻易离开。”
　　声音的信念带着某种力量，撞进了自己的心窝，一股暖流滑进心田，如绽放的花。刘亦轻轻地微笑：“你们两个臭小子突然这么认真干嘛？”
　　一瞬间，房间的灯光被打开，刘亦晃了眼，她看到两个孩子站在她面前。小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嘿嘿，亦亦妈妈，我们绝对没有开玩笑哦。”
　　这时，刘悦跑上来说：“吃饭了姐。”
　　“哦，你们两个，一起下去嘛？”
　　“不要！”
　　“不要！”
　　刘亦多少知道他们拒绝的原因，不喜欢自己亲戚嘛，不要紧，反正自己也不怎么喜欢，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作为一家之主，刘亦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待客是必须的礼貌，不管怎么样，白泽白犴是自己儿子，她必须为两个孩子纠正一下名分。
　　轰隆隆的鞭炮和炮竹带走了过去的一年，家里的人都同意了两个孩子的存在，舅妈的再三嘱咐和外婆的叮嘱，刘亦知道自己的责任，但是她不后悔。
　　遣散了家里的客人，刘亦招呼两个孩子一起打扫卫生，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刘亦寒毛都竖起来，她僵硬地偏过头，硬笑道：“九叔，您来了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盯着刘亦，沧桑的面容上，那双眼睛泛着一点精光。“是啊，这么久不见，都带两个孩子回来了。”
　　刘亦自知自己笑的很难看：“舅妈外婆他们刚走，您要不……”
　　老男人拉过一个椅子就坐下：“怎么？没赶上饭局而已，这么急着催我走干嘛？”
　　“呵呵，我哪有。”面色难看地给对方倒了杯水。
　　白泽白犴自从这男人进门，他们就察觉到了刘亦的不对劲。
　　“这位伯伯，您坐旁边些，我得扫地。”白犴扒拉着小脸看男人。
　　那男人轻哼一声，倒是移了位置。
　　这时白泽拿着拖把上来，也是冷着一张小脸说：“这位先生，您挡着我了。”
　　男人终于忍无可忍，站了起来对着刘亦笑道：“亦儿，你哪里找来的两个小兔崽子，这么没眼力见？”
　　刘亦一听对方说自家儿子，顿时就一肚子火，厉声道：“请九叔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白泽白犴是我的儿子，您是长辈，该知道有些话到底该不该说吧！”
　　男人气愤道：“你！呵，我说你怎么突然带回来这么大的两个养子，想必也是没忘记那件事吧，不然早就找了对象了。茶，你自己留着喝吧，哼！”男人轻哼一声便跨步走了。
　　刘亦听着九叔的话，脸上血色褪尽，苍白如纸。
　　白犴轻轻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担忧地看着她：“亦亦妈妈，你怎么了？”
　　刘亦看着对方可爱的脸，满脑子回荡着那可怕的噩梦，她惊得收回了手，面色难看地移开目光：“小泽小犴你们卫生弄好后就自己玩，我有点不舒服，我妈回来了就说我睡了。”说完走上楼梯，脚步虚浮。
　　白泽白犴两人都眯了眸，然后面色阴冷地对视了一眼。
　　那个老男人，我们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