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之谁是谁的药》陶子西

15、谁是谁的药（15）

　　这次拍摄一拍就是一上午，直到中午结束的时候肖战才有空拉着导演问有没有看见王一博。
　　导演表示不知道后，肖战纳闷道：“怎么回事，这小朋友去哪儿了？”
　　负责伙食的小伙子小跑过来，“站哥，今天下午还有戏。你跟我们一起吃盒饭还是？”
　　平常的话肖战肯定是跟大家一起吃盒饭的。他们组里的这些演员们都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忙的时候都是随便对付。但是现在有王一博在，所以才有此一问。
　　“当然吃盒饭。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肖战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转身往化妆间走。
　　拿到手机后肖战打开微信，发现王一博并没有给他发消息。
　　“真是的，去哪儿也不说一声。”肖战嘟囔道：“就叫他自己待一会儿，就跑不见了。”
　　肖战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哪儿，但王一博一直没有回复。
　　为了不耽误下午的拍摄，肖战决定先不管王一博了，收起手机就和大家一起去吃饭了。
　　然而他一下午都没在片场看见王一博。明明他也没来多久，现在一下子不在这里了，肖战居然觉得有点不适应。
　　下午的拍摄结束后，很多人都来问肖战王一博去哪儿了，肖战只能用临时有事来应付。
　　看啊。原来不只是他，剧组里的大家也这么快就适应了王一博应该在他身边的感觉。
　　打开手机，仍然没有一丝消息，肖战没来由有点烦闷，也不再问了，干脆和大家一起聚餐去了。
　　终于还是王一博打来了电话，已经九点多了，肖战坐在一旁笑着看小男主他们玩游戏。
　　王一博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有点不悦，“你在哪儿，怎么没回来？”
　　肖战笑着谢绝了小男主叫他一起玩的邀请，回道：“跟大家聚餐呢。”
　　王一博：“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肖战笑容淡了一点，“少爷，是你一下午都没回我消息好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肖战想挂电话的时候王一博道：“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你。”
　　肖战挂了电话，眉头皱了起来。
　　王一博不知道抽什么风了，上午还好好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肖战本来不想理他，最后还是把位置发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王一博出现在门口，手臂上搭了件外套。
　　肖战看了他一眼，低声跟大家道别，表示要先离开了。
　　小男主他们几个本来想留人，但看到门外的王一博后都不敢出声了，乖乖跟肖战道了别。
　　出了门，王一博将手上的外套递给肖战，“车上冷。”
　　肖战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棉T恤，其实刚刚坐在包厢里就有点冷。
　　他不大想接，但到底没忍心拒绝小朋友这种并不温情，但是温暖的体贴。

　　他们两个人坐在后座，却都谁也没开口，车厢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司机好像感受到了这种压抑的氛围，老老实实地开着车，头都没回，吱也没吱一声。
　　王一博的脸一如往常的没有表情，偏头看着车窗外，外头车灯的红色冷光时不时滑过，让他看起来像独坐在酒吧角落，在喧闹中却泛着冷意的奇怪客人。
　　肖战双手抱在胸前，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神色柔和，但算不上愉悦。
　　到了酒店，两人仍是沉默着一前一后，肖战开了门，换好鞋刚要往里面走，就被王一博捏着手腕摁在了墙上。
　　肖战一惊，似斥似疑道：“你干嘛！”
　　王一博脸离他很近，情绪不大外露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他，不知道是在探寻什么。
　　肖战跟他对视许久，终于有些躲闪地偏开了头，“小少爷，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一博又凑近了一点，低低道：“讨厌吗？”
　　肖战一愣，“什么？”
　　王一博抿唇：“我说，我靠你这么近，会讨厌吗？”
　　肖战的后脑勺都贴到了墙壁，却还是躲不掉王一博温热的呼吸。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啊。”
　　王一博小幅度地歪了歪头，像是在探寻肖战这话语中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然后他缓缓道：“那你为什么非要我离开？”
　　不是吧？说到底还是在为上午的事闹别扭？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他还答应了三个条件呢！
　　明明上午王一博看起来很正常啊。肖战纳闷，怎么过了半天又开始纠结了？
　　果然是小朋友。
　　肖战无语道：“你在闹什么脾气？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怕影响状态而已，跟讨不讨厌有什么关系？”
　　王一博执拗道：“可是我后来看到你和别人都很自然。”
　　“别人？谁？”肖战想了一下，一时却想不起来，“哪有什么别人了，都是演员。”
　　明明你可以对小女主温柔轻笑，明明你可以跟小男主勾肩搭背，你明明可以跟所有人都说说笑笑，为什么在我面前就这么不自在呢？
　　王一博从没为别人对自己的态度而烦恼过。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看肖战在众人间如鱼得水的样子，他心里就好像被一块什么东西压着了似得，怎么都不大舒服。
　　或许是因为自己是突然闯进了肖战的生活里吗？以一种不打招呼的莽撞姿态，所以让肖战戒备？
　　就算看起来柔和，但王一博今天开始觉得这可能只是因为肖战那种让身边人都感到舒服的良好涵养。
　　所以他走了。带着一点烦躁和一点气闷，还有一点对自己情绪起伏的不解。
　　一下午没回肖战的消息，晚上一个人待在房间时，却还是不想自己乱猜。
　　他一向直接，既然有疑，那就解开。
　　他要听听肖战怎么说。

　　肖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小朋友的表情看起来倔强又不肯让步，像是非要等到一个答案。
　　他都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哪一个小火星点燃了王一博这个声不大，威力却极强的小炮仗。
　　但是看起来王一博是误会了。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肖战撇嘴。也不知道怎么就脑补出来自己讨厌他，妄自菲薄成这个样子。
　　还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跑了。
　　现在却又来质问他。
　　憨憨。
　　肖战抬起手，摸了摸小朋友发丝都冒着丧气的头顶，放柔了声音，“小朋友，你在乱想什么啊？”
　　王一博声音有点凶，“不许叫我小朋友！也不要摸我的头。”
　　肖战内心不屑，表面却从善如流地放下手，“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肖战敷衍的态度让王一博更加烦躁，捏着肖战手腕的力气都加大了一点。
　　肖战假意地“哎哟”了一声，“狗崽崽，力气怎么这么大。”
　　不出意外地王一博力气又大了一点。
　　这下是真的有点受不住了，肖战收了神通，不再作妖了。
　　他看着王一博，认认真真道：“干嘛讨厌你啊。你最讨人喜欢啦。就是因为你特别，我才会不好意思啊。”
　　王一博抵在肖战耳边墙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睫毛颤了颤，“你说什么？”
　　肖战佯怒道：“这么大人了，阅读理解做不懂啊！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我害羞一下不行啊？”
　　王一博的神情一下子局促起来。
　　明明今天烦闷地不知所起，现在却突然就轻松了。
　　好像自己打出去的一切重拳都被人好好接住了，还轻轻地揉了揉。
　　难得看到王一博这个样子，肖战心中作祟欲暴起，笑嘻嘻道：“行啦，还不快放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想对我做什么坏坏的事情哦。”
　　虽然他这21年如同一张白纸，但听到肖战的话还是本能的紧张。王一博窒了一下，声音有点难以察觉的颤抖，“什、什么坏事？”
　　肖战的眼睛亮亮的，红唇微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兔牙来。
　　他坏心眼地竖起一根手指贴到王一博的唇上，轻轻地按压了一下。
　　王一博愣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肖战靠近，偏头吻在了自己的手指关节处。
　　他们隔着一只手指，接了个半真半假的吻。
　　偏偏肖战还抬着眼看他，眼角带着艳红，藏不住眼睛里头揶揄的笑意。
　　王一博一下子感觉有什么东西直冲头顶，他猛然松开桎梏住肖战的手，“咣当”一声拉开卫生间的门把自己关了进去。
　　肖战蹲在外面捂着肚子笑，声音极其放肆，“小朋友，你跑什么啊？要洗澡吗？哥哥给你拿衣服？”
　　王一博想出去捂住肖战胡乱说话的嘴，但是脚像生了根一样定在原地。
　　他只能自己蹲在里面闷闷的生气，闷闷的冷静。

　　一个小时过去了，王一博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肖战哄了他几句，没得到半个音节的回应。
　　坏了。惹过火了？肖战后知后觉地反省。
　　他哪里知道王一博一个从小在社交场合中长大的少爷会纯情成这个样子？
　　不过看他呆头呆脑的，想逗一下他罢了。
　　肖战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抬手抹了一下唇，然后“噗嗤”笑了。
　　真可爱啊，这个小朋友。
　　既然他什么都不懂，那以后就得好好教一下了。
　　稀里糊涂捡了一个大宝贝？
　　啧，还挺赚。

　　这边肖战在外头寻思许久，那边的王一博却安静如鸡。最后肖战终于忍不住困意先睡了。
　　等肖战睡着了，王一博才悄悄咪咪从卫生间里出来，纠结许久后掀开被子窸窸窣窣地挪了过去，将手搭在肖战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