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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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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间,二皇子派来的人就等在不远处,秦玉初冷淡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坐入软轿,静静地思索着。
虽然不知道曲鸦为何能得到骠骑大将军的青眼,但她可以肯定此人的身份绝对有问题。天下不可能有这样的父亲,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不闻不问,对外人却多加提携,考量周密。
江垆雪和江渊自小是怎么过来的,她虽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是也了解颇多。她能和江氏兄妹相处那么久,也少不了这里的原因。
若不是因为父亲如此不称职,江渊也不会对江垆雪万分骄纵,不忍心说她一句。这样的惯养与溺爱对于贵女而言其实也没有大错,若是能为她将所有风雪都挡在外面,那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
可是袁太傅去世了,江渊也下落不明。若不是有云中王对她如此,秦玉初很担心江垆雪的未来。不说她的脾气,就是比起别家的贵女,她单纯的有些过分。倒也不能说蠢,就是没什么防人之心。
如今碰到这种事情,她应对起来也太生涩了。秦玉初暗暗地叹了口气,像曲鸦这样的人,无论他是何种身份,他都不能去抢江渊的东西。而且,这样谄上欺下的人是留不得的。
她若是江垆雪,定会在曲鸦回邕州的路上做手脚,那样动起手来不仅方便,而且能让追查之人毫无头绪。她既然先人一步得到了骠骑大将军要收他为子的消息,从暗处下手最为便捷稳妥。
可江垆雪如今这一闹,算是走了一步錯棋,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结仇,到时曲鸦一旦出事,大家都会下意识地想到她。而且,云中王此番如此盛怒,抓他入狱,算是落下了话柄。
若是此事不能杀他,日后处理起来可就麻烦多了。
秦玉初用手轻轻地揉了揉头,作为一个边将,曲鸦入京的机会本就极少,此次出了事他日后必定有所防范,所以他这一次必须死。
可是如今这件事却有些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行刺这个名头是云中王给他安上去的,在场之人,并无一人亲眼所见。虽然当时的情形看起来有些严重,但是江垆雪毕竟没受什么伤。
更何况,边将行刺?若无证据,实在难以服众。二皇子若是力保,他最多不过是吃些苦头。
用国法杀他,实在困难,事情越想越头疼,秦玉初深深地叹了口气。
秦玉初离开后,江垆雪看着眼前的面色严肃的李佑,咬了咬唇。
还没问就看她这番表现,李佑的心里算是大概有数。让众人退下后,李佑柔声道:“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她沉默着,李佑接着道:“曲鸦说,他看见你拿箭对着二皇子,他是见此情形才出手的。”
江垆雪低着头,扣了扣手,闷声道:“我没有对着他,我只是朝着那个方向举了举箭。”
李佑听着江垆雪的辩驳,有些无奈,“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江垆雪看了眼李佑,再度低下了头,“我的右手都伤了,哪里能射中二皇子?这分明就是他伺机报复,而且,他要杀我这件事也是真的啊。”
如此回答让李佑沉思了一下,“所以,当初行刺你的人是他?”
江垆雪点点头。
“你早就知道了?”
江垆雪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佑看着江垆雪如此模样,也不忍心再追究些什么,为什么没有早早地把这件事告诉他,为什么这回要自己出手。这些问题如今都已不再重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是那么凉,在这个即将入夏的日子里散发着如同冬雪般的寒意。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的,既然他存了伤你的心思,那么无论是哪次,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的。”
感受着手上的温暖,江垆雪轻轻回握着,“谢谢。”
江垆雪一抬头,如同小鹿般的眼神一下子就让李佑放弃了正要说的话,反正事到如此,多说无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温柔而坚定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有我呢。”
江垆雪看着云中王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
云中王看她愁眉微展,总算松了口气。
另一边,二皇子在庭院里背着手站着,漫不经心地打理着院中地花木。开得正盛地花朵被剪掉,大朵大朵地粉红粉白落在泥土上,原本花团锦簇地繁荣如今只剩下些小骨朵留在枝头。
他果然就不该抱有侥幸心理,曲鸦出岔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许他很忠诚,但他办事的能力远不如他搞砸问题的能力。
一员蠢货在手,二皇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了心惊的滋味。可若要他就此放弃,他还有些不甘心。毕竟,这曲鸦还未到绝境。云中王只是吩咐人将他看了起来,到如今他还没有将此事上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而且,二皇子已派人去问了太医,江垆雪之前的处境看起来凶险,其实也就是些皮肉伤,而且,她从马上栽下来时还被云中王接住了。
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因为她身子不好,受到了惊吓,如今的场面也不会闹的这般难看。
都等了好几个时辰这事情还没有发散开,二皇子琢磨着云中王的盘算。老五这是要与他做交易?还是?
正想着,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二皇子转过身来,看到秦玉初缓缓地向他走来。此时秦玉初一身胜雪,行于花丛中,满院的颜色皆不如她。
见着是她,二皇子的眼神暖了不少,“回来了,怎么样?”
秦玉初一边走向二皇子,一边回答着,一个不留神,脚下的枯枝将她绊了个正着,她身子一歪摔到了地上,花刺划破了她的手,二皇子赶忙跑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玉初摇摇头,“殿下,我没事。”
如此回答,一如既往。二皇子看着秦玉初动作轻轻地想要挣开他相扶的手,他的心里叹了口气,手上却握得更紧。
“你去见了江垆雪,她现在如何了?”
秦玉初道:“她的肩膀受了些伤,不过还好,没有什么大事。”
二皇子揽着秦玉初在□□中走着,看着开得正好的花落了满地,秦玉初蹙了蹙眉。好好的花变成这样,也是可怜。在邕州时,花很难在那里生存的。往往是到了春末,才能见些骨朵,可用不了多久,这些骨朵就败了。但是江渊的院里却有一院的好花,虽不名贵,但是在单调又素净的府中格外打眼。
看着满地的粉白,秦玉初突然想起了江渊打理花时的样子,人立花丛中,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秦玉初看花看的出神,二皇子见她如此模样,轻咳道:“都是些落花,有什么好看的,你若是想要,我”,正想随手摘几朵,没想到一环视,这一园子里已无一好花了。他的话顿了顿,“我改日送你些更好的。”
秦玉初回过神来,笑了笑“多谢殿下,不过,还是不劳殿下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