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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六年后,玉珍偶遇太雷 ...


  •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六年过去了。

      一天,玉珍外出办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条路上的车辆是如此拥挤,以至于车速非常缓慢。玉珍一看这种情况,就对单位司机说,你把车开回去吧,我走近道步行过去。下车后,玉珍匆匆前行。经过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现场,在工地围挡的一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进入视野。毕竟男女相吸,即使玉珍已是少妇,平时看到颜值高身材好的男性,也会多看几眼,这是人之常情。就如同男性见到漂亮年轻身材好的女性,也会将眼光停留几眼。快到跟前的时候,那人正好把脸转了过来,他正在指挥工人搬运设备。玉珍突然觉得面熟,看了一眼,赶忙避开。往前走了二三十米的距离,或许不死心,或许敏感,又原路折了过来。这一次看清楚了,啊!居然是自己曾经心仪的太雷。六年过去了,太雷应该三十四岁了,岁月在他身上的痕迹居然不是太明显,只是觉得干练多了。玉珍心里一时间难以自持,心跳加速,匆匆走向别处,在一处比较隐秘的角落,再次回望着工地,远远看着太雷。按理来说,故人相逢,应该去打个招呼,但是玉珍不敢。四月的初春,树木发芽,有些路边的灌木已经开花,连翘一片黄色,很是好看。尽管已经过去了六年,岁月的流转,已经令玉珍忘记了很多事情,可是独独难以忘记的就是这个人。不觉间,玉珍已经潸然泪下,平静的生活里再次让她感悟青春。太雷蓝色的休闲衣、蓝色的牛仔裤,身材还是那么好,这个人似乎是玉珍心里永远越不过去的那道坎。
      下班后,回到家中,玉珍还是像往常那样忙碌家里的事情。孩子刚上幼儿园,每天公公婆婆负责接送,下班后送过来。天气不好的时候,孩子也会在爷爷奶奶家住。总的来说,这六年,玉珍的家庭生活以及自己的工作,都比较平顺。这天,公公婆婆还是像往常一样,把孩子送过来,在家里坐了一会就回去了,刘丹今天有个饭局,晚上八点多才回来。吃过晚饭,玉珍长时间抱着儿子,生怕孩子走开,不停地亲昵孩子。儿子似乎不适应,刘丹回来后,儿子说妈妈病了,老是亲他。刘丹哈哈大笑,对儿子说,妈妈亲你不好吗?没有当回事。玉珍笑笑,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周内,玉珍时常发愣,久坐在一个地方。刘丹慢慢发现了异常,他赶忙问玉珍,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玉珍说没啥事,支吾过去。六年了,两口子过得不错,刘丹赚钱能力挺强,买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两人都有自己的车,双方父母都相处的融洽,比大部分同龄人看起来要强一点。除去物质方面的,在精神层面,也是平平顺顺,大体上还可以,只是缺少了那种激情而已。淑红工作调动去了省城后,找了一个本单位的对象,都是在林业系统从事科研工作。玉珍顾及淑红情感,在与淑红的交往中,从来没有提及太雷的名字。淑红六年来多次往返两地,与她和美青来往还是比较频繁的。玉珍一家每次去省城的时候,淑红总是全程陪同。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老同学美青已经三十多岁了,至今仍然是单身,她家里的催促,让美青不堪其烦。年龄越大,越挑剔,玉珍和淑红多次劝解也没有什么效果。对于玉珍而言,太雷几乎是一个过去的符号,又是淑红的一道伤疤,好友之间从来不敢触动这一道伤疤。
      这次在工地上无意之间的发现,几乎重新激活了深藏玉珍心底的那种情感。后来玉珍又悄悄到工地去了几次,其中有两次又见了远处的太雷。尽管是远远的站着,那种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述。当年在百草园的那一幕,久久地在玉珍脑海里挥之不去。在太雷背上的那种感觉,令玉珍一生一世也难以忘怀。
      在现实的世界里,每个人都不是傻子,尤其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夫妻。玉珍这一周的颇为反常的举动,刘丹感觉很明显。在确定了不是身体不舒服后,刘丹可以确定的是,玉珍肯定遇到了麻烦。两口子在这六年里,确实是相敬如宾,一直以来,都是开诚布公。情感方面不会存在问题,那是什么呢?委婉地询问了几次之后,玉珍一直不予明示,令刘丹困惑不已。刚好,有一次,美青来家,刘丹看到玉珍去厨房忙活,私下问美青,玉珍最近有什么麻烦吗?把近期玉珍的反常举动告诉了美青,请美青方便的时候给问问。美青满口答应了。一起吃过饭,玉珍美青去房间聊天,刘丹借口单位有事情溜了出去。第二天,美青私下打电话给刘丹,玉珍这阵子就是有些劳累,不舒服。刘丹连连道谢,可是刘丹的心里知道,玉珍肯定对美青没有说实话。既然连闺蜜都不愿意说出口,那是什么呢?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刘丹推掉饭局,早早回到家里,提前做好饭,玉珍下班就可以吃饭。也告知父母,这几天玉珍身体不舒服,让孩子在父母家住几天。
      玉珍短时间,也察觉到了刘丹的变化,她知道丈夫注意自己了。考虑了几天,觉得应该坦诚地告诉刘丹,就像当年在百草园一样,告诉对方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有一天吃过晚饭,看着刘丹收拾完碗筷,玉珍让刘丹坐沙发上。刘丹知趣,默默坐下,看着玉珍的脸。玉珍还是没有控制住,话没有说出口,就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居然哭了:“对不起,这件事没有告诉你”,刘丹见状靠近玉珍,把玉珍搂住,缓缓说到:“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我感觉这件事对你很重要,你不愿意给别人说。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不说也没啥”。玉珍慢慢平复情绪:“咱俩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我挺满意,挺舒服。这一阵子,我的情绪不稳定,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你应该知道是谁。本来我已经忘记了,可是前一段时间,在一个建筑工地,我意外地见到他了。我不是说需要干什么,我只是想给他打个招呼,跟他像正常人那样说几句话。可是我的心里,我做不到,我紧张”。刘丹听完玉珍的叙述,他若有所思,想了想,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过了一会,凭借直觉很快就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太雷,李太雷,对吧?”玉珍点点头。刘丹深深喘了一口气,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六年了,已经过去了六年,玉珍还在意那个人,居然还没有忘记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刘丹说:“见到他,打个招呼,有什么问题吗?”
      玉珍看着刘丹的脸:“是不是让你不痛快了?这个问题在结婚前我就表明了态度,现在还是如此,我一直没有变化。我绝对不是想与他重续前缘,况且人家对我也没有感觉。我其实只是想和他打个招呼而已”。
      刘丹继续搂住玉珍:“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弄复杂了,我陪你,去见见他,这件事我来处理”
      之后,刘丹问起了那个工地的详细位置,玉珍一一告知,他鼓励玉珍主动去打招呼。
      第二天,刘丹去了那个工地,从工地外面的标牌,获知了施工单位的名称。这么多年在社会上的厮混,很快通过金融机构的同行,获得太雷的单位地址及太雷的电话号码。六年来,太雷原先的国企已经改制,老职工大部分退了,没到年龄的大部分去了其他单位。太雷自己成立了一家小型施工企业,干一些小项目,目前已经起步了。拿到电话,刘丹让自己的同行给太雷通了话,就告知有个朋友明天下午两点在太雷工地见见面。太雷问那个同行什么事情,那个同行回复,有个朋友和你认识一下,具体啥事情,你们见面唠。
      回到家里,刘丹把明天下午两点见面的事情,给玉珍说了。玉珍忙说,怎么这么快,自己的心里还没有调整过来。刘丹笑着说,咱们都这个年龄了,见个面说几句话,有什么紧张的。玉珍不好意思地又扑在刘丹怀里,说了好几次谢谢。然后赶紧向单位请了假,一晚上都在紧张之中,第二天早上起来,眼圈有些发红,刘丹知道玉珍没有睡好,上班前抱了抱玉珍,拍拍玉珍的肩膀,说放松点,下午我陪你去。玉珍整个上午还是坐立不安,找了几件衣服,反复对比,选择了好长时间。
      下午一点多,刘丹在单位吃完午饭,开车来接玉珍。玉珍上车后,刘丹说出了见面的方式,两人一起见太雷,寒暄几句,刘丹先离开,让玉珍和太雷说几句话,刘丹在附近等候玉珍。见玉珍还是紧张,再次拍拍玉珍肩膀,让玉珍放松。
      在离工地大概数百米的地方,停了车,两人步行到太雷工地。太雷还挺疑惑,什么事情需要到工地见面,他以为是推销建筑材料的。但是感觉又不像,从金融机构介绍来的,一般不会是材料经销商。太雷一直在工地办公室等候,提前告知大门保安,来人后直接领进来。两个人来到工地门口,保安一看来人的穿着打扮,知道一定是贵客,忙领到太雷办公室,太雷起身握手,一开始没有认出玉珍和刘丹,六年过去了,刘丹身材已经发福,肚子隆起,脸上也有了褶子。太雷还是蓝色夹克衫、蓝色牛仔裤、乳白色休闲鞋。玉珍一袭紫色风衣,下穿牛仔裤,显得干练。初春时节,风力较大。刘丹对太雷说是那个金融机构的朋友介绍来的,太雷忙让座。此时玉珍脸红红的,难以平静。坐下后,刘丹翘起腿,注视这太雷,没有马上说话,太雷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一脸的茫然。刘丹在心里几乎找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玉珍为什么难以忘记太雷,也算是终于明白了两人的差距,他不明白的是,难道颜值对一个女性是如此重要吗?刘丹还是没有说话,太雷站起来倒水。倒完水回到座椅上,看到刘丹不说话,很是诧异。刘丹微微一笑:“太雷,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
      太雷闻听此言,挠挠头:“我想一想”,毕竟与刘丹,太雷只是一面之缘,何况现在刘丹外观已经发生很大变化,对于玉珍似乎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刘丹见状,说道:“还记得六七年前,在郊区那个向日葵花田吗?我们应该认识。”顿了顿,继续说道:“昨天我和一位做金融的朋友聊天,他无意之中说到你的名字,我问他你在干什么,他说你在这个工地,你们有联系,所以我就过来看看老朋友了,呵呵”,后半部分的理由当然是刘丹编的,是为了圆话。玉珍马上接话:“我是玉珍,你想想看,是否还记得我?”,到此时,太雷终于明白刘丹和玉珍的身份了。太雷忙说,幸会幸会。刘丹为了免于尴尬,主动掌握了话语权,随便问了问太雷工程的情况,现在活源怎么样?工程款到位及时吗?谈话的气氛上来了,聊了几分钟,刘丹装作接电话(其实电话根本没有响起),起身对手机说了几句,然后马上对太雷说,有点急事先走了,转过头对玉珍说,都是老朋友了,你们聊一会。太雷和玉珍一起站起来,送刘丹离去。回到座位上,两人相视而笑,其实这种笑容包含多种含义,岁月的沧桑,现实生活的压力一览无余。两人因为淑红而相识,但是此时此刻,两个人都不愿意提及“淑红”这两个字,都在回避这个名字。太雷不知道咋的,他好像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习惯性的拿起水瓶往茶杯续水,其实水杯是满的。太雷随后又将水瓶放回去。之后他还是没有坐下,走近窗口,定了定神,回过头问道:“她还好吗?”,玉珍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对于太雷,“淑红”这两个字很难说出口,这是他今生最不可能忘记的人,六年后,这个名字再次触及内心深处的情感。玉珍谨慎地回到:“淑红还好,去了省城,在林业研究所”。这种特定的场景,太雷突然感到心里发酸,又不愿意让玉珍看到,慢慢转过身,背对着玉珍。玉珍见状,知道太雷肯定伤感,这个时候提及淑红确实不是时候,等于揭了情感世界中的伤疤。可是,淑红是维系她与太雷唯一的共同话题,如果不提淑红,聊天也持续不下去。这时候,屋内的空气几乎凝固了,本来想和太雷聊聊天,没有想到先卡在淑红这一关了。太雷一直背对玉珍,看着近在眼前的太雷,玉珍感到亲切,不想失去机会,突然站起来,从背后紧紧抱住太雷。太雷正在伤感之中,玉珍这一抱,突然让他从淑红的回味中醒过来。他要转身,不料被玉珍紧紧抱着,不松手。太雷忙说“玉珍。你、你这是咋了?”,他完全没有料到玉珍的这种举动,他对玉珍的印象很有限,所以一见面只觉得面熟,经过提醒,才想起是淑红的同学。这六年,与淑红的隔断,自然也不会想起与淑红有关的那些人。太雷慢慢回想起,以前在与淑红一起会餐的时候,玉珍总是长时间看着自己,他完全不明就里,当时确实不知道玉珍居然心仪于他。稍后,传来玉珍低沉的哭声,太雷很尴尬,不知道玉珍为啥哭泣。工地上人来人往,办公室位于工地的一个角落,还好点。太雷身体不再移动,过了两三分钟,玉珍慢慢恢复常态,松开太雷。太雷转过身,把手搭在玉珍肩上,急切地问:“玉珍,你这是咋啦?有什么事情吗?”玉珍擦着泪,低着头。之后把脸前的长头发梳理了一下,没有回答,再次正面抱着太雷的腰。这时候,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串联,让太雷似乎慢慢明白了玉珍的含义,这似乎也解释了在百草园玉珍酒醉的原因。太雷知道,当时背玉珍到路边的时候,外观上看,玉珍喝酒较多,是醉酒状态,但是美青和玉珍到家后,玉珍打电话给淑红,那声音似乎是清醒状态,原来玉珍是假装醉酒。好一会玉珍才松开手,太雷见玉珍回坐沙发,自己也走了过去,坐在玉珍旁边。玉珍从六年前说起,顾及淑红的同学情谊没有向太雷表露心声,与刘丹结婚的经过以及这次见面的前前后后。这个过程中,工地有人进办公室请示工作,太雷匆忙给支出去了,同时起身将房门反锁,拉上窗帘,再次回坐玉珍旁边。玉珍断断续续讲了二十多分钟,太雷一直在听着。说出来这么多年压抑在心里的话,玉珍好受多了。太雷对玉珍说,谢谢你的错爱,也挺感谢刘丹的豁达开明,以后你们好好生活吧,我祝福你们。时过境迁,太雷也讲了与淑红的经过。玉珍说今天这件事,只有刘丹和你,还有我知道,我们都永远沉入心底吧,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也不想让淑红知道。太雷说明白,你放心。三十多岁的玉珍,保养的不错,但是眼角纹初现,岁月的力量确实很强大。作为男性的太雷,岁月的痕迹倒是不太明显。玉珍起身告别,说我走了,今天确实打扰了。太雷没有说话,也站起来,走到房门的时候,太雷拍拍玉珍是肩膀,玉珍回身。太雷把玉珍轻轻拉向自己的身体,拥抱了玉珍。玉珍很感动,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今生之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靠近太雷,热泪几乎是夺眶而出,也紧紧环抱太雷的腰。几分钟后,玉珍松手,擦去泪痕,与太雷告别,太雷送到工地门外,保安好奇地看着。玉珍找到下车的那地方,刘丹还在车里等候,刘丹见玉珍过来,忙下车迎接,玉珍扑到刘丹怀里,说了声:“谢谢,谢谢你,让我圆梦”,上了车,玉珍心情大好:“丹丹,都过去了,我的心结也打开了,与往事干杯,往后咱俩过咱们自己的生活吧”。刘丹看玉珍心情好,知道这一关是过去了,找了一地方,两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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