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陈情》花落柒夏

5、青出于蓝

　　魏无羡是个会找乐子的人，尤其擅长苦中作乐，抄书多是无聊，既然没东西玩，那就只好逗蓝湛玩了。
　　他道，“忘机兄。”
　　蓝湛岿然不动
　　魏无羡继续叫，“忘机。”
　　听若未闻。
　　“蓝忘机。”
　　“蓝湛！”
　　蓝湛终于停笔，冷淡地看着他。魏无羡往后一躲，举手做投降状，“你不要这样看我，叫你忘机你不答应，我才叫你名字的，你要是不高兴，可以叫回来。”
　　“把腿放下去。”蓝湛冷冷开口。
　　魏无羡坐姿极为不端，斜着身子支着腿，见蓝湛终于开了口，便凑过去。“蓝湛，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蓝湛垂下眼睫，魏无羡忙道，“别呀，说两句又不理人了。我向你道歉，你看着我。”顿了顿，“不看我？也行，那我就说了。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不该翻墙，不该喝酒，不该和你打架。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挑衅你的！我真没看蓝氏家规，不然我肯定不会当着你的面喝完那坛酒的。而且咱们讲讲道理，先打过来可是你，你要是不动手，咱们还能好好说话，讲清楚的。蓝湛，你在听没有？蓝公子，蓝二哥哥，赏个脸，看看我呗。”
　　蓝忘机头也不抬，“多抄一遍。”
　　魏无羡身子一歪，“别呀，我知道错了。”
　　“你根本毫无悔过之心。”蓝湛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我说多少遍都行，跪下来说也行啊。”
　　蓝湛搁下笔，魏无羡还以为他终于忍无可忍要揍自己了，正想嘻嘻摆个笑脸，不曾想上唇和下唇想被粘住一样，笑不出来了。他脸色大变，“唔？唔唔唔！”
　　蓝湛闭上眼，轻吐一口气，睁开双眼，又是一派神色平静，重新执笔，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魏无羡早就听说过蓝氏的禁言术，心中偏不信这个邪，可捣腾了半晌，嘴巴都挠红了，无论如何都张不开。片刻之后，他笔走如飞，扔了个纸条过去。蓝湛看了一眼，道了声“无聊”，揉作一团扔了。
　　魏无羡气的摊在席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又重新写了一张，拍到蓝湛面前，又被揉作一团扔了。这禁言术一直到他抄完才解开，这是后话。
　　当叶远来到藏书室时，见到的便是一个苦闷的抄写家规，这个气定神闲的抄书。“含光君，”叶远打了声招呼，“魏兄这是太聒噪被禁了言？”
　　蓝湛略点了头。
　　叶远笑了一声，对着正瞅着他的魏无羡摇头，“蓝氏禁言术，只有蓝氏的人才能解，你看我也没用，还不如早早将罚抄的抄完。”
　　魏无羡虽然料到了，但还是有点失望，不能说话太憋屈了。
　　“含光君，有些冒昧，我想借蓝氏族谱一观，不知可否？”叶远朝他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蓝湛见此便猜到必定是有什么缘故，“家谱一向由家主管理，你随我去见兄长。魏婴，你便在此继续抄写，到时间禁言术自会解开。”说罢，便带叶远离开了。
　　魏无羡怎会老老实实留在藏书阁抄家规，这不，两人刚一离开，他就跟上去了。他很是好奇，叶远看蓝氏族谱干什么，难道他与蓝氏有关系？
　　寒室
　　“泽芜君，因家中家仆不小心将水打湿了叶家家谱，偶然间发现了一件被隐藏多年的事情，因此这才冒昧前来一问。”叶远郑重地行了一礼，“请问蓝氏家谱中是否有一位叫蓝叶的族人？”
　　蓝曦臣惊疑地看了他一眼，“叶公子如何得知？此人乃是蓝氏第三任家主蓝翼前辈的同胞弟弟，只有蓝家历任家主才知道，连忘机都不曾知有此人。”蓝湛也有点诧异，他看过几次家谱，从未见过有蓝叶这个名字。
　　叶远端端正正地向蓝曦臣行了一个蓝氏家礼，道：“叶家竟与蓝氏有如此渊源，昨日家中传信而来，说是家谱不小心被家仆打湿，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不曾想家中先祖的名字边竟显出另一个名字，正是蓝叶二字。问了泽芜君才知，先祖叶青居然是蓝氏的嫡支。青出于蓝，相必这便是先祖化名为叶青的原由吧。”
　　“如此说来，叶公子竟是蓝氏子弟，”蓝曦臣也是诧异，“我只知蓝叶前辈在蓝翼前辈任家主期间便以离开，多年不曾归来。蓝氏历任家主都在找寻蓝叶前辈的后人，不曾想到蓝叶前辈居然一直在蓝氏境内。论起来，叶公子该唤我一声兄长。”
　　“兄长，文宁是父亲为我取得字。”叶远露出笑容，“我曾在家主手扎中看到过，先祖当初因自小患有心疾，恐成亲人负累，故离家出走。没想到，这离家出走的距离是这么的近。”
　　屋外，躲在一侧的魏无羡也是惊讶，叶远居然是蓝氏子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不过，仔细想想叶远行事颇有蓝氏的风采，他之前还在感慨叶远不愧是久居在蓝氏境内的人，与云深不知处的弟子如此相像，现在看来是一脉相承。不过，幸亏叶远不在云深不知处，不然又是一个小古板。
　　“文宁是否要迁入蓝氏家谱？”蓝曦臣也是高兴，蓝愿前辈多年的夙愿终是有了结果，”你与忘机应该是一般大吧？”
　　叶远笑，“我今年十七，应与含光君一般大。既已知晓是一家，入不入家谱有何重要。无双楼有一些医术和音功之术，过些时日我让人抄录写一份送来云深不知处。”
　　“如此我便不推辞了。”蓝曦臣应下，“你与忘机既是一家人，叫含光君就太生疏了。我与忘机也是多了一个亲人。稍晚我会告知叔父，想来叔父也是高兴的。”
　　“忘机。“叶远恭敬不如从命，多一个亲人也是好的。
　　“文宁。”蓝湛颔首，未想到叶远竟是自家兄弟。
　　“一直听闻，忘机剑术精湛，不知能否一观？”叶远有点跃跃欲试，早就听闻蓝湛剑术非凡，云深不知处有禁令不能私斗，如今既是一家人，试试也无妨咯。
　　蓝湛顿了顿，“云深不知处内不可私自斗殴。”
　　蓝曦臣自然看出了叶远比试的小心思，解围道，“这也不算私自斗殴，顶多是兄弟间相互切磋，便去平日练剑的地方吧，我对文宁的剑术也很是好奇。”
　　见蓝曦臣开口，蓝湛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三人一起前往练剑出切磋。而屋外的魏无羡在三人起身前就撤了，再不走被蓝湛发现了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