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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李正心一夜间成了筵行督,也成了肉中刺,多少人以为他得到了太子的喜爱,欲速拔除他。
      虽说李正心贪睡,但到底给了头衔,又真是个有责任心的。次日天不亮,他便带着捕快来到了昨日的地方,一是清理尸体,二是寻找蛛丝马迹。
      “行督,小人发现一物!”
      李正心一看,昨日跟着太子的乔装护卫手中攥着一片碎衣角。
      “昨日仲源和陈易分别穿了什么?”李正心将护卫的手拨开,拿起那片衣角,又看了看护卫身上的伤问道。
      “回行督,昨日仲大人穿着绘有松柏的丹青宽袖袍,陈大人穿着深褐色素衣。”
      “看来仲源嫌疑最大。”李正心捻了捻那丹青色的布料,道:“这护卫是跟着太子的,他手中却攥着仲源的衣角,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想救仲源,二,他想杀仲源。若是想救他,合情合理。若是想杀他,只能是因为他是内鬼。”
      “行督,仲大人四日前刚在太塬宫救过太子殿下一命,怎么会谋反?”
      “我认得。他用的是十门剑法。”李正心看着那护卫的伤口,眉山一紧。

      将军府
      “这么说那些墨人真有可能勾结了仲源?”盈星燃从床上腾然坐起。
      “真是给我十门丢人。还好没伤着太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李正心从桌子上捡了一个李子啃道。
      “那陈易呢?”
      “听太子口气倒是十分护着他。我向宫中其他人打听,都说与他交往不深,并没有好友在宫中。”李正心道:“你也别急,我吃过了饭就去找人。”
      “吃吃吃,就知道吃!办案要紧还是吃饭要紧?!”盈星燃顺手将靴子扔向李正心。
      李正心一把接过,又道:“吃饱了才能干活啊。我看你火气也太大了,又受了伤,不适合吃大鱼大肉,我就替你吃了啊!”说完,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又听他在院中喊道:“鞋我给你扔房顶上了,这几天好生在家歇着!别出去乱跑!”
      “浑账东西!你笑什么?还不把鞋给我捡回来!”盈星燃瞪了一眼一旁的小厮。

      李正心走后,念稚又来看望过他,后又有嘉大人,尹大人等官宦携礼前来。盈星燃只与念稚说了会儿话,安慰她并非国师府的过错。便称身体不适,拒了来探望的客人们。

      这边李正心在盈府吃饱了,又揣了几个肉包子给捕快们,令画师画了几幅仲源和陈易的画像,便带着下面的人出城了。
      “行督,这是宋大人让人送来的请令函。”
      “宋大人?”李正心打开信函,果然是宋旭瑞的。原来宋旭瑞听说了李正心的英勇举措后,也想助他查案。
      “宋兄还真是仗义。”李正心笑道,折起信函,道:“准。叫他带人搜捕太子在城内上停留过的地方。你们跟我走!”
      李正心真有一派当官儿的行事作风,不出半日,这帮捕快们各个对他赞不绝口。他们这行人驭马搜行了几个时辰,都到了筵都旁边的县城——燕堟(zhuan),也没有陈易和仲源的下落。
      正当众人灰头土脸的想折返时,一捕快传话来:“报——行督,宋大人抓到了陈易!”
      李正心的眼睛都亮了,道:“宋兄真是帮了我大忙!弟兄们,回城!”

      筵都业狱
      李正心一走进牢狱中便闻到阵阵恶臭,他捏着鼻子:“这里关的都是什么人?”
      “行督,这里是业狱,共有三层。最上面这层关押的都是王亲国戚。第二层关的是谋害王室的人,我们叫他们劣貉。第三层是墓地,这里的囚犯们死了后直接扔下去埋了。”守狱人道。
      “李正心。”宋旭瑞朝他勾了勾手,道:“看看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只见两个捕头按着陈易,他的眉浓密杂乱,加上内双微肿的双眼,看上去凶狠无比。
      “陈兄,久仰大名!”李正心抱拳道:“小弟李正心常闻陈兄是忠义之士,为何昨日却造反啊?”
      “我只是一介莽夫,忠于谁?我最瞧不起你们这群狗戴帽子的。”他含了一口唾沫,喷向李正心。
      “大胆!”那两个捕快压低了他头。
      李正心抹了一把脸,道:“老兄你这味儿太难受了,午饭吃了什么?。看在你臭的份上,就当你说的都对。你赶紧告诉我仲源去哪了?”
      “你放什么屁呢?仲源是谁?”
      李正心一愣,遂叫捕快松开了他。陈易空出了手就向他扑来。李正心正好掰开了他的手,厚厚的手掌上,有一层茧子。
      “你不是陈易。”李正心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道:“你到底是谁?”
      “行督,他就是陈易。您没见过陈大人,所以不知道他的相貌。”一捕快道。
      “陈易自十四岁便跟在太子身边,是为了保护太子。”李正心道:“自然是有本领在身的。你掌心的茧却近乎平整,说明你不是时常操用兵器之人。太子临行前必定将仲源介绍与你,你方才却说不认识他。你到底是谁?”
      “呵”他攒了攒掌,道:“没错,我不是陈易。我是他的同胞哥哥,陈争。”
      众人哗然。李正心又问:“陈易呢?”
      “我谋逆太子,王室不会放过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弟弟却对此事并不知情。你们找不到他,也治不了他的罪!”
      “争老兄你别激动。”李正心安抚道:“太子对陈易,也就是你弟弟,是相当器重的。想必你弟弟对太子的感情也是深厚。你夹在中间,叫你弟弟如何是好啊?”
      “我说了,要杀要剐我都不怕。想找陈易,不可能!”陈争额头青筋暴起。
      “李行督,那就按他说的做。”李正心一回头,是焕来了。
      焕只身前来。他从胯间抽出一把闪着冰光的剑,递给李正心。那细长的双眼中丝毫没有情感可以解读。
      “殿下,您这是?”守狱兵问道。
      “杀了他。”焕看着李正心。李正心并不怕他,也不是舍不得杀陈争。只是不想被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制。
      “殿下的刀我可不敢碰。要杀你自己...”话还没说完,李正心便被脸上溅落了鲜血噎住了话——焕拿剑直接刺进了陈争的脖颈。
      “废物。”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焕将剑擦干净,转身后去。留下众人膛目结舌。
      “回来。”李正心强压怒火,看着他的背影道。
      “正心,那是二殿下。你不要冲动行事。”宋旭瑞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你对我的处决不满意?”焕站在原地,却并未回头。
      “二殿下杀谋逆之人,我有何不满意?”李正心扬起头道:“不过,陈争明明可以透露出陈易的下落,你却这时毫无理由的杀了他,难不成...二殿下做贼心虚?”
      焕眯了眯眼睛,走近他,道:“诬陷邸子,先挖其眼,使其目不能视”。遂将剑轻点李正心的眼睛,又滑向他的嘴,最后滑向他的耳朵,道:“再拔其舌,使其话不能语。割且耳,使其闻不见声。”
      “你是在威胁我吗?”李正心用手指拨开他的剑柄,道:“我李正心从未怕过谁,你这招没用。”
      二人对峙,旁人大气也不敢出。却听一声呼叫:“陈大人来了!”
      “这回正主来了。”宋旭瑞道。
      只见陈易手提利刃,步伐匆重的走来,见了焕便‘扑通’一声跪下,道:“臣陈易有罪来迟,拜见二殿下。”
      “陈大人,我已赐了你兄长自尽。你可有异议?”焕垂眼看着他。
      陈易看了看面前倒在血泊中的陈争,闭眼凝眉片刻,回道:“臣兄长罪有应得,谢殿下。殿下若不赐死,臣也会杀了他。”
      “陈大人真是大义灭亲啊。”焕冷笑了一声,甩了甩袖子,道:“是李行督奉命抓你,你跟他讲吧。”说完,便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离开了。李正心还欲拦下他,被宋旭瑞压下来。
      “李行督,我这就告诉您事情经过。”陈易作礼,道:“昨日我,仲源和其他近卫乔装后伴太子殿下上路。我突觉盗汗不适,便在街上一茶铺停留休息片刻,小二给我上了一杯茶后我便昏厥过去。直到今日晌午才在一密室醒来。问了店铺小二才知道,是我哥哥上月接手了这家店铺。我与他两年未见,直到前日晚上他才找到了我,我们兄弟二人感慨万千,也不曾设防,便贪杯了。我哥哥从小和父亲学习制药,他早就在酒里下了尽花散。此药隔五六个时辰才会发散,所以我次日出行时才觉不适,进了茶铺要碗热茶。谁知他竟吩咐小二再次下药。我晕倒后便被他们捆起来扔进密室。因我与哥哥是同胞兄弟,他便顶替了我的样子上路了。”
      “你可知陈争为何要谋逆太子?”宋旭瑞问道。
      “并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给大人讲讲我们的故事。要从六年前说起,因我们老家是鳍芦的,于是以打渔为生,但却遇了风暴,渔船被毁,我们二人只得跳江。我被出巡的巡抚张藏张大人救了。张大人本无意留我,但太子殿下恰好也在船上,见与我岁数相近,便将我留在身边。又接连数月为我寻觅哥哥下落,却没有音讯。我便和太子回了筵都。”陈易道:“在那之后的一年中,终于得到了哥哥的音讯,他当时被米商所救,便随商人为他扛柴火,米面。日子也过得去。可是两年前,他忽然跟我说要去做大事,具体是什么也不曾告诉我。直至今日,我才知道,他口中的大事,竟是谋逆太子!”陈易重重的锤着地面。
      “现在人死无对证,还是快快入土为安吧。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李正心叹了口气,道:“易兄节哀。”
      因陈争是逆贼,不准家属给他下葬,所以尸体只是卷了草席埋在了业狱下面的第三层,连个碑也没有。李正心闻到下面恶臭熏天,全是尸体腐烂的气味,觉得反胃,于是就在上面等着陈易送完陈争最后一程,便一同回太塬宫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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