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药》鱼眠于海

12、笑

　　两人经过一条长廊，背景音介绍这是小丑的藏宝室，墙壁上挂着一些中世纪的画，尽头的那副画上面被好多个血色的“help”覆盖。

　　短暂的光明之后，又是新的房间，再度陷入一片漆黑。

　　“欢迎来到小丑的书房，不过这里的电闸被破坏了，首先，获取光明吧！”

　　穆忱拿出了先前的蜡烛夜灯，在周围摸索了一会，找到一张纸条。

　　林予夏看他摆弄了电闸几下，书房便亮起了灯光，虽然不算太亮堂，但也比先前强多了。

　　穆忱回头垂眸盯着林予夏的手，“你手，受伤了。”

　　“啊？”林予夏顺着穆忱视线看了过去，手背破皮的地方比她以为的要严重那么一点，一道七八公分左右的红色划痕斜躺在手背。

　　“没事，不痛的。”林予夏把手收到背后。

　　“等会出去我给你买胶布。”

　　“不要紧的，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穆忱眸子还垂着，他的睫毛很长，在眼底落下一块阴影，再往下，嘴唇紧抿，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也被我绊倒了……扯平了。”

　　林予夏看穆忱一脸歉意，又说：“我们快解密吧，有时间限制的。”

　　“嗯。”

　　冷不丁的房顶的喇叭又响了起来：“叮铃~有善良的小丑想要给你们线索，他就在门后！”

　　穆忱立刻开口：“我去开。”

　　穆忱走到门口，往回拉动门把，外面一片漆黑，慢慢往下，再往下，才有一个猫低的身影。

　　那道黑影站了起来，他脸上是白色的颜料，头发也是小丑那样，橘黄夹杂着绿色，他并不言语，只是伸出手。

　　穆忱没有被吓到，他回头看了林予夏一眼，她正睁着无辜的眼睛扫视着门前的小丑，然后说：“他手里好像有字条。”

　　林予夏伸手去接，“可以给我吗？”

　　小丑的手落在她的掌心，轻轻一放，随后爆发出尖利的笑声，以诡异的步子晃悠着远去。

　　因为电闸修好了，所以林予夏不用借助夜灯也能看到字条的字，她快速小声念出，“单人任务，小丑的藏物——奖杯遗落在了小丑的花园，请去寻回。注意，花园增派的守卫，可不要被他追到了哦！”

　　穆忱嘱咐道：“林予夏，你就在等我，遇到什么，你就叫我名字。”

　　室内并不明亮的灯光打在穆忱脸上，他没有笑，却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让人心安。

　　“好。”

　　穆忱后来是跑着回来的，应该也不是被吓到了，他看起来很沉静。

　　处理完一切，接下来的房门也打开了。

　　“欢迎来到小丑的客厅，请输入房间密码。”

　　一进去墙上有投影仪在播放小丑相关的视频，没有声音，寡淡的冷白光笼罩着这间房。

　　“总算不是全黑了。”林予夏瞥了眼墙上的恐怖虐杀画面便移开了目光。

　　穆忱扫视一周，“墙上有字。”

　　几行血红的数字，歪斜的倒在墙上，似用血浆写成的效果。

　　1155。

　　665。

　　4433。

　　221。

　　“什么意思？”林予夏看着数字就有点头大。

　　“不知道。”

　　有了光源两个人便也分开行事了，进门靠墙的地方有一个柜子，上面摆放着一整排洋娃娃，再过去一点是一个大橱柜，往右边有一张沙发，沙发背后挂着巨幅的全家福，里面人脸都被涂黑了。

　　“找到了一把钥匙。”林予夏听见穆忱声音，便放下柜子上无用的洋娃娃，过去看看情况。

　　穆忱用那把钥匙打开了柜门，里面放着一个道具的人头头骨，他有些无奈的掀开了头盖骨，里面有个字条。

　　请将蜡烛置于此处。

　　唯一的照明工具，穆忱有些不舍，还是把它放了进去。

　　不到五秒，灯光全数熄灭。

　　“又，全黑了……”

　　穆忱问：“怕不怕？”

　　“还好。”林予夏想拉一下穆忱衣角，但是太黑了，她找不到，“我们能把夜灯再捞出来吗？”

　　穆忱伸手摸了几下，发出指甲盖和头骨轻微磕碰的声音，“恐怕不行，这是个机关，直接掉下去了。”

　　“那怎么办，没有光。”

　　“我摸一下。”穆忱在头盖骨周围摸着，冰凉光滑的触感，刚才投影仪熄灭的时候他瞥见头盖骨的上面好像掉了什么东西下来。

　　“有把钥匙。”穆忱摸到了一根细绳挂着的钥匙，用力一扯钥匙便到了手上，他又说：“你拉好我衣服。”

　　“我看不见……”

　　“那你站着别动。”

　　林予夏过了会便感觉穆忱离自己极近，他在柜面上摸索着。

　　她身上的香水味散了些，能闻到穆忱衣服上的柠檬香气，和他挺搭的气味。

　　“我开锁了，你退后几步，开柜门可能会撞到。”

　　林予夏回了神，往后退了好几步。

　　柜门打开是一架小型玩具钢琴，边缘装饰着亮灯，看起来不是多精巧。

　　得见光明，林予夏也凑了过去，摸了一下钢琴琴键，琴键上面还写着数字，“可以弹诶。”

　　“让我试一下。”

　　穆忱弹了《小星星》的开头。

　　钢琴侧面弹开了，里面有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就是密码。

　　这个房间过得算是快的，没什么阻滞。

　　“欢迎来到小丑的冷藏室。请在这静待你的伙伴，将三条线索汇聚。”

　　“贴心小提醒，雪柜里面有零食和水。”

　　穆忱有些无语，兵分三路是这边为了拖延游戏时间吧，不然人多一起解密怎么也快一些。

　　冷藏室里面有几个雪柜，还有一个铁质的长桌，很像后厨放菜品的那种，围着桌子的是八张椅子，这幅场景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气温比先前几个房间低上少许，应该是因为角落处有个雪柜没有门，带着白气的冰冷气体在往外飘散，似雾。

　　穆忱去雪柜看了，里面放着薯片、饼干还有矿泉水和碳酸饮料这一类的东西，但是他觉得他们这一路过来手挺脏的，就只拿了两瓶水，递了一瓶给林予夏。

　　林予夏接过喝了一口便把盖子盖上，然后把瓶子放到桌上。

　　穆忱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也喝了一口水，这个天气和冰水，一口下去从喉管凉到胃。

　　林予夏开始抱臂来回踱步，在空旷的冷藏室里发出鞋跟碰击地面的声音，很有节奏。

　　她步子迈得轻，但随着她步速的增加，那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促。

　　半晌，穆忱看着林予夏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又一圈才开口：“林予夏，你是不是冷了？”

　　“还好。”

　　“你穿着。”穆忱脱掉外套，里面只有一件衬衣，他伸着手等林予夏来拿。

　　“谢谢哦。”林予夏没和他客气，走过去把衣服套到自己身上，还把拉链拉到了顶，“我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全身都被柠檬香气包围，他的衣服还带着余温，穿起来很暖。

　　等林予夏把头发从衣领里面弄出来，再回头看到穆忱偏过头，望着旁边空无一物的墙壁。

　　穆忱就看了林予夏一眼，他的衣服在她身上完全的oversize，袖子长得快遮住指尖，衣服下摆也是到了她大腿。

　　之前，林予夏也是这样，在他们教室，他的外套松松地挂在她身上，她坐在后排课桌上，对着窗外的夕阳伸手，袖口露出纤细的指尖。

　　蜜色的光泽泼在她身上，镀出一层绒绒的光，他仓皇而逃。

　　他走到楼下想起自己没拿外套才折返，经过后门便看到了这一幕。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穆忱脸烧得不行，面颊像血橙色的夕阳染过。

　　她的痴迷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脸吗？

　　胸口分辨不清的复杂情感被抽干了，难受的、讨厌的，却熟悉的情绪蔓延开来，织成一道密密的网将他包裹住。

　　这次也是。

　　脸上的红不多时褪了下去，他转过头敛着眸子看着桌上静立的水瓶。

　　林予夏看着他脸上奇妙的化合反应，隔了一会才同他搭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一个小时左右？”穆忱粗略估计了一下，“按密室进度来说应该差不多。”

　　“穆忱。”林予夏叫了他名字，等他看过来，才继续问：“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组的？”

　　穆忱没想到林予夏会把揭过去的东西拿出来讲，他否认：“没有，我们配合不是还可以吗。”

　　用问题回答问题，不是多高明，他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更得宜的。

　　“因为你解密厉害啊。”

　　说是配合，一路上她基本上没做什么，穆忱一个人也完全能解完。

　　穆忱谦虚的笑起，“以前玩过，有点经验。”

　　“不过我挺开心和你一组的。”林予夏指尖点了点自己胸口的位置，“你还借我衣服穿了。”

　　“你穿得有点少，这边气温又低。”穆忱的回应比气温还低上几度。

　　林予夏好整以暇地用手支着自己下巴，穆忱外套过长的袖子贴着她面颊，露出略带狡黠的笑，“我穿白色好看吗？”

　　“嗯。”穆忱颔首。

　　他又在说违心的话了。

　　明知这点，林予夏还是在他给了肯定的答案之后笑了起来，是个大方张扬的笑，唇角上勾，眼角下弯。

　　林予夏顶着那张笑脸，继续问：“那你讨厌我吗？”

　　穆忱嘴唇微张，过了一小会才勾出抹笑，“不讨厌。”

　　无懈可击的笑容。

　　林予夏又问了次：“真的吗？”

　　“真的。”穆忱复述了一遍，“不讨厌。”

　　穆忱有些怕林予夏继续问下去，问他刚才脸红什么，问他之前为什么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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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数字是《小星星》的简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