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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激烈的一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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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师傅又唤了我一声。
我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应下,轩辕耀既已入了我清一派,我怎么避总不可能避他一生一世吧?他迟些早些总归是会找上我的。
其实我已没有了退路。
这样一想,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是问师傅:“师傅可有给十二师弟改名?从辈分来排,他应当是属于山字辈吧?”
这时一直用犀利眼神盯着我猛瞧的轩辕耀,忽然问了一句:“什么辈分?”
我没有看他,直望着师傅,诚恳说道:“我是第一代的清字辈弟子,教一个新入门的山字辈小师弟,原是够格的,只是失忆十载许多东西都记不太清楚了,年前入关的时候与众师兄弟们也比试过一场,却连五师弟都不如了,怕到时候教不好十二师弟,会辜负师傅所望。”顿了一下,我看了看师傅的脸色,继续道,“所以,私以为十二师弟交给大师兄又或二师兄来教导,更为合适些。待得再过些年,我的记忆与功力恢复如初,再去天下各处亲自招收一些有天赋的小师弟来,发扬光大我清一门派,师傅以为如何?”
师傅略一沉吟,点头道:“这样也好……”
我心中一喜,正要叩谢师傅,便听身后的二师兄偷偷传音给我道:“又想偷懒啊你……”
我怕师傅看出破绽,不敢回二师兄话,却听得侧旁的轩辕耀忽然说道:“我与三师兄一见投缘,感觉甚是亲切,就不用换人了吧?”
我一惊,猛地回头看这个让我内心复杂无比的人。
只见此人眸中带笑,镇定自若,早已恢复了常态,却是望着师傅,没有再看我。
师傅皱起眉头犹疑起来,我一急,连忙道:“师傅……”
“师”字才开了个头,轩辕耀便朗声打断了我的话语:“都说师傅带出门,修行在个人,而且我两年前好象在轩辕国见过三师兄……所以,我决定以后就跟着三师兄修行了!而且我相信,以三师兄第一代清字辈的水平,教导一个比他要小几百来岁的小师弟,那定然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面带春风般舒意地望了我一眼。
我却觉着他那眼底的笑,虽然灿若朝阳,却睫里藏刀,一如他当帝王时候的从容淡定狠厉狡诈。
方才,当他说起两年前与我在轩辕国相遇的话时,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紧张的绷了起来。
然后,他又话锋一转说他小我几百来岁,语调中刻意强调出了“几百”两字,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他在磨牙声……
我突然有些心虚,开始怀疑自己在处理李尚书的事情时,是否真的过于冲动了?!
毕竟,说起来轩辕耀比我要小几百岁啊,而且那时他又是万人之上的帝王,收割几条人命朝堂里换些新鲜血液是帝王统治国家的一种手段,他并非错得离谱,而且对我又是好得天上地下少有,而我却在他对我关心呵护备至的时候,不但背叛他拿刀刺杀他,还故意让他绝望的伤透了心,绝望的气晕死过去……
我的手段好象有些重了。
我心内苦笑,再苦笑。
其实,他若是继续当他的轩辕皇帝,没有入修者行列,那以往那些个我与他的荒唐往事再过个几十来年,若我不再在意,他日当得笑话拿出来讲,估计也是无妨的了。
但是现如今他成了我清一派的弟子,还要跟着我修习法术,却叫我如何解释那些个纠结难堪事?
修者对待修者,与对待凡人的态度,终归是不一样的,同类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存在很久,如无意外又修炼得法,甚至寿命可达几千几万年直至永久,凡人强如帝王也会被时间的洪流所湮没。
只有永恒的强大才是至理。
不过对于轩辕耀,我一直有些在意,一年的修习时光并不能改变某些心情。
我自己知道,不管他有没有修仙,我现在都是无论如何也讲不来与他的纠葛事情,那些被我当成秘密的情事,更是一点也讲不出口。
我的心很乱。
心里翻翻腾间,便听轩辕耀的声音不轻不重铿锵有力地继续道:“而且,大师兄带我来的时候跟我说过,修炼主要在于个人的领悟与心性的培养,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我觉着自己原先的名字用习惯了,改名甚为别扭,还请师傅允我继续沿用原先的名字?”
原来是大师兄将他带过来的!
我甚为郁闷地瞪了大师兄一眼,他莫名奇妙,冲我疑惑地眨了眨眼。
我转头,心下叹了口气。
开始想轩辕这家伙为何不肯改名字?
师傅听完轩辕的慷慨陈词,只是微微一笑道:“既不想改名那就算了,从即刻起,轩辕耀就跟着清风徒儿一道修炼本门的基础功法吧,我每过段时间会抽查一次的。还有,耀小徒儿刚入我门,还未断了俗粮,日后的一应生活也先由清风你照应着吧。”
说完站起身,挥了挥手:“好了,大家各自散去吧!”
我望着师傅,张了张嘴,当真是有苦难言。
想到日后的麻烦,头好象都痛了起来。
师傅走过来,轻轻拍拍我的肩,道:“风儿,你其他都好就是顽性太重,如今为师给你肩膀加点担子,希望你日后会更成熟让人放心一些,须知十年前你失踪那桩事……哎,不提也罢,总之以后别再让师傅担着心了,知道么?”
我重重低下头去,心里面对师傅惭愧内疚感激以极。
年前归来后,师傅与师兄弟们都没怎么细说我失踪后那几年发生的事情,仿佛都有默契般缄口不多提,但是我自有方法从山字辈的小师弟们口中套出实情来。
那日我在釜灵山的绝壁上采集柔化用的祭练仙剑重要材料,忽被鹏云派的阳凡与晴中卑鄙偷袭,他们想抢了我辛苦采集的灵花与背篓里的各类天材地宝,我自然是不肯的。
但是我知道,以我当时的功力加之本门心法的玄妙,拼一个还行,拼两个却是胜算不大,于是嘴上与他们周旋,手底下却暗中放出本门专用的传讯密蝶,召唤帮手。
他们见我机敏躲开对我偷袭不成,于是稍一对眼后又改为明抢,想赶在别人发现以前搞定我,我顿时一怒发了狠,咬牙使出超越身体承受能力的禁招,拼了他们一个当场毙命一个重伤后,自己也重伤之下走火入魔,疯乱之下祭剑乱飞不知飞了几日几千里,最后胡乱堕落到了轩辕国境里,那时身体发生剧变,不但失了记忆没了能力,就连容貌都变了几分,师傅带领本派师兄弟们疯狂连找我七日七夜,却连个尸体都寻不着,最后伤心之下回头就剑挑了鹏云派。
整一个大派啊,百多口人与师傅等十人大战,就这样被他们杀得死的死伤的伤,败得轰轰烈烈,血溅万里群山,最后还是鹏云派主天鹏云对师傅低头下跪认错,亲自杀了被我重伤的晴中,此事才告一段落。
不过回来之后,师傅就吐了血,随即闭了关,直到我归来那日才出关。
入关之前还嘱咐派里各师兄弟,一定要寻到我的下落,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不过师兄弟们寻了我好些年,到第十个年头基本上是放弃了寻找的希望,陆续返回本派修炼,没想到我却于此时自个儿回来了。
想起来,师傅与我,当真是恩重如山。
各种往事柔情恩义飘过心间,是以有时候我总会想,自己对师傅那过分依赖过分胡闹的性子,会不会都是他老人家亲自给惯出来的?
我估计是。
众人来也快,散得也快。
忙杂事的忙杂事去了,修炼的继续修炼,没片刻殿中便只剩了我与轩辕二人。
望着轩辕终于逐渐阴冷下来充满恨怒复杂情绪的一双眸子,我的头又痛了起来。
同时痛的,还有胸腔中莫名不安躁动的心。
我将目光飘向窗外自己居所的方向,同时尽量保持平常的语调对轩辕道:“我先带你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我们去我的住所,你自己在边上挑个地方居住修炼,不懂就来问我,我们这里没有太多俗世的吃喝用度,你刚入山门得先学会自己煮饭,等到……”
“为什么不敢看我?”他忽然冷笑着打断我的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转头平静望向他:“你不改山字辈的名字,不代表你就不是山字辈的小师弟,面对着清字辈的大你几百年的三师兄,没人教你也该懂得礼貌吧?”
“哼!”他不屑道,“对你,还用得着礼貌?其实,我早知道改名字有古怪,你说,你大我几个辈分,还有……”
他逼近我几步,压底声音沉声问道:“你到底几岁了,老妖怪?”
老妖怪?
我用力握了一下拳,对自己道,别跟一个小辈计较,真的别计较,他实在是太小了。
于是我微微一笑,对他道:“等你长大些,你迟早会知道的。”
“长大?”他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觉着我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好笑。
我很老吗?
在修炼界,比我更年长的有很多吧!
当然,好吧,我承认,比我更年轻的有更多。
我有点郁闷,转身欲走,他却猛地扯住我的背后衣领,将我很不雅观地扯了回去。
我发怒挣扎道:“你做什么,放手!”
他哈哈一笑,愈加扣紧了我的衣领,似乎想将我整个人都提起来,随即又沉下脸来,阴恻恻道:“放手?我千辛万苦才打听到你的名字来头,千辛万苦才找到机会拜到你们清一派门下,你叫我放手?你叫我如何放得了手?!”
他微一低头,鼻子几乎顶到了我的鼻子上,热热的气息完全喷洒在我脸上,在我还未完全消化掉他那番惊人话语时,又用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我肉的恨恨语调道:“告诉你,这一辈子,你都休想我轻易放手!”
我整个人,顿时好一阵的失神。
一辈子,好恐怖的字眼,难道他不知道,修者的生命会随着修炼的程度增加,而最终趋向于无穷尽吗?
他要用无穷尽的时间,来与我作对复仇?
呵,呵呵!
我想笑,我觉得这真是一个笑话,但是,我却内心愁得发苦,脸上完全笑不出来。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认真的。
这个疯狂的家伙,他真是认真的。
我愣愣看着轩辕,他也定定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恼恨地猛一偏头,狠狠地咬住了我的唇,然后撬开我的唇,疯狂地探了进去。
一股刺痛的火热感觉,伴着浓烈的血腥味道,刹时在嘴里尽数弥漫了开来。
霸道,热烈,强势,不容他人拒绝,同时带了一股发了狠的倔强复仇味道。
曾经无比熟悉的气息一下冲进口腔,冲进我的鼻中脑中,顿时带来一阵眩晕的感觉。
伴着那久违的感觉,他翻江倒海在我嘴中肆意翻搅,舔勾卷缠攻城掠地,放肆狂野无比。
我几乎承受不住,猛地推开了他,然后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跳竟然在那几秒种间颠至狂峰。
我略略定了定神,决定对于这个人还是小意为上,不能太示弱了。
太过示弱,他现在就翻天了,这还叫我以后怎么活?
于是我摆出前辈师兄的架势,又对他板起脸孔恶狠狠道:“要想报仇,先学好法术祭练出自己的法宝,到时候你就尽管来吧,但是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咂咂嘴唇,甚至故意探出舌头暧昧地上下舔了一圈,然后恶魔般笑了起来。
“我会的,不过你的滋味还一如往常的好啊!”他道。
我用力握了握拳头,对他淡淡说了句:“走吧!”
他倒也不再多言,安静跟着我出了大殿。
这一刻,不知为何心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