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何撩[系统]》空城引

153、做不到

　　第一百五十三章

　　苏沐语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
　　没有少年的冲动稚气，成熟、稳重，进退有度，他好像知道小女孩最喜欢什么，她周围除了林芳和陆越星，几乎全是年龄相仿的孩子，有时候幼稚的行为，总让她哭笑不得。即使夏天也不例外。
　　可和夏天同龄的粱华康身上却不见少年的幼稚，他给她的感觉是可靠的，好像她所有的烦恼，只要告诉他，就能迎刃而解。
　　如果没有那一世的事，如果真的是十四岁的苏沐语，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爱上他吧。
　　“看来，今年人气最高的女孩，是你了。”莫琳别有意味地说。
　　苏沐语无奈地笑笑。
　　经过这一晚的事，她突然出现在了大众的视线里，同学不再只讨论宁婉月和金妍，也开始关注到了她。心中想的事成了真，她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走在路上被人关注的感觉，心里有点战战兢兢，听到她们的讨论，又会有雀跃的感觉。
　　周围人对她的评价都是正面的，这还多亏莫琳，给她写了一篇好的报道。莫琳家里开报社，学院里的新闻社社长由她担任，学院里的事，都能从她编辑的校内报纸得知，
　　看着报纸上的自己，和上面头条上的一行大字——用努力点亮光芒。
　　苏沐语深吸一口气：“我决定了。”
　　“？”系统。
　　“我要去做歌舞剧演员，帝国首席歌剧演员。”
　　人的一生能够找到自己想要做并为之坚持的事，是很难的，当陆泽和陆祁轩问她以后想做什么的时候，她想不出，她不知道。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
　　她内心深处向往着站在灯光下，被所有人关注的感觉。
　　她也不想再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了。
　　想通这一件事，她一整天的心情都好的不行，到了晚上，苏沐语换好衣服，莫琳已经来这里等她们了：“本来我想让我家的司机送我们过去，可外面停着一辆车。”
　　“车？”苏沐语带着她们两个出去，果然是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
　　车窗打开，司机从里面下来，给她们开门。
　　苏沐语从司机口中了解到，这是粱华康新买的车，粱华康每次见她，都让她意外不已，她以为陆祁轩已经足够聪明，年纪那么小就能赚这么多钱，没想到粱华康总是比他超前一步。
　　那一世，他们两个人才勉强有一个好的住处。
　　同样的时间，居然连车和司机都有了。
　　晚饭地点在一个豪华的餐厅里，苏沐语望着他用餐的优雅仪态，突然产生一种，仿佛他是某个贵族后代的错觉。
　　用餐完，粱华康带着她们去他的新家，看到这栋小别墅的时候，苏沐语心里已经无法用惊讶来形容了，屋子里整洁，光线透亮，有一个年纪有些许大的女佣，看到她们来，微笑地去泡茶。
　　“你一个人住吗？”莫琳问。
　　“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住。”粱华康看着苏沐语说，“剩下的就是这个个打扫的阿姨和开车的司机。我一个人住，活动的房间少，所以雇一个阿姨就够了。如果小语不喜欢的话，我明天就把这个阿姨解雇。”
　　莫琳微微张着嘴，回头看向苏沐语，苏沐语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墙边，伸手花纹淡雅的窗帘，上面印着紫藤花的图案，墙角摆放的白色花瓶，上面插着花，墙壁上挂着宁静的田园油画，还有布艺沙发的明淡款式。
　　请了阿姨整理屋子，知道她不喜欢有人动她的东西，也愿意立刻把雇来的女佣解雇。
　　这无一不是那一世的她最想拥有的装潢，所以，他还是知道她喜欢什么的。
　　“楼上还有一间舞蹈室。”粱华康走到她身边说，“书房也装好了，想要什么书，把书目给我，我这几天就买好整理到书架上。”
　　“去楼上看看？”粱华康问。
　　苏沐语没有说话，跟着他上楼。
　　来到三楼，这里的格局应该不能够做一间舞蹈室出来，可这间舞蹈室就这么存在了，白色的窗帘把落地窗户遮挡住，苏沐语把窗帘拉开，能看见远处的灯火和微微起伏的山峦。
　　“在这里能清楚地看见日落。”
　　苏沐语看着镜子，手轻轻抬起，脚尖点地，摆了几个动作，转了几个舞步。镜子里，英俊的青年一直笑意盈盈地注释着她，目光从不曾从她身上离开。
　　粱华康从她背后靠近，低头看着镜子，轻声问：“喜欢吗？”
　　“喜欢。”苏沐语望着镜子里看着极为相配的两个人说。
　　“旁边是书房。”
　　苏沐语走进去，屋子里还是空的，只有一排书架，角落有一套沙发，小圆桌上铺着白色蕾丝桌布，一个白色的花瓶放在中央，做装饰。
　　“二楼还有几间房间没有装修，给你看了该怎么装，再找人装修。”粱华康说，“院子里春天来了种你喜欢的花，以后你在家就不怕闷了。”
　　苏沐语看着，唇角上扬，脸上的笑意一直都在，不曾消失。
　　一切一切，都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她努力半生，就是为了这些。
　　梦想的东西，就这么摆在了她的面前，唾手可及。
　　“我欠了很多的债。”她摸着书架，手指轻轻地从暗色的架子上划过，古朴的质感，她闭上眼睛想象着上面摆满书的情景，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坐在沙发上喝着红茶，看着书，窗外有一丝动静，她抬头，几只嬉闹的麻雀掠过，惊得树叶从树上划落。
　　“多少？”
　　“很多很多，把你的车子房子卖了都还不清。”
　　“这么多的债务，还债期限是多少？”
　　“十几年。”
　　“没问题。”
　　苏沐语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他早说这一句话，该多好啊。
　　“可是，屋子终究只是睡觉休息的地方。”她抬头，望着他，“我不适合打理它，也不太想打理它了。”
　　粱华康愣了愣，静静地注视着她。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苏沐语说，“贤惠、温柔、宜室宜家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妻子，我做不到。”
　　“毕业之后，我会进入歌剧院，整天做着抛头露面的工作，没日没夜地排练，我不能在你累了的时候照顾你，帮你脱鞋更衣，不能在你喝醉的时候及时把醒酒汤送到你面前，不能每天等着你下班回来吃饭……一周你可能有六天都见不到我，每当别人问起你的妻子呢？你也不能从容地回答，因为歌剧演员接触的人太多了，他们的圈子并不单纯。你心中期望的，我都做不到。”
　　粱华康沉默地看着她，她说每一句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很标准的微笑，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就像一张美丽的面具，把她的心遮挡了起来。
　　“当然可以啊。”他近乎叹息地说，
　　苏沐语脸上的笑容凝固，讶异不已，粱华康的语气中带着无限的宠溺，她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回答，在她的记忆中，粱华康对她即将做的这些事厌恶不已。
　　是可以把厌恶情绪摆在脸上的。
　　他真的变了。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做的事不会伤害自己，歌剧演员也好，开一家服装店也罢，我都会帮你实现。”他的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想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合适妻子的人选。”
　　“不过，这种事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你可能都不太懂，我会等你长大。”
　　苏沐语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凑近她的脸，食指轻轻地从她唇边划过，似是触碰到了，又好似没有碰到，像羽毛拂过一样。
　　温热的呼吸落她的脸颊上，两个人的脸靠的很近。
　　苏沐语心情复杂地笑了笑，她本以为自己会让他知难而退，打消他的想法，没想到，她不但没有把他赶走，反而，好像把自己拴住了。
　　她猛地退后，慌乱中呼吸有些急促，她理了下自己的呼吸：“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