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把流光误》秋十九

37、第三十七章 挣到人生的第一笔“血汗”钱

　　学生家长那边催得比较急，在中介同学的积极安排下，楚颜第一次家教试讲的时间定在了周三。
　　楚颜他们每周三下午两节课，这天下了课四点半，她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书包，搭上公车赶往学生家里。她换了两次大巴，穿过整座城，一路急行到达学生家中时，已经六点过。
　　给楚颜开门的是学生家里的保姆阿姨，把楚颜带到宽敞明亮视野良好的大客厅里坐着，学生的妈妈妆容华贵的穿了一条刺绣连衣裙，从餐厅走出来，礼貌的和楚颜打了招呼，“小楚老师吧，哎，我怎么记得说好的时间是六点半，这样，我们家周凡凡还在吃饭，老师是不是还没吃饭呢，要不一起吃点？”
　　“不用客气，我下课后吃了饭才过来的。”楚颜忙客气的婉拒，她确实在公共汽车上吃了点面包。“是说好的六点半，我不太熟悉交通，又是第一次，就想着早点过来。没事，您先去吃饭吧，我们六点半开始就好。”做家教是按照时间计费的，楚颜赶紧澄清，免得家长误会这早到的半个小时需要付费。
　　“好的，那小楚老师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是喝咖啡，牛奶，橙汁还是喝茶？阿姨，帮老师拿点水果点心过来。”学生妈妈招呼着，让阿姨端了几碟零食过来，便回到餐厅继续晚餐。

　　楚颜坐在客厅宽阔的沙发上，喝着热气氤氲的绿茶，好奇的打量这套阔绰的复式套房。墨绿色的皮沙发背后是一排低柜，靠墙的柜子上摆放着几件青花瓷器，上方是照片墙，中间位置挂了一张好几十人的大合影，正中间的几位正是楚颜能在新闻联播常见的几位人物。
　　后来楚颜听她的学生周凡凡说，那是凡凡爷爷进京参加某个会议时的合影。
　　楚颜的第一次家教非常顺利，主要内容是给四年级的周凡凡小朋友讲解他作业上不懂的地方，语文数学英语都很简单。凡凡妈妈两次进屋借送零食点心的借口打探进展，看着儿子在新老师的教导下积极认真的做题，脸上的笑容从最初的客气转成了满满的热忱。
　　周凡凡小朋友和他妈妈一样，对楚颜这个耐心温和轻言细语的小老师非常满意。小朋友开学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换了三位家教老师，今天这个小楚老师让周小朋友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为了能够留下温柔斯文的小楚老师，周凡凡不仅表现得认真勤奋，还不停的插空招呼老师吃这样吃那样，不遗余力展现自己乖巧热情的一面。
　　两个小时的家教结束后，凡凡妈妈和楚颜聊了一会儿，她没有掩饰对楚颜的认可，很快就确定好每周两次的授课时间，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凡凡妈妈提前把这周两次的家教费用一共90块付给了楚颜。楚颜看时间已经不早，解释了一下学校宿舍十点半就会熄灯，起身告辞，周凡凡和妈妈两人热情的把楚颜送到单元楼下才回家。

　　楚颜哼着小曲欢快的走出周凡凡家所在的小区门口，摸摸书包角落里鼓鼓囊囊的小钱包，虽然有点饥肠辘辘却毫不影响她喜悦的心情。在周凡凡家时，凡凡和他妈妈不停的热情招呼她吃各种点心，但考虑到师道尊严，小楚老师自觉保持矜持，只是礼貌性的浅尝截止。现在完成工作放松下来，她才发现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
　　“楚小颜，是捡到钱了吗，这么开心？”叶雨时这时从马路对面走到她面前，满脸戏谑的神情。
　　“叶雨时，你怎么会在这里？”楚颜一阵惊喜，虽然离开校园不过四个小时，距离不过十来公里，忽然看见熟悉亲切的面孔，她竟是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感觉。
　　“我有个表姨家在这附近，正好过来她家拿点东西。我听肖雯说你今天在这边做家教，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过来等你一起回学校。”叶雨时神色自若的回答。
　　他从知道楚颜要到这家做家教时就立刻想起，他老妈念叨了两个学期让他过来看望的表姨，正好在楚颜家教的隔壁小区。叶雨时今天第一次到表姨家拜访，带了一堆老妈早就塞给他的礼品，把表姨哄得那是一个开心。他在表姨家吃饭聊天，到了八点十五看看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告辞，拎着一袋表姨非要让他带上的各种零食到了楚颜家教的小区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她欢快的甩着书包走出小区大门。
　　“哎呀，这么好，那我请你吃去吃面吧。”楚颜沉浸在收获的欢快中，格外的大方豪气。
　　“都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吗？”叶雨时皱眉问道。
　　“吃了啊，这不是又过了几个小时，也该宵夜了嘛。”楚颜赶紧回答，她可不想让大家知道她为了赶时间晚餐只吃了一个小面包。
　　两个人走到热闹的街面上，楚颜随便找了一家面店就往里面冲，“叶雨时，你吃什么？我要吃云吞面。”她打开书包扣子开始翻钱包。
　　“你赶紧进去坐下吧，我来买就好。”叶雨时拉住她的书包盖子，指着店里面的座位对她说。
　　楚颜看他那不容置疑的表情，也不再坚持请客，坐到店里。叶雨时把热腾腾的面条端到她的面前，两个人一边吃面，楚颜一边和叶雨时说了今天家教的顺利进展。
　　“那就是说你以后每周三和每周日都要到这边做家教？”叶雨时问道。
　　“嗯，是啊，我已经一名合格的家教老师，从现在起，你们可以叫我楚老师，嘿嘿。”楚颜开心的说，人生第一次被人称为老师，得到认可和尊重，还有不菲的收入，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恭喜你啊，楚老师！”叶雨时好笑的望着她，端着塑料茶杯和她碰了碰杯。
　　“谢谢！等我做满一个月后就用我辛苦劳作的血汗钱请你们吃饭！”楚颜大喝一口茶，豪爽的许诺。她想着这碗面没请成，那就月底一起请他和肖雯吃饭。
　　“行啊，既然你殷切的邀请我们一起吃你的血汗钱，到时候必须给你一个机会。”叶雨时笑着回答。他看着她低头继续吃面，鼻头沁出微微的薄汗，算算时间，她肯定是没吃晚餐，最多也就是吃了点心垫了一下，他觉得有点心疼，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温和的数落道，“你慢点吃，肖雯不在，没谁和你抢。”
　　按照叶雨时的想法，吃完面两人就直接打车回学校，楚颜却非要带着他去坐大巴，一路又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回到G大。
　　叶雨时赶在熄灯前把楚颜送到女生宿舍，到了宿舍门口，把表姨塞给他的各种零食塞了大半到她的书包里。他在回男生宿舍的路上思考着，是不是也可以在表姨家附近找个什么勤工俭学的活儿，时间也安排在每周三晚上？

　　周六回到枫林小区，楚颜和欧阳睿说了给每周要有两次去给凡凡做家教的事情。
　　欧阳睿听说她外出勤工俭学做家教，端着水杯一直没吭声，楚颜于是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对欧阳睿讲述小楚老师第一次去上课的快乐经过，如何得到学生家长的认可，周凡凡小朋友多么听话乖巧，教小学生做作业是多么的简单轻松愉快，这个家教的课酬和市场水平比起来是多么的丰厚，原来被人叫做老师是那么的开心……
　　看着欧阳睿保持沉默不语，她没有接着说那天下课后遇见叶雨时，一起回学校的事情。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托着腮帮子探询的望着欧阳睿，他沉默不语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呢？
　　欧阳睿有些意外楚颜去接了家教的工作，一周两次，还那么远的路程，占用每周十个小时的时间，其中五个小时还是在周日。他不希望楚颜把时间花在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勤工俭学上，他宁可楚颜哪怕是躺沙发上看小说也不要去舟车劳顿，还去教那些上课不好好学习的小鬼头。楚颜这次明显就是先斩后奏，可见在楚颜的心里，不想被他所干涉或是影响。
　　欧阳睿喝完杯中的水，平复了下情绪，起身去到房间，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的存折，回到客厅递到楚颜的面前，“颜颜，这是我的存折，以后你保管。”
　　“啊，你的存折？给我吗？怎么是我来保管？”楚颜没想到欧阳睿会有如此反应，吃了一惊，被动的接过存折，抬头迷惑的看着欧阳睿。
　　欧阳睿坐了下来，“嗯，家里需要缴纳各种费用，也经常需要买吃的用的什么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帮忙处理。我需要用钱的时候也会找你。”欧阳睿拉过楚颜的手。
　　楚颜脸红了，翻着存折，“我不会管钱，存折我都没用过，这是你的存折啊，我自己都还没存折呢。”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忍不住好奇心翻开存折看着里面的数字，“天哪，欧阳睿，你有这么多钱呢？”她看着那五位数，嘻嘻笑道。
　　“嗯，这本是活期存折，日常的生活费放在这个存折上，如果大笔的钱我会放定期存单。还有我和你说过，家里常备的现金是放在那边的抽屉里，如果现金不够时你就拿存折到银行取，密码是你的生日。”欧阳睿看着她那个小惊喜样子，表情也渐渐放松，他知道放在抽屉里的现金楚颜没动过。“我们家不缺钱，不过你要是真想出去做家教体验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欧阳睿婉转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个，我做家教也不只是为了钱。我不是第一次勤工俭学嘛，这可是我第一份工作。”楚颜嗫嚅着说，有点心虚，其实她主要还是看在钱的份上，挣钱的快乐太鼓舞人心。
　　“行，我们家颜颜实在想做就去做，你把学生家的地址和电话给我，以后下课我会去接你。”欧阳睿已经想好，除了周三去上课的时间他赶不上，其他的时间他都可以去接送楚颜，至少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会削减太多。
　　“哎呀，欧阳小睿，你要不要这么体贴啊！”楚颜眉开眼笑，但想想又觉得不合算，“可是，你要是去接送我的话，又是人工费又是车马费，我这勤工俭学的成本是不是太高了啊，会得不偿失吧！”
　　“那当然，我的费用确实很贵。你也可以好好核算一下，如果觉得亏本的话可以不要做家教。”欧阳睿引诱道。
　　“这样不太好呢，我刚答应了周凡凡和他妈妈要好好教他。”楚颜不无烦恼的说，“我第一次做老师，不能太言而无信，我得排除万难坚持下去，欧阳小睿，你就牺牲一下吧。”她想了想还是不能放弃这个大好的兼职，不能辜负自己的第一个学生。
　　两人最后的讨论回到欧阳睿今天顺水推舟拿出来的存折上，楚颜还是推脱了保管的责任，存折放回到欧阳睿的抽屉，说好了谁需要用钱就拿存折去银行支取。
　　校园里不少学生情侣的钱不分彼此，很多女同学的日常开销都是男朋友在负责，楚颜和欧阳睿在一起后，也被不少八卦的同学旁敲侧击的打听过，楚颜都不置可否的敷衍过去。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欧阳睿在付钱，楚颜没有刻意要和欧阳睿抢着付钱但也没从欧阳睿的手上拿过钱，她个人的生活开销来源于老妈每个月有限的汇款。楚颜虽然从没有过从欧阳睿手上拿钱的想法，但是他今天直接把存款和现金理所当然交给她的举动，让她非常的受用。
　　楚颜这晚开心的哼着歌剥了一整盘葡萄的葡萄皮，万分热情的劝着欧阳睿全部吃了进去，“欧阳小睿，这可是我特地为你买的葡萄，你看我一拿了家教工资第一件事就想着买东西给你吃，嘿嘿，你看我对你多好！”欧阳睿抵挡不住她这少有的服务热情，再三表示感谢后，带着受宠若惊的心情吃完了一整盘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