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桌脑子有病》一点啊

8、对不起

　　木易辰确实晕倒晕倒了，也确实打了点滴，但他却并不是因为低血糖，现在也并没有在医院，而是被他爷爷奶奶以及哥哥嫂子强行逼困在家里的床上。

　　“你们都这么看了我一天了……我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木易辰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不过比起白天的时候已经好多了，现在最起码还有那么一点血色，只是整个人还是有些有气无力。

　　“呵，还想着往外跑？你敢跑试试？打断你狗腿。”木易凉冷酷无情地说道，他今天简直要被木易辰给气死了。

　　木易辰有点心虚，他知道木易凉还在生气，看着他明显不太好的脸色，木易辰小心翼翼地说:“我早上就是头有点痛，人也有点晕，其他都没什么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医生都说了，这是病发的正常现象。”

　　一听他这话，木易凉脸色又黑了一个度，“你他妈有点疼就是疼得在卫生间表演花式平地摔？”
　　木易辰:“……”

　　“要不是我听到声音，觉得不对劲，你他妈现在是不是就死在卫生间了？啊？”木易凉的声音有发颤，直到现在他一想起今天早上他推开卫生间的门，看见木易辰面色惨白，直冒虚汗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简直就要急疯了，拖鞋都没换，抱起木易辰，开着车就去中心医院。

　　木易凉到医院的时候才早上六点半，只有一些护士正在值班，木易凉抱着木易辰不顾护士的惊讶和阻拦，直接往脑科中心实验室方向走去。

　　中心实验室内，叶天坤的实验数据正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却被中途打断了，他刚要发火，却见来人是急色匆匆的木易凉还有他怀里不省人事的木易辰，他便压下了火气，让木易凉把木易辰放在实验室的临时病床，虽然只是临时病床，但实验室设备齐全，叶天坤有条不紊地给木易辰做着各项检查。

　　叶天坤在给木易辰做检查的时候，木易凉靠着墙等结果，他头发有点凌乱，双眼还有些猩红，看着自己脚上还没来得及换的拖鞋，他突然抬手捂住眼睛，似乎是想遮掩些别的什么东西。

　　等爷爷奶奶和陈朵朵三人急急忙忙地来到医院，木易辰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木爷爷扶着几乎走路几乎踉跄的木奶奶，木奶奶紧紧抓着叶天坤的胳膊，神色焦急，“叶医生，小辰他怎么样了？”

　　叶天坤推了推眼睛，拿着手里的检查报告，不紧不慢地说:“您放心，医院来得及时，他目前没什么大问题，CT显示肿瘤恶化扩大的迹象不大，至于这次晕倒可能只是一个突发性的结果。”

　　四人缓缓松了一口气，木易凉用力眨了眨眼睛，紧握着陈朵朵的手慢慢松开，陈朵朵也红着眼睛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用太担心。

　　“虽然他的病情现在比较稳定，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半年前我就提议让他直接住院配合治疗，这样以后即使做手术，成功率也会提高百分之十，但是现在……难说。”

　　叶天坤之后的这一番话犹如一记闷雷狠狠打在四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刚刚舒缓下来的心情又紧紧揪在一起，生生的疼。但是他们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早在半年前他们就知道的事实，只是他们直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

　　半年前，刚刚检查出木易辰得了脑瘤，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们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医生告诉他们说，肿瘤在木易辰的脑干部位，积压着周围的神经，毕竟是生命中枢，手术难度太大，即便是当时就做手术，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二十，如果木易辰肯配合住院治疗调养到最好的状态，成功率才仅仅提升百分之十。

　　当所有人想让木易辰住院接受最保守的治疗，但他却风轻云淡的拒绝了，他想得很明白，也很透彻，他说，就算做手术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谁也说不准我的生命还剩下多久，可能只有一天，也可能还有两年，我不想把这最后的时间全部浪费在医院，剩下的日子，我想去做我喜欢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决定。

　　现在木易凉心里非常后悔，当初就不该答应他那么无理的请求。如果当初他态度再强硬一点，如果当初他不再那么惯着他，如果当初他强行把他送到医院接受治疗，现在木易辰说不定早就已经……手术成功了呢？

　　木易凉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往下滑，凉凉的。“哥！”木易辰叫了他一声，他回过神，“怎么了？”

　　“哥，你怎么……哭了。”听了木易辰得话，木易凉才恍然发觉，抬手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果然，是湿的，原来自己什么时候哭了他都没有发觉到啊。

　　木易凉的眼泪，生生刺痛了木易辰的双眼，他的眼眶也微微发红，他别过脸去，偷偷地让眼角的泪落在枕头上，除了在父母的葬礼上，还有当时听说他得了脑瘤的时候，这是他看见木易凉第三次掉眼泪。他这个向来坚强的大哥，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自己的肩上，默默承受着一切压力，从小就这么护着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哥，对不起。”木易辰掉完眼泪，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对木易凉轻轻说了一句，轻到木易凉几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木易凉收住一时失控的情绪，声音里带有一丝嘶哑，他对木易辰说:“别再让我们这么担心了，不行吗？”

　　“行。”

　　木易凉和木易辰下楼的时候，客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菜，都是木奶奶亲自下厨，大部分都是木易辰爱吃的菜。陈朵朵陪着木老爷子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单从两人神情来看，好像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东西。

　　看到他俩从楼上下来，客厅里三个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都关切地问木易辰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木易辰被他们搞得有点好笑，但是他又不能笑，他敢肯定，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笑出声，他大哥决定会一脚把他从客厅踹出门。

　　“来来来，先吃饭，小辰这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肯定饿了吧。”木奶奶一边招呼大家吃饭一边向厨房走去，“哦，对了，我还给小辰炖了排骨汤，补补，看看这脸色都没有一点红润气儿。”

　　木奶奶在厨房待了挺久，端着汤出来的时候，眼睛还有点红，大家看破却不说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吃着饭。

　　“奶奶你做的菜也太好吃了，比我大哥做的还好吃！简直吃不够，要不是怕撑破肚皮，我还能再吃十块红烧肉！”饭后，木易辰摸着鼓起来的肚皮瘫在沙发上，还打了一个饱嗝。

　　“那是，你哥会做的菜还都是我教的呢！”木奶奶一脸骄傲，“全家也就你最懒，你爸，你哥的厨艺都是我教的，到了你这怎么就打死不学呢！”

　　“嗨，我哥学会了不就行了。”木易辰无所谓地说道。

　　“什么都靠你哥，将来追老婆还要靠你哥？”陈朵朵听到后打趣地插了一句。

　　木易辰嘿嘿一笑，“嘁，那倒不用，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陈朵朵闻到八卦的气息，往他这边坐了坐，“嗯？什么情况？阿辰，你现在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叫现在才有喜欢的人，我从小就有了行不行！”

　　唰唰唰，四个人，八道视线齐刷刷看向木易辰，木易辰被他们明晃晃的眼神惊了一下，“……”一不小心，说出了实话，木易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沙发上跳起来，飞奔回楼上自己房间，及时的把他们四个人准备的盘问阻隔在门外。

　　木易辰回到房间，拿起自己的手机，上面好几条消息和未接来电，有老邢的，有袁浩的，有顾林的，有班长的……嗯，还有叶尘游的。

　　木易辰直接忽略前边几个人的消息，然后点开叶尘游的对话框，上面是叶尘游发来的两条消息。

　　早上9点10分，叶尘游:“？”

　　下午15点26分，叶尘游:“死了？”

　　木易辰看着这两条消息，脑子里想象出叶尘游抿着嘴角，皱着眉给他发消息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是啊，他差点就要死了呢，可是，就算哪天他真的死了，叶尘游估计也不会知道吧，甚至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的吧，叶尘游那么高冷，怎么会哭呢。

　　木易辰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叶尘游应该是照常翘了自习在宿舍吧，他这么想着，手上就开始打字回复叶尘游。

　　木易辰猜得没错，现在叶尘游正在宿舍，他坐在书桌前刷着一份数学试卷，手机放在卷子上方，他时不时向上扫一眼，似乎在等什么消息。“叮～”微信提示音响了，屏幕亮了起来，叶尘游立马停笔，拿起手机，是木易辰的消息，他心里紧绷的那个弦松了下来，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现。

　　木易辰:“是啊，我今天差点就要死了，你也差点就要见不到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阳光帅气的绝世好同桌了呢！”

　　叶尘游看到这个消息，对着木易辰得头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了一句“傻逼”，自己是疯了才会担心这个傻逼会出什么问题。

　　叶尘游:“爱死不死，要死滚远点死。”

　　木易辰:“同桌，你好冷酷，好无情，好无理取闹！[委屈]”

　　叶尘游:“傻逼，再烦拉黑。[微笑]”叶尘游回复完了之后就把手机扔在床上，他怕自己又一个没忍住拉黑了木易辰。

　　第二天早上，木易辰心情不错，笑呵呵地吃完早饭，笑着跟每个人道了个别。

　　“爷爷，再见。”

　　“奶奶，再见。”

　　“哥，再见。”

　　“嫂子，再见。”

　　然后就哼着小曲儿出门去学校了，木奶奶看着木易辰离开后，还有些担心地对其他人说:“你们觉不觉得今天小辰有点不对劲儿？”

　　“哦，可能是脑瘤压迫神经导致他间歇性精神错乱吧，通俗点说就是间歇性神经病。”木易凉收拾了一下东西，也出门去上班了。

　　“……”

　　木易辰到学校的时候，时间还早，他先去超市买了一瓶热牛奶，他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亲爱的同桌了，心里还真是有些想念。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只有两三个人，他笑呵呵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回到自己的课桌前趴着补会儿觉，今天他起床起得太早了，他现在又有点困了。

　　叶尘游来到教室，一进门就看到木易辰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睡觉，连他坐到他旁边的时候都没醒，叶尘游也没叫他。直到第一节课上课，木易辰终于睁开双眼醒了，刚睡醒的他还有些茫然，揉着眼睛转过头看到坐在呀旁边的叶尘游，他还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你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啊。”

　　“叫了，你没醒，睡得跟死猪一样。”叶尘游目不斜视，睁着眼说瞎话。

　　“是吗？”木易辰有点怀疑，他什么时候叫的我？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

　　“噗嗤～”袁浩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原来叶学霸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绝逼是跟木易辰学的。

　　木易辰拿起桌子上的书拍了拍袁浩，“笑什么笑！再笑头给你拍掉！”

　　叶尘游眼尖地看到他白皙手背上明显的一个针眼和周围小块的淡青，他有些意外，木易辰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木易辰看见叶尘游的眼光一直在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便故意把自己的手伸到叶尘游面前，一脸委屈地说:“同桌你看，都青了，昨天那护士姐姐可凶了，给我扎得可疼了。”

　　袁浩:“……”上一秒还在拿着书恶狠狠威胁他要拍掉他头的木易辰，这一秒却用着一副小女生求安慰的语气和叶尘游说话，呵，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叶尘游刚想开口怼他，但是看到木易辰比平时略显苍白的脸色，把原本要说的话默默吞了回去，“你怎么了？”

　　“哎呀，同桌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木易辰原本带有一丝疲色而显失神的双眸，突然间就如星光骤现，光彩充斥着整双眼睛。

　　叶尘游仿佛一眼便能望穿他的眼底，那里面是浓烈的化不开的欣喜和柔情，叶尘游被他的那双眼眸看得心里一震，自己关心他，他就那么开心吗？

　　没等叶尘游开口，木易辰又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低血糖晕倒了，把我哥吓坏了，给我送去医院，醒来以后又被我爷爷奶奶逼着在家休息了一天。”

　　也许是他们闲聊丝毫没有顾及到这是在上课，英语老师终于忍不住了，“木易辰，叶尘游，你们两个个是在用英语交流，如何提高自己的口语水平吗？既然这样，木易辰你来把我刚刚讲的那段课文读一遍。”一时间，班里的目光分分投向最后一桌木易辰的身上。

　　木易辰站起来，他课桌上是一本语文书，随手翻了翻也没翻到英语书，于是放弃了，他说:“对不起，老师，我不会。”

　　同学们:“……”神特么不会，月考英语成绩145分都特么是假的吗？

　　“不会上课就好好听讲，别以为一次月考成绩不错就可以沾沾自喜，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如果真觉得自己特别厉害，下次就给我考个满分！”

　　“好的老师，我下次考试一定会认真答题，争取拿个满分，不让您失望的！”木易辰态度非常诚恳。

　　英语老师:“……”

　　同学们:“……”合着您之前的月考就是随便写写呗？

　　英语老师本意是警戒木易辰要戒骄戒躁，并以此为压力从而激发他的斗志，让他上课认真听讲，然而，这对于木易辰来说，并无卵用。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体委罗松带着袁浩、顾林还有几个男生迅速占领篮球场，女生们围成一小堆儿，聊天聊地聊着各种八卦。

　　“诶诶诶，你们看，快看那边！”一个女生指着不远处坐在台阶上的叶尘游和他旁边的木易辰，木易辰正嘴角上扬，眼睛弯弯，伸着手准备往叶尘游头顶摸，叶尘游侧头躲过木易辰的爪子，开口不知道对木易辰说了什么，然后听见木易辰的笑声传了过来。

　　“卧槽卧槽，他们两个什么情况？只有我一人觉得这俩人相配的一批吗？”

　　“不，我也这么觉得……”

　　“啊啊啊！咱们班两大帅哥就这么内部自销了？我们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能吧，辰哥不是已经有一个喜欢了十年的女生了吗？”

　　“你懂什么，喜欢那么多年为什么还不在一起呢，现在不照样拜倒在叶学霸的校服裤下！”

　　“就是啊，全学校也就只有一个木易辰能跟叶尘游走得这么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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