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龍小兮

63、末路篇之醒来

　　普苍岭
　　“无翎小姐，这是公子给你准备的糖葫芦。”丫鬟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名唤无翎的女子
　　“放下吧！”女子淡淡开口，没有一丝感情。
　　丫鬟识趣的退了出去，女子看着眼前的糖葫芦有些眼熟，红红的，圆圆的：“就是缺少了糖纸。”
　　女子不自觉的说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看着糖葫芦还在发呆之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公子。”女子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阿翎，唤我淮哥哥可好？”秦淮看着她，眼前的女子有着和萧末影一样的眉眼，唯独少了她的笑容。
　　“公子，这恐怕不妥，阿翎是公子的死侍，断然不能逾越了规律。”女子往后退了退故意与秦淮保持着距离，眼神平静如水，竟然真的如同无心之人一般。
　　秦淮看着眼前的女子，眼色复杂，笑了笑说道：“也是，既然得到了你的人，怎可还奢求得到你的心。”
　　女子沉默不语，像平常一样，秦淮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却从来不会主动找秦淮说话。
　　“阿翎，帮我杀了薛继尘可好？”秦淮看着她，竟然带着些祈求的眼神
　　“无翎自然听服公子命令。”女子的眼神仍然如一汪死水，波澜不惊，不带任何感情。
　　秦淮走近了她，情不自禁慢慢抱住了她，女子挣扎了一下。
　　“我很累，我只抱抱你可好？”秦淮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说完便抱的更加紧了，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只有你了。”
　　女子不知道是听到这句话有了悸动还是单纯的听从公子的命令，竟然是放弃了挣扎，也是，毕竟已经没有了心。
　　秦淮慢慢松开了她：“阿翎时常笑笑好不好？”
　　她面色无神乖巧的应了声“是”，秦淮苦笑着离开了
　　女子仍然很平静，平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真的好熟悉，笑，笑是什么，嘴角上扬吗，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命令式的扬了扬嘴角，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觉得很丑。
　　正当女子还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长发时，门外又有了动静传过来，女子警惕的拿起佩剑走到门边，门被慢慢的推了开，她拿起剑准备抵挡来者的脖子，却被来者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她拿着剑看了看眼前的人，白色的衣服，俊秀的容貌，手里一把的剑，上面刻着“龙渊”，哦，剑上还有一支很难看，像是接上去的狗形状的流苏。
　　“是你？”女子警惕性的开口
　　“阿影，你认出我来？了”男子有些激动
　　“那日在傅家，我认得你的剑。”女子淡淡开口道
　　男子亮着的眸子，一下暗淡了许多：“阿影，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阿影是谁？”看着男子真诚带着些渴望的眼神，女子不解
　　“阿影，你是不是还在恨我？”男子放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疲惫
　　“这里没有阿影，私闯秦家者，死。”说完女子便抽出了剑，刺向男子
　　男子还是一味的躲，不肯还手。
　　“出剑。”女子有些气急败坏，招式更加狠毒
　　男子说：“我不会对阿影用剑。”
　　“阿影到底是谁？”女子发疯似的喊着，杂乱无章的刺向眼前的男子，声音太大，召开了秦家的人，自然包括秦淮。
　　“阿翎，停下。”
　　发狂的女子，听到了熟悉的命令，慢慢停了下来，眼神淡漠的看了眼男子，随即走到了秦淮后边。
　　“薛公子，不知半夜来访有何贵干，还是说等不及了，自己跑来送命。”
　　“我只要阿影。”男子一字一字的顿出，眼神凌厉而坚决
　　“这里没有阿影。”秦淮同样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那她是谁？”
　　“她是谁？薛继尘我告诉你，你的萧末影早就已经死了，在你们薛家利用她的那一刻她就不应该与你有交集，你问她是谁，好啊，我让她亲自告诉你她是谁，阿翎，告诉他。”秦淮语气很是激动
　　“我不认识阿影，我叫做无翎。”女子没有一丝犹豫，在听到秦淮声音的那一刻，她就顺从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出来。
　　“无翎？”薛继尘笑了笑：“你是无翎也好，你是阿影也罢，你始终都是萧家的孩子，我薛继尘喜欢的人，阿影，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你想如何处罚我都可以。”
　　“薛公子，原来你看中的只不过是我们家阿翎的面容，要不赶明我给你送一个一模一样的。”秦淮似笑非笑的说着
　　“秦淮，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只想告诉你，萧末影早死了，现在只有与世家为敌，与薛家为敌，尤其是与你薛继尘为敌的秦家无翎。”秦淮发了恨了说着
　　“阿影恨我是阿影的事，你何苦把她变得如此这般？”
　　“是我把她变成今日这样的吗？如果你们没有一开始利用她，没有在她痛苦时抛弃她，她何苦如此，我只是在帮助她，她需要释放，薛继尘，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只能万劫不复。”秦淮语气恢复了悠然，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眼前的男子
　　“即使万劫不复，我也要把阿影拉回来。”薛继尘眼神顿时凌厉起来，死死的盯着秦淮
　　“哼，那我就成全你，无翎。”
　　“是。”
　　说罢女子仍然面如死水一般拿起手中的剑毫不留情面的刺向眼前的男子。
　　男子这一次没有躲开，只淡淡说了句：“阿影，我带你去吃淇都的糖葫芦可好？”
　　糖葫芦，淇都的糖葫芦，女子感觉好熟悉，仿佛有许多种声音在耳边回荡：
　　“阿影，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糖葫芦。”
　　“小影子，赶快出来，你哥哥给你买的糖葫芦还要不要啦！”
　　“阿影，吃糖葫芦啊！”
　　“阿影……”
　　“阿影……”
　　……
　　女子的剑到了他的胸膛却迟迟没有刺下去，眼角不知何时流下了眼泪，她呆呆的看着他，努力想从他眼神中得到什么，可只是另自己陷入了迷茫，有种声音告诉她眼前的男子不能杀，可她在想不能杀，为什么不能杀，他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她感觉很头疼，她捶了捶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可不知怎么的只感觉胸口很疼，揪心的疼，空空的，似乎失去了好多不可挽留的东西，她还在想着是什么的，身旁一只飞镖没有一点声音的飞向了她的肩膀，她感觉更疼了，她努力睁眼看看面前的男子，可眼睛就是不听话，慢慢的她倒了下来，薛继尘离得近，第一个扶住了她。
　　“谁？”秦淮大喊，然后眼神凌厉的看向身后的男子，咬牙切齿道：“好一个穆空落，你怕是过得不耐烦了。”
　　“她本就该死，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穆空落无所谓的大喊
　　“那我就让你尝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滋味。”说罢眼睛也不眨的拿起了笛子，所吹之曲“死引”。
　　穆空落早就被秦淮下了毒，月月需得向其询问解药，他之所以待着秦家也只不过找机会下手杀萧末影罢了，可萧末影被秦淮保护的太好，平时秦淮把其分配在岭南，离秦宅很远，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今日是商量伐薛家事宜，要用到破月才把其唤来，既然有了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在秦淮的压制下过日子，他不能忍，可如今，他便是再也没有活的机会了。
　　“阿影，阿影。”薛继尘拼命的唤着眼前身体慢慢发青的女孩，如那日在林涧一般，“破月，是破月，阿影。”薛继尘发疯似的喊着
　　秦淮听到他说“破月”，龇着眼睛吹下最后一个音符，穆空落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把他给我扔出去喂狗。”
　　秦淮来到萧末影身边，推了推薛继尘“滚开。”
　　薛继尘被推到在地，没有反抗，如今能依靠的只有秦淮，秦淮封住了她的几个穴道，护助了她的心脉
　　“唤穆家的人过来。”虽然他不情愿，还是得对着薛继尘说，没有犹豫，薛继尘立马写信传给穆家以及在自己家的萧炎，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吧！

　　而此时的薛家早已乱了套，距离他们那次商议已经过去了三天，那次结束的时候薛继尘只说自己要静静不要打扰他，可最后薛青瑶发现她哥哥根本不在府里边，这时几人才意识到薛继尘孤身一人去了秦家。
　　而那晚商量过后，穆南还是传书给了穆家，穆家的人包括秦轩也赶了过来，他们没有犹豫立马赶往秦家，路上恰巧看到薛继尘用信鸽传的信，于是快马加鞭，大半日便赶到了秦家。
　　到了秦家之后，秦家子弟并没有为难他们，一行人来到萧末影的住处，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女孩，眼睛里尽是心疼，穆情唤了声“出去”，众人也就不再打扰，只有赵叶儿和沈彦玉留下来帮忙
　　两个姑娘亲眼看着穆情给萧末影施针，身上扎的全是，看着萧末影止不住的吐血，几个女孩除了眼泪还是眼泪，她的血是黑色的，门外的人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被端出来，一个个忍不住的揪心。
　　大半天过去，穆情终于出来了：
　　“对不起，我尽力了，阿影不愿意醒来，谁也没办法，即使醒过来……”穆情哽咽了，红着眼睛跑了出去。
　　众人听到她的话语像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
　　“都怪你，都怪你，”萧炎发了疯似的打着秦淮
　　“萧炎住手，师傅她，能听见。”小丫头没能忍住，还是哭了出来
　　最终他们都冷静了下来，他们想了想其实不怪其他人，他们只怪他们自己，如果没有利用，没有不相信，没有自私，好好的女孩不该是这个样子。
　　“我要带她回萧家。”萧炎说，容不得半点商量
　　“我看谁敢。”秦淮态度也很强硬
　　“你没有资格说不，你以为杀了各大世家子弟，各大世家能饶的了你？”萧炎反驳道
　　“呵，先想想你们自己的处境吧，你以为你们可以活着出去？”
　　双方僵持不下
　　“够了，阿淮，你若对萧末影还有一点真心就放她回去。”秦轩说道：“父亲没了，你应该最能体会家的感受吧！”
　　秦淮沉默了，她，应该真的最想回家吧，秦淮想。
　　最后他们把她送回了萧家
　　“不要踏进萧家半步。”萧炎最后撂下了一句话，秦淮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抗
　　她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一行人谁都不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