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知秋》胖不拉几

8、008

　　柳青青抬头看着凌兮“我是侍中之女，你不敢。”
　　虽然如此，但柳青青还是吓得流了一身的汗。
　　凌兮笑出了声“侍中鞠躬尽瘁，他的女儿本宫自是不敢。”
　　说完凌兮又摸了摸她的头“你家哥哥柳岸怎么样呀，那年过后，本宫就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唉，不就是让他去看行刑嘛，怎么就一直闭门不出呢，那日的掌刑说柳公子吓晕了又醒来，又吓晕了，这件事情过后，本宫也是愧疚，不如，本宫改日去看看他吧？”
　　柳青青脸色一变，颤抖着瞪着凌兮，咬牙切齿道“不劳长公主费心，家兄一切安好。”
　　凌兮莞尔一笑“既如此，那就罢了，想来柳小姐不会跟她哥哥一样没规矩，是吧？”
　　说完转头坐了回去，见长公主没有追究，众人才松了口气。
　　“太便宜她了！”魏婷婷恶狠狠道，凌兮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祁黔没想到长公主就这么轻轻放过了，觉得无趣，摇头晃脑的无意瞥见坐在角落的顾川，他今天穿的还是那样清新脱俗，月牙色长衫，发须微荡，好看极了。
　　祁黔支着脑袋就这么看着顾川，连凌兮站到身旁都没察觉。
　　“我还以为再看那家姑娘，原来是顾家的公子呀。”
　　耳边突然传来轻笑吓得祁黔一哆嗦，一回头看是凌兮才回过神。
　　“京城的俊俏公子里，顾川确实是数一数二的，这些天你们一直呆在一起，还以为你看惯了。”
　　祁黔慌乱的眨着眼睛，“我，我没有，我……”
　　见凌兮一直在笑，祁黔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弄了，气的转头不理凌兮。
　　“好啦好啦，陪我去转转吧，这里人太多，看着都晕。”
　　大家看着凌兮祁黔一前一后的走出来园子，想起刚刚柳青青说的话，都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只有顾川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大多数的人都在园子里，外面倒是清净，祁黔扶着凌兮在小道上走着，鬓兰卫七远远的跟着。
　　“依着你的性子怎么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她？倒是让我吃惊。”
　　凌兮笑出了声，“别急，留着她，后面有用。”
　　对于凌兮，祁黔一贯是放心的，虽看着良善，但祁黔知道，作为前朝遗孤，能活到现在且还身份尊贵，那可不是心善所能做到的。
　　反观自己，作为太子，有些时候还是很幼稚……比如对某个人。
　　凌兮像是知道祁黔心思一般“顾川小小年纪却看得明白，连我都有些佩服，你呀，就是想的太多，有些时候，及时行乐，也未尝不是一种活法。”
　　祁黔却摇了摇头“我身为太子，活的太快活，对于别人来说也是一种不公平。”
　　凌兮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没说话，他的路还得由他自己走。

　　皇上身边的洪公公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园子里转了好几圈，像是没找到人，慌乱间瞧见顾川犹如看到救星，连忙作揖问道“参见顾世子。”
　　顾川疑惑的瞧着洪公公“洪公公这么着急是找太子殿下？”
　　“正是，不知世子可瞧见殿下了？”

　　祁黔正要扶着凌兮朝亭子走去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听着就急切，回头一望就看到洪公公老泪纵横的扑倒在太子脚边“太子殿下快些随老奴去见皇上吧！”

　　祁黔刚跨进门槛就被应声摔碎的瓷杯吓得往回缩，顾川伸手将祁黔护在身后见没有危险才放下手。
　　皇上站在桌前一脸阴郁，下面的几位大臣都哆嗦着跪在地上。
　　皇上见祁黔他们来了沉声让大臣们将先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原来是西夷突袭边境，损失惨重，带兵的镇北大将军更是牺牲了。
　　“疆土如何？”祁黔问道。
　　“将士虽然伤亡较重但却一尺未退，现敌军原地驻扎。”
　　“此次突袭，西夷算是彻底与我们撕破脸了，现下，镇北大将军牺牲，军中将士无人带领，恐出祸乱。”
　　皇上点了点头“我朝养精蓄锐就是为了能培养人才，但是至今却未能找到与镇北大将军一样的武才了。”
　　大殿里一下安静了，凌兮跨步作揖“臣知一人，文武皆了得。”
　　“谁？”皇上有些意外。
　　“南山寺，顷立。”
　　此话一出，大家都了然，前朝最后一位状元，曾得到先帝称赞，确实颇有才华。
　　皇上几步下了梯“主持可愿意？原先朕就想让他入朝，但是他却婉拒后直入空门，叫朕惋惜。”
　　“臣愿去说服，但请陛下允臣一件事，次战完后，若他还活着，请放他离去。”
　　皇上思量了片刻后答应了，顾川又走了出来“陛下，臣愿意随主持前往前线。”
　　祁黔猛地抬头看向顾川，眼里尽是惊讶。
　　他疯了吗？打仗非死即伤，从没有人能全身而退，他这是赌气吗！
　　凌兮一把拉住祁黔，免得他殿前失仪。
　　“臣心意已决，望陛下答允。”
　　皇上也有些吃惊“前线战事凶险，朕怕……”
　　“臣不怕，七尺男儿，应当在阵前杀敌，为国报忠。”
　　皇上犹豫了一会儿“既如此，那你便去吧，只是泾侯和皇后那边你还是去宽慰一番吧。”
　　顾川答应了退了回去，只是祁黔一直瞪着他，他全当没看到。
　　祁黔气的呼着粗气，退出殿时与大臣和长公主道了声慢走就拉着顾川往外走。
　　“你是不是有病？战场上厮杀是何等凶险你不知道吗！泾侯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是想气死他吗？”
　　祁黔越说越气，拳头一握就朝顾川揍了去，顾川没躲，直直的受着，也不辩解，就留着祁黔在那里气的抓狂。
　　“你铁定是皇后派来气我的，你气死我的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缺心眼的，放着大好日子不过去前线，你，你，你怎么不上天！”
　　顾川一把抱住祁黔，在他的脸颊旁蹭，祁黔气笑了，现在装什么大白兔？刚刚在殿前不是口气大的很嘛。
　　“我必须拼个功名回来，我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要你离不开我。”
　　祁黔又是一拳锤在顾川胸口“谁要你挣功名了？你，万一你。”
　　说着祁黔有些哽咽，他不敢想象万一顾川有什么事，万一……
　　顾川紧紧的抱住祁黔“我会回来的，殿下，让我为你遮一片风雨吧。”

　　春宴还是如约举行，一群官眷子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那里吃酒作乐，祁黔却笑不出来，一晚上顾川都陪在他身边，但祁黔越来越不安，凌兮恰好走了过来，祁黔顾川连忙站了起来。
　　凌兮笑着叫他们坐下，举杯笑道“世子今日之举颇有顾老爷子当年风范，倒是叫本宫好生敬佩，太子有你这样的知心是太子之幸。”
　　顾川举杯同饮“不敢当。”
　　“想着就来气，他，他……”祁黔指着顾川准备对凌兮好生说道说道却被凌兮一把摁住手，且还一脸严肃“世子英勇，殿下应该为之感到荣幸。”
　　祁黔愣愣的看着凌兮，只见她叹了口气，凑近了些说道“次战虽然危险，但是却是很好的立功机会，世子能有如此觉悟，与陛下，与殿下与国家都是幸事，殿下如今没什么能信任的人，世子也是为着殿下，从古至今，没有哪位太子是安稳的做到了皇帝之位，太子殿下如今也不小了，改打算打算了。”
　　周边嘈杂，没人关注他们，祁黔听完也平静下来。
　　这些年自己虽然过的辛苦，但是却没什么危险，祁黔是知道的，凌兮挡了大部分。
　　凌兮见祁黔平静了笑着说道“今夜听闻城里有集会，甚是热闹，两位不如去看看。”
　　顾川感谢的看着凌兮，三人闲谈了一会儿凌兮就道有些晕了，便离开了。

　　“刚刚长公主说的集会我们等会儿去吧。”
　　顾川留在京城的时间不多，祁黔要抓紧跟顾川待在一起，完全忘了这些天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与顾川保持距离。
　　就在祁黔琢磨着这几天做些什么的时候，春宴最精彩的节目开始了，就这各家女眷的才艺表演。
　　柳青青穿着一袭白衣站到殿中央，所有人的焦点都汇聚于此。
　　只见她轻扭腰身，双臂向上展开，长长的水袖在空中摇曳，随后一挥，突然柳青青身体一歪，倒到一侧，水袖恰好落在顾川面前，柳青青眉目娇羞，轻声道“小女不小心崴脚了，劳世子将水袖递给我。”
　　祁黔笑了，这些把戏那些别有心思的人都不知道演了多少遍了，捡了水袖是不是就是抱起她？再然后就是以身相许了？
　　顾川感受到祁黔周遭温度瞬时下降，又看了看还倒在地上的柳青青，没有动。
　　周围的女眷也不是吃素的，这人抱着什么心思可都跟明镜一样，纷纷耻笑，一时间柳青青也有些难堪，表情有些可怜望着顾川。
　　皇上皇后在开宴没多久就离开了，现下更是没有人开口解围。
　　“我说怎么周遭都安静了，原来是柳姑娘摔倒了，怎么，侍婢都是养着不干事的吗？还不快扶起来，难道让本宫扶吗？”
　　本来出去醒酒的凌兮一回来就瞧见这场景，一下就明白。
　　此话一出侍婢赶忙跑来扶起自家小姐。
　　此番闹剧结束大家又都自己聊自己的，完全没搭理柳青青。
　　祁黔闷声笑，顾川不解的看着祁黔，祁黔又笑了一会儿才道“也就这事长公主处理的最得心应手，你可不知道，那些女眷这些年之所以安分都是因为长公主每每都能收拾他们，也就柳青青一天天的尽招惹她。”
　　祁黔跟顾川又是说说笑笑，过了一会儿大家也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