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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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晚睡醒，从屋子窗外探出头去，在半空中看见了云雾缭绕下晶莹剔透的一角。
那通体晶莹的庞然大物缓缓在云层之间穿行，偶尔几缕缭绕的雾气似有若无贴到飞舟身上，它却只是无知无觉地往前行进。
她看到了飞舟的全貌。
陈晚仿佛被恶作剧贴了定身符一般，痴迷地定定看着那个庞然大物精简又流畅的线条，还有它那精简的、银色的、与飘荡的云雾似有若无缠绕在一起的躯壳。
007突然出声：【飞舟要进渡口了。】
陈晚脚下轻轻一震。
她身体晃动，随即站稳，隐约感受到方发力时身体里流动细细的力量，却没有办法看清楚那些力量到底是怎么流动的，也不能驱使这些力量。
圆滚滚的飞舟驶入渡口，彻底停息动静。
陈晚举目望去，山门脚下居然是城市。几座熙熙攘攘的城市，连接千里，环绕山门根基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
当真有“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之势。
陈晚走下飞舟，先购置了一件斗篷，严实包裹住自己，头脸都看不到，才悄无声息汇入人流中。
另外一群少年少女谈笑着走下飞舟，与她走的方向俨然相反，直接朝着山门考察处走去。
007疑惑：【你现在不去报道上学吗？】
陈晚气定神闲问一旁摆摊的小贩买了份“山门地图详解”，边翻看边回答系统。
“去啊，不过不是现在。”她目光一亮，定格在“长风客栈”上，抬步走去。
“现在去，人多拥挤，需要排队，说不定还会碰上灵越一行。”陈晚毫不迟疑，“而且我饿了，需要吃饭歇息。”
007：【……后面那个才是理由吧！你就是懒！】
陈晚在兜帽下一笑，牙齿闪闪发光：【没错，我就是懒。恭喜答对，一百分，不过没有奖励。】
系统有气无力。他要是再跟任务者斗嘴他就是猪！
陈晚潇潇洒洒吃了饭，换身衣服，还沐浴休息片刻，这才往山门考察处走去。
已经过了午后，负责考察处的一个内门弟子，还有一位长老，均觉得有些不耐。
山门每年只开山一天，这一天内被推荐来的人还需要经过考察，才能正式成为外门弟子学艺。
内门弟子唉声叹气地抱怨：“师父，你说说，咱们山门收徒只开一天，这也太短了吧，这样哪能收到天才。以后可怎么办。”
他师父闭目养神：“你楚淮大师兄就是三年前的今天收来的。怎么，你对咱们掌门的规定有想法？”
弟子连忙否认：“不敢不敢。”他口称不敢，却一点也不恭敬，还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前人定下来的东西有不好的地方，难道不应该改？
他师父好像看见他动作一般，轻笑一声，慢慢吐出话语：“你知道咱们山门的规矩……前人定下的东西有过，当然可以改。”
弟子神色一喜。
师父接着说：“只要你手里的剑能打过别人，你就能说话算话，谁也不会反驳你。”
弟子惊喜被戳破，知道自己天赋平平，幽怨地脱口而出：“这是掌门定的规矩——我怎么可能比得过掌门！”
师父睁开眼，双指迅疾如电敲向自己徒弟脑壳，给了他狠狠一个爆栗：“既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摆正心态、好好修炼？”
徒弟被一指敲蔫了，有气无力趴在桌上叹气；师父重新闭目养神。
陈晚不知道这一风波，只是顺着山道，埋头上山。
走着走着，她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脚。
这双脚穿着赤褐色小靴子，靴子表面不知用什么丝线勾勒出奇怪的图案，周边缀了一圈银闪闪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十分可爱。
但这双靴子，可不仅仅是可爱精致。假如有识货的人在场，一定会震惊到失语。
这双靴子上的绣花，竟然以天蚕丝刻了几个汇聚灵气的法阵；
那几个铃铛看似随意点缀，其实组成了一整个高阶防护法阵；
铃声轻快，听到的人顿时觉得胸中一口浊气吐出，心神清明，更有提神驱邪的效用。
只一双鞋就有这样多的讲究，这样多的耗费，实在是令人心惊。
可惜，陈晚不懂这些，她是个土老冒，从来没见识过修仙界的有钱人是什么样子。
所以她看到这双鞋，唯一的反应就是皱眉，因为这双脚的主人挡住了她的路。
至于这人为何挡路？陈晚不管，她只管走自己的路。
陈晚向左走，这双鞋也向左。
陈晚向右走，这双鞋也向右挪动，挪动的距离跟陈晚分毫不差。
陈晚不再犹豫，直直往前走。这双脚似乎怕被她撞到，惊讶后退一步，给陈晚让出一条上山的笔直大道。
南溪怕自己撞到陈晚，后退让路，让路后生气了。
她没有想到，陈晚根本不按照她打算的走，也不理会她，连抬头看看她都欠奉。
世上哪有这样的人？有人挡她的路，她也根本不抬头看看是谁挡路、为什么挡路吗？
南溪跑过去，直接伸手拉住陈晚：“你叫什么名字？”
陈晚这才停下脚步，看向她：“陈晚。”
南溪呆一呆，方才的怒气减弱一些。她没有料想到这个帮她的人这样好看，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陈晚已经又向上走去。
“陈晚！”南溪又赶上去，同陈晚并肩行走，“你要不要跟我同一个屋子住？”
一个屋子？陈晚看向她，南溪连忙解释：“山门不准带服侍的人，大考前，弟子都要两人住一个屋。我跟你一个屋住，怎么样？”
似乎怕陈晚反悔，南溪傲娇补上：“我可是专程在这里等了你一个上午！”
陈晚有些好奇：“为什么要跟我住一起？”
南溪哼一声：“你因为我得罪了别人，我当然要护着你。”
陈晚想想，自己的秘密太多，系统、卧底……随便哪一个都不能让人知道。
而南溪，暴躁易怒，天真直率，好像很好骗的样子。
她诚恳看向南溪，果断答应：“好啊。”
南溪一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答应。
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刚才自己又是拦路又是说话，她都不理自己；现在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好像连想都不想！
南溪琢磨琢磨，虽然陈晚答应了自己请求，可自己就是莫名不痛快。
她追着陈晚发问：“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万一我是因为怕没人愿意和我一起住丢脸，才主动选你的呢？万一除了你，没人愿意跟我一起住呢？”
陈晚完全不理会她，似乎打定了注意。
南溪纠结地跟着陈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陈晚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多时，两人走过苍翠山道，来到山门正门前的考察处。
考察处门前人果然稀少，很快就到了陈晚。
“手放到检验石上。”年轻弟子刚被师父训过，有气无力瘫在桌上。
桌上有块暗沉的石头，表面斑点密布，平平无奇，完全看不出是能够检验天赋的东西。
陈晚平静伸出手掌，放在冰凉的黑色石头上，南溪下意识屏住呼吸。
没有动静。
南溪愕然。怎么回事？陈晚怎么会没有灵根，不能修行呢？
年轻弟子耷拉着眼皮，懒洋洋开口：“没有灵根，不能修行。我劝你啊，还是回去好好待着，务实些，莫被成仙梦坏了正常生活——卧槽！什么鬼！”
他起初说话时候，温和的乳白色光芒从石头表面密布的斑点中慢慢浸润出来，好像是流动的雾气一般。这光芒起初不起眼，后来慢慢汇聚，渐渐地连成一片，仿佛要凝聚成液体，成为实质。
光芒大放！
弟子骤然捂住眼睛，从椅子上“腾”地跳起，惊慌失措地看向那块发出刺眼白色光芒的石头。
石头上大放白光，一只凤凰腾空而起，威严地巡视一圈山门，发出一声清鸣，这才消散。
石头变回原来模样。
弟子不可思议。他负责山门招收学生已经两年，这两年，山门也不是没有够格的天才，可他从来没见过这块石头发出这样耀眼的光！
还有，这图腾又是怎么回事！
陈晚：【……我记得原主没有这么大动静。】
007犹豫犹豫，扭扭捏捏地开口：【是啊，我也不知道哦……难道你的天赋比原主还强？】
陈晚懒得搭理这不靠谱的东西。
原本在一旁凝神的长老骤然睁开双眼，看向陈晚目光多了几分欣喜：“天灵根？”
楚淮之后，宗门又多了一个天灵根！
弟子听到这声“天灵根”，脸色一变。
古往今来，天灵根数量稀少，算上他面前这位，也只出了四个。这四个人里，一个开创了山门，就是第一任的山门掌门；一个爱人被害，转入魔道，成了现任魔族主上……还有两个，就是楚淮跟面前这位。
“有什么不对吗？”陈晚佯做羞怯与好奇，礼貌发问。
见天才这么乖巧，长老脸上多了几分欣赏，情不自禁捋一把稀疏的胡子：“没什么，只是你天赋实在太惊人，这小子心性不坚，被吓到了。”
何止自己徒弟，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言罢，他递给陈晚一个牌子。陈晚接过，牌子通体漆黑，刻着陈晚姓名与身份。
长老道：“这牌子就是你考核之前的身份牌，记得随身带着。”
陈晚不卑不亢道了声谢，兜帽没有拿下。
长老慈爱看着天才走远，转向南溪时切回威严神情：“手放在石头上即可。”
陈晚稍微等了南溪一会儿，不多时就听到铃声，南溪跑了过来，脸上发红。
陈晚疑惑，几步路，不至于这样气喘吁吁。
“怎么了？”她问。
南溪咬咬牙，摇头说没事。陈晚不再追问，两人先去了住宿处，安置好行李，这才去往山门的大礼堂内。
礼堂坐落于山腰再往下的位置。陈晚同南溪入内，熏个位置坐下，这才有功夫打量山门。
奇怪的是，礼堂中人并不多。陈晚粗略计数，发现与自己一样黑沉牌子的人约莫百人。
陈晚摸着自己的牌子若有所思。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自己的牌子比别人多一层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天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