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例外》慕凉决

13、例外

　　最后的最后，不知是那声屁救了检讨书的其他同学还是怎样，于觉陪着周杭，去走廊去写一万字的检讨书。
　　还有，扫四号教学楼的楼梯，一个月。

　　那节课下课后，云诉本来还想问问于觉那58分的由来，可她清楚自己的脾气，犟起来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是担心未来被校霸盯上的日子，是她真的想做个人。
　　云诉起身，“斯谣，去小卖部吗？”
　　于觉出去后，她心里莫名的烦躁，后半节课几乎听不下去。

　　柴斯谣放下笔，站起来，“小云朵你中午没吃饭吗？”
　　“不是，我觉得我做错了件事。”

　　于觉拿着作业本蹲在教室后门，和周杭左右各蹲一边，两只忠诚的守门神。
　　他唰唰唰的，笔尖在反复写“我错了”三个字，眼角余光瞟到有人停在他旁边。
　　那人穿着小白鞋，于觉视线上移，看到他的同桌被柴斯谣挽着，咬唇看着他。
　　小丫头蹲下身子，两手乖乖的放在膝盖上，和他对视。

　　碰了大佬的逆鳞，云诉很有做错事的自觉，但认错这种事还是要偷偷摸摸进行的。
　　她伸着脑袋向于觉凑进了一点。
　　于觉闻到了少女身上点点淡淡的茉莉花混着点牛奶味。他盯着云诉眼睛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
　　他抬手，拇指揉了一下红了的额头。
　　他下意识的动作有点酷，隐隐透着些不可言说的性感。
　　她更心虚了。

　　云诉非常努力的忽视了他手腕上的小皮筋，于校霸已经戴这玩意儿好多天了，前几天考完试还特意蹭过来和她说悄悄话。
　　“以后，我会每天都戴着它的。”

　　云诉叹气，轻轻叫了一声，“于觉哥哥。”
　　几乎是下意识的，校霸手指磨攥着小皮筋上的蝴蝶结，动作一顿。
　　他垂眼，目光正好落在小丫头薄薄的眼皮上，睫毛长长的，像是在勾引人。
　　于觉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卧槽！
　　真是他妈的操了！
　　小丫头一软，他话都说不出口了。
　　柴斯谣已经笑完周杭，拉着她起身，笑靥如花的问她：“你俩在说什么？”

　　----

　　小丫头和柴斯瑶已经走远了。
　　于觉单手托腮，垂眼，笔尖没停过，作业本上密密麻麻一片黑。
　　只有一遍又一遍的。
　　......我错了，我错了.....
　　写了一会儿，指尖有点红，鼻尖总是飘着云诉身上淡淡的香味。
　　心里莫名的一股燥热，放下笔，想起身。

　　脸上突然一冰。

　　于觉身形一顿，下意识抬眼。
　　云诉死死咬着唇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刚刚去小卖部买的饮料，贴在他脸上。
　　她蹲下身子，嘴里嘟囔，“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推你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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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哥，想哪个妹妹了，欸，快说说，你写了多少个字，数没数。”
　　周杭打断他的走神。
　　于觉按了按笔帽，回过神来，转身看周杭：“不知道，没数。”

　　化学连上两节课，现在是第二节。
　　音落，铃声打响。
　　高老头拖了五分钟的堂，喊下课的瞬间热热闹闹，吹散课堂上的沉闷，上厕所的勾肩搭背，聊天的没心没肺。

　　于觉拿开膝盖上的作业本，手垂在一边，撑着膝盖准备站起来。
　　谁知蹲了两节课，小腿发麻，起的太快瞬间重心不稳，晃着身子，直往身边的人身上倒。
　　小腿有点抽筋。

　　于觉啧了一声倒在那人身上没动。
　　云诉两手兜在校服口袋里，愣了几秒。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寸又一寸的阳光照在走廊上。
　　她的耳边，有源源不断的热气。
　　酥酥麻麻。
　　带着风。
　　世界骤然停止运转。
　　云诉还没回过神，他微微倾下身，脑袋重重的压在她肩上。
　　二十秒。

　　云诉吐了口气，“你还好吗？”她盯着他身后吓傻了的同学，轻声问。
　　于觉勾唇，轻笑出了声，“不好，一点都不好。”
　　云诉：“……”
　　周杭：“……”
　　注意到这边的同学：“……”
　　你他妈的不好赶紧给老子上医院，云诉真的想弄死他。

　　既然已经发了骚，在于觉这里，对她，就没有度。
　　于觉伸手，握住她细白的两只手腕，环在他腰上。
　　呼吸喷着她红了很久的耳朵，“你这样，我就舒服了。”

　　站在一边的周杭，瞪圆了眼睛，他觉哥什么时候不做人了，他不是一直都是一副不拘言笑的样子吗，欺负人小姑娘，骚话说得跟顺口溜似的。
　　真是要死。
　　周身全是小丫头身上独特的味道，于觉余光瞥到云诉已经双手握拳，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听到了骨头作响的声音。

　　张弛有度。

　　于觉松开她的手，抬手握在她细白的肩上，拉开两人的距离，声音没了刚才的不正经，“嗯，一时没站稳，谢谢你。”
　　云诉看了他一眼，双手伸进衣兜里，卫生间也打算不去了。
　　她微扬着下巴，嘴角勾起，“没事，我这人脾气很好，被调戏了也能忍。”扬眉，伸手猛的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拉，于觉的胸口触到了她的肩膀。
　　直视他的眼睛，小丫头慢条斯理的说，“但是，你得想好，躺在我身下的人还挺多的。”

　　----

　　“小云朵，我们去吃火锅，一起来呀。”
　　星期四早上最后一节课上完，铃声打响的瞬间，教室里人已经走了大半。
　　云诉看了眼手机，笔尖唰唰唰，没停一会儿。
　　柴斯谣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办公室里听老师给她讲解她做不出来的数学几何题。
　　出了办公室，拿出手机给柴斯谣回消息，大概意思就是她不去了他们自己去就好，她自己随便解决一下。
　　抱着书，云诉回了教室。
　　又写了几道类似的几何题，才起身关门出了教室，打算去吃碗螺蛳粉。
　　自己一个人，吃得很快，没半个小时，云诉拿着杯奶茶进了学校。

　　没怎么细看过二中，打算把学校游一圈再回教室，把手机放回衣兜里，伸手把奶茶从袋子里拿出来，插管，咕噜噜的吸了一口，把袋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三月里，秋风送爽，一丛金黄，路边的雏菊淡淡的飘着香。

　　云诉先是逛到了图书馆，图书馆里人挺多，不打算进去了，沿着绿茵小道，她踮着脚站在排球场外望了望，排球场外有铁网拦着。
　　里面五个场地全被占满，都是女生。
　　云诉走到入口，计划进去坐在长椅上看她们打球。

　　云诉站在门口，刚要抬脚进去，不远处栏杆滚来一颗球，有个女生跑过来捡球。
　　那女生摆着手小跑着，带着有些圆的黑框眼镜，肉肉的脸两边有几滴汗，因为动作落在热气滚烫的地面。
　　女生站定在那颗球前，弯腰拿好球直起身体的瞬间，听见“砰”的一声，一颗球狠狠的砸在她的脑袋。
　　结结实实的一砸，女生脑袋发懵，带着的黑框眼镜歪着挂在鼻梁上，略微圆润白皙的右脸通红一片，手上的球不知滚到了哪。

　　女生缓了几秒，才慢吞吞的拿掉眼镜，有一只脚不见了。
　　她眯着眼往地上看了看，应该是在找断了的眼镜支架。

　　不远处几个女生和男生，没穿校服，校规的重点求知对象。
　　最前面的金颂柠散着头发，两手在衣兜里，啧了一声，忽然笑起来。
　　听着刺耳，看着碍眼。

　　金颂柠嘴里嚼着口香糖，“砸得还真准，学委，别傻站着了，赶紧把球给你柠姐拿过来。”
　　并没有道歉的打算！
　　被砸的女生，五官乖巧，气质也干干净净的，被弄了也没说一句话，真走过去把球拿给金颂柠。

　　云诉嗤笑，什么东西，竟然欺负同班同学。

　　排球躺在女生手心，金颂柠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没接。
　　小女生低垂着眼，一直在等着，没说话。
　　金颂柠后面几个人一直在笑，其中一个笑的用力过度，弯下身子，“柠姐 ，你干嘛呢，人家都拿着半天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金颂柠挑眉，“我怎么可能欺负人，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互相关心嘛。”她笑着从兜里抽出一只手，抬手把球拍到地上，右脚一踢。

　　手机在响，云诉掏出来，抬手又吸了一口，珍珠满满的塞在嘴里，是柴斯谣的电话。
　　她接起来，“喂，斯谣。”
　　柴斯谣的声音很是愉快，心情非常好的样子，“小云朵，你吃过了没？我和于觉他们现在在校门口，他们点了好多东西，一起去呀。”

　　余光一片黑暗。
　　云诉没注意，一颗球砸在她右手，奶茶没拿稳，溅了一地。

　　云诉眯着眼睛，密长的睫毛遮住眸光，看不清情绪。
　　真是日了狗了。
　　她默念。

　　金颂柠看着云诉，她高高的扎着马尾，五官清冷又带着点攻击性，却被刘海收敛了不少，看着就是个乖顺的好学生。

　　金颂柠弯着腰在远处喊，身子往前倾，歪着嘴在笑，“那位穿校服的乖学生，帮我们把那球拿过来呗”。
　　后面几个男生闻声笑得更大声，还是那其中一个说：“美女，快点的，动作麻利点，可别等柠姐生气啊。”

　　云诉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身前张着嘴还在懵的小女生，舔了舔嘴唇，突然笑起来。
　　有些诡异。
　　“小可爱，在门口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
　　说完，云诉垂眉，盯着那颗球，修长的右腿弯起，往前一伸，排球远离她的控制范围，直线往金颂柠那边跑。
　　她并不打算在这耗下去。

　　金颂柠皱着眉，一直盯着云诉看，脚往旁边一挪，和那排球插肩而过，球停在最后面那男生跟前。
　　云诉挂了之后手机还在手上，勾着唇，一直盯着脏了的裤脚。
　　嘴里默念，“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没打算压着火。

　　眼底闯进一双黄边小白鞋。
　　金颂柠已经走到她身前，一手抓住她拿着刚挂断手机的左手，尖细的声音拔高，“同学，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拿过来，亲手拿过来，不是让你踢过来。”
　　云诉叹了口气，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动手的性格，来了这边，不想把女流氓的称号也跟着带过来，自从有付银宇帮她收拾烂摊子之后，她真的很少动手了。

　　云诉抬头对着金颂柠笑，然后扭头往她后面也看了看，后面那几个男生女生也围了上来。
　　黑压压一片。
　　云诉舔了下嘴唇，“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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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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