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自焚》嘉小町

57、疼吗

　　代嘉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在她的印象中，肖廷舟虽然气焰嚣张，却会这样情绪失控，他一直是冷静而理性的

　　他亲得有点凶，带着失控的力度和情绪，代嘉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了，代嘉呜呜呜地说不了话，一个劲地推着他，但是他反而更凶了，像是要把代嘉整个人都吃了一样。

　　他上下齿合在一起，咬着代嘉已经被咬破的唇，血咸咸的味道流进嘴里，他使她的额头紧紧贴住他，声音冷冽，“疼吗？”
　　代嘉的头被迫仰起看着他，眼泪已经湿到了耳蜗那里，一眨眼，眼泪就又掉。

　　肖廷舟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疼”他一字一句地告诉代嘉。

　　代嘉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头发都沾在了上面，眼角红红的，“疼？肖廷舟，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肖廷舟放开她，代嘉顺着墙角就滑了下去

　　霍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问他“你这么骄傲的人竟然主动追回前女友？”
　　他说“我承认我是个傲慢的人，这不是什么优点，但我不介意为她低头”她是我的星球，唯一的花

　　自从那天之后，代嘉就再也没有见过肖廷舟，而赔偿的事也依旧没有人找她。代嘉以前用的那个手机在离开之前掉了，她当时有点彷徨地站在机场，手里捏着去日本的机票，心里很乱，不自觉地往外看着上面，她希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却直到上机了都没有看到，乘务员提醒着她坐下，惠子老师有点担忧的看着她。

　　飞机就要起飞，时间一点一点地逼近，代嘉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狂跳起来，她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企图能够按住它，它却跳得更加不可控制，代嘉觉得身体里有股力量让她冲出去……

　　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代嘉忽地从座位上跑了出去，噔噔噔地下了楼梯。她着急地到处翻找手机，却什么都找不到，她着急地把背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着急地蹲在地上翻找，边找眼泪边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到最后，她也没有找到手机，只找到了当初肖廷舟送她的铃铛，它叮叮叮作响。

　　她有点失神地看着这串铃铛，入眼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想，也许，命运早已注定了结局。

　　代嘉靠着窗户，外面夜色深沉，往事如海水般涌上心头。她找到一个没有打备注的手机号，犹豫了半天，终于按下了拨号键，手机却突然叫起来。

　　她接了起来，却没有开口说话，那边也是沉默着，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直到手机的屏幕熄掉，代嘉才喊了一声“肖廷舟？”
　　肖廷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人这样叫他了，那样带着少女难以言说的喜欢和不确定以及有点浓的鼻音，代表着不同的代嘉，欢喜的代嘉，胆怯的代嘉，以及，难过的代嘉。
　　“知道是我？”他问，声音有点沙哑
　　“嗯”代嘉低着头，想着他的声音
　　“到楼下来”他说
　　“有事吗？”
　　“下来再说”肖廷舟语气淡淡地说，随后摁灭了手里的烟，他这几年抽得有点厉害，工作困难的时候抽，想她的时候抽，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又气焰嚣张的肖廷舟似乎早已不复存在，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喜欢玩，唯一保留的消遣就是半夜和方景去郊外飙车，却不管多晚都回到住的地方

　　中途回过几次北京，免不了要和方域还有猴子他们聚一下，玩的项目还是以前那些，彻夜的狂欢，疯狂的飙车，肖廷舟却总是兴致缺缺，每到半夜就回家睡觉，搞得猴子他们很奇怪。

　　肖女士以前就一直希望自家的小儿子能收收心，不要再玩了，好好谈个女朋友，然后安定下来是正事。但是看着肖廷舟过着这么规律的生活，除了工作，平时也不见和方域他们出去玩，她又有点担心，只好去找霍岩，霍岩却一口回绝了，“他的事我管不着，也管不了”

　　霍岩以前算不上了解肖廷舟，两个人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彼此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少，自然少些了解。经过前面的事，霍岩才知道肖廷舟不能碰的地方就是——不能干涉他的私事

　　霍岩虽然很不理解，但是他尊重他的习惯，也从未在肖女士面前提过代嘉的事，只是让他妈不要担心。

　　肖廷舟这样的人，烧起火来，连自己都不放过。过于理性的人，大多有这个毛病。肖廷舟以前看似随意，身边总是这样那样的女人，但是他却没把心放在谁身上，理性克制到难以置信，看似游戏人间，其实他永远在自己划定的范围里活动，从未越线，直到遇到她。

　　肖廷舟等得有点不耐烦，“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代嘉有点傻地问
　　肖廷舟忽然笑起来，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代嘉有点莫名其妙，“怎，怎么了？”
　　“我发现你其实一点都没变”
　　“哦”
　　“还是有点傻，脑子转不了弯，方向白痴”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除了敢不听我的话以及嘴硬之外”
　　这句话听起来很亲昵，细想还有点宠溺的语气在里面，代嘉却说“我本来就不需要听你的话，而且我没有嘴硬，就算有也是我自己的事”
　　“长本事了“肖廷舟说。
　　“我都说了这些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有权利管我！”代嘉无法忍受肖廷舟用这种亲昵的语气和她说话，仿佛他们还在热恋期，仿佛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的冷淡，他的嘲讽，他的厌恶，以及，他的抛弃，都不存在一样，仿佛代嘉这因他而产生的痛苦的三年没有过一样，他知不知道他当初把她说得一无是处的时候她多难过，她被他一声不响地丢了，一个人独身去异国他乡生活多难过？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光芒，又努力地变得能够配上他的光芒，当她傻乎乎地以为他爱上了她，她拥有了幸福的时候，他却猝不及防地推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