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奏（壹）》顾孑卿

2、镇守边疆

　　秦国寝殿内，秦卿半撑着头，微微挑眉，锐利的目光刺向下方半跪着的人，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巽华跪在大殿中，双眸微微下垂，双手微微撑着地板，长时间的跪着，有些体力不支，但依旧在等人开口。
　　秦卿坐在龙椅上直视这跪在下方的人，看着又一颗水珠从那人光滑的额头滴下，还是忍不住坐直，啧了声：“为何非要去边疆，当我无人可用吗？！“
　　”虽是开口，目光仍然冰冷，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巽华听见那人终于开口了，艰难的抬起头来直视人的双眸：“末将……身为臣子，本该为吾国效力，如今蛮夷部落，侵犯中原，臣自动请缨去边疆，也是为了王上……。”长时间跪在地上，双腿已经微微打颤，但还是挺直身板，仰视那高高在上的人。
　　秦卿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起身，站在他面前：“将军还真是为国着想呢。“语气中含着着自己都未注意到的酸意，稍微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压着声音轻声到：“伤都没养好吧，又想走……将军连死都不怕了吧。”
　　“臣……。”巽华见人凑的如此紧，微微后退了点：“王上，末将当初愿随您进朝堂，那势必会护住您的国，您所在乎的子民，臣……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让蛮夷入侵中原，臣请缨镇守边疆，望王上肯准。”抬头与人对视，双眸里都是坚定的眸光，握紧衣袖的手骨早已泛白，跪的有些久了，双腿打颤。
　　秦卿见他这模样气愤的转身，袖子擦着那忠心的臣子鼻尖过去，略微冷笑“呵……”意味不明的轻声呢喃着：“子民……”向前走去，站在王椅前盯着上面的花纹，背对着人的脸上异常冷漠，忽然疏离起来：“爱卿平身。那边疆，就由你去守了。有你这样的臣子，本王，三生有幸！”最后四字缓慢而重了些许，似是咀嚼了数遍才缓缓吐出，带着些许阴沉：“如今战况紧急，也顾不得让将军好生修养了。准备准备，三日后便启程，既然无事将军退下吧。”
　　“多谢王上……既然无事，臣便退下了，三日后启程边关。”巽华扶着打颤的双腿，缓缓起身，突然绊了一下，侧身扶着旁边的柱子，闭眸，稍微缓了一下，才走出了大殿，冷汗直流不止。”
　　秦卿在人走时仍然盯着皇椅不肯回头，走后仍盯着，瞳孔却略微涣散，无力的张张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最终还是闭上。
　　直到腿脚传来酸涩才动弹，向皇椅走去。转身坐在上面，先是极庄重的坐姿，随后缓缓放松，靠在皇椅上，慵懒至极，眼神却仍然透着冷光，睨视着下方。却很快侧头，单手捂脸，无意识的重复呢喃：“子民……子民……”还是很快回过神来，摩挲着扶手，神情复杂，说不出是眷恋还是冰冷多一些，声音极温柔，仿佛在和老朋友说话：“你说说你，害了多少人，嗯？”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回荡，极为渗人。随后仰头，一点点平静下来。
　　巽华挥退侍卫，独自走回府邸，回到府邸，交代好了府中之事后，简便的收拾了一下行囊，便拖着那遍体鳞伤的身体，走向□□，开了一壶酒，猛喝起来，全然不顾身体的伤痛，一杯杯的下肚，夜幕降临，银色的月牙爬上天空，不顾下人的劝阻，继续喝下去，如同行尸走肉般，毫无知觉，不知何时，终于停下了喝酒的手，虽说千杯不醉，但心却早已沉醉在酒的萦绕里，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位置，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秦卿在殿内写好了圣旨当天便发了出去，第二天晚上还是忍不住宣人入宫，依然是和昨天一样的姿势，静静看眼前跪在地上的人。
　　巽华与其他文武百官的臣子一样，跪在大殿，直视人，淡语：“王上，臣准备启程了，不知今日王上召臣前来，有何要事。”伤口隐隐作痛，因为昨天喝酒的缘故，才跪了不到一柱香，伤口便作孽的疼了起来，咬紧牙关，抬起头，看着人。
　　秦卿听到人的话语猛然回过神，唇齿微张：“起身过来。”看着人略艰难站起，走到面前，伸手钳住人下颌低头亲上。
　　巽华被人的举动惊了一下，随即反应归来，将人推开，跪在人身前：“王上，礼不可废，你我身为君臣，怎肯如此这般。”
　　僵在原地，因人的举动愣了愣，有些受伤，随后想起了什么，又缓缓放松：“无事，这大殿里只有你我二人。“轻叹口气：“今天叫你来，只是……我该纳妃了。”
　　巽华闻言人的话语微愣，心中一紧，扯出一丝苦笑：“那，末将提前恭喜王上……”勾起一抹笑给人看，却是苦涩的笑：“末将……只是个山野村夫，并不会这些，王上的婚姻大事，也不应该找臣……。”
　　秦卿气得攥紧手，一个深呼吸，眸里好不容易染上的温柔也逐渐散去，语调带着些许冰冷和怪异：“是么……可本王不知选谁呢!”自称又变了回来“不如巽将军帮朕选选？”
　　“王上，臣只是一介武夫，不懂这些，王上另寻他人吧”垂眸，声音有些颤抖，手紧紧扯着自己的袖子，心疼的喘不过气来，跪这不去看人，但伤口越发的疼痛起来，却不愿吭声，死死的咬着唇瓣。
　　见人这般，秦卿轻笑一声，嘴角微勾，起身站到人面前：“这样的话……巽将军觉得林丞相的女儿如何？”半蹲下来，盯着人，带着些戏谑。
　　巽华颤抖这身子，却还是镇定的回答人的问题：“林丞相的女儿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知书达礼，林丞相在朝堂势力深厚，算吾国元老，若王上与林丞相的女儿在一块，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出来的话语全是冰冷的，低头垂眸，不让人看自己隐忍的表情，隐忍下都是破碎心灵的伤痛，自己心悦之人，就要娶别人了。
　　秦卿无奈至极，挑起人的下巴再次吻上去，在人逃离前扣住人的后脑不让走，舌尖在人的唇瓣上转了一圈收回，微微退开，舔舔嘴唇盯着人，认真道：“可本王就喜欢巽将军，将军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呢？”
　　巽华被人这一吻，慌了心神，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缓了一会，才回应：“王上……末将……末将……我们不合适，礼不可废，我们于理不合，不可。”耳根微红，连脸颊上也染了几分红晕，垂眸不敢去看人，敷衍的应了人两句：“王上，臣该启程了，望王上保重龙体，臣先告退了。”不管腿脚发麻，起身作揖后，便飞一般的逃离出人的寝殿。独留下在秦卿无奈摇头的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