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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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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冬临失踪以后,不是没人找过,但就很可惜,连监控都没能发现他的踪影。
一个大活人骤然消失,这怎么可能呢?谢行舟当时不信,但现在,看见简冬临的人影,他突然觉得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不可能,只要豁得出去,换他也能做到——
就,女装大佬呗。
简冬临个子不高,骨架又小,皮肤还白,穿上高跟鞋,小短裙,带上黑长直假发,画好大浓妆,便与女孩子也没什么两样,至少,谢行舟这样看下来,除了觉得他胸太平以外,没有任何违和感。而平胸,这本来也不算什么问题,很多衣服,就是得平胸穿才更好看呢。
比小姑娘更像小姑娘。
尤其,他本来就有那种娇软扶风的姿态,这般伪装下来,能瞒过监控逃开,真是再正常不过。
说来也是谢行舟他们思维局限了,简冬临之前能逃,真是不怨。
“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副业发展的还不错。”谢行舟就不是一个会慌张的人,即便被绑了手脚丢在地上,他的神色仍是一派平淡,除了瞧见简冬临时怔了怔,之后便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兴。
能赞一句好气度。
可这种好气度落在简冬临眼里就让他很不愉快了,他忍不住咬紧了牙,一脚蹬上谢行舟胸口:“你装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我帮你来是想干什么?谢行舟,我真是没想到啊,你对我居然能那么绝情,想送我进去?”
谢行舟陷入沉默。
讲真,他虽然知道简冬临绑他没安好心,可要说真正目的,他确实是不知道:“你光说我绝情,你绑我来不也很绝情吗?半斤八两,谁也别挑谁。还有,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绑我来的目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如果有什么要求,不妨跟我直说。”
“你不知道?”简冬临冷笑了声,用力碾了碾他的肩膀:“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别给我装,姜泽想从我嘴里套出那些人的联络方式,这件事情你不可能不清楚。”
这件事情,谢行舟还是真清楚,但,他凭什么告诉简冬临?万一他是在套话呢?谢行舟才不上这个当:“那些人的联络方式?哪些人?姜泽跟你提过?你怎么知道他有这个想法?我都不知道呢。”
谢行舟真不愧是一个能提名最佳男演员的人,那一脸好奇和不信,可以称得上是浑然天成。
简冬临一时都被骗住了,迟疑了片刻,才试探问道:“姜泽没跟你提过?”
谢行舟沉稳道:“你先跟我讲一下是什么事啊,他跟我说过那么多事,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简冬临就不说话了。
他慢了慢蹲下身,看了看谢行舟的脸,又看了看他背后微微攥紧的手,感觉自己耳边,属于谢行舟的呼吸声略显急促,他才慢慢舒了口气,嘲讽地笑道:“谢行舟啊谢行舟,我还以为你们感情有多好,原来也不过如此,他也在防着你啊,所以连这种事情不提前告诉你。”
谢行舟不接受挑拨,挑衅地笑了回去:“少来这话,你不提什么事,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跟我说过?”
简冬临不上当,就是不跟他讲:“你不用套我话,你既然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反正,你也没有其他用处,只不过是我的人质罢了,一个人质,有什么资格了解太多事呢。”
说着,拿出一个老式手机。
按键款的,连号码都是固定的,除了打电话和发短信,再没有其他作用了,完全不用怕被定位。
简冬临拿出电话,慢慢拨出一个号,那头大约是一直捏着手机,来电接的特别快,几乎是声响的那一刹那,熟悉的声音就从那头传了出来:“谁!”
那是姜泽。
老式手机隔音效果不好,即便没开扬声器,也能听到清晰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是带着戾气的,焦躁不安的声音。
“说话?你哪位?”
“是我,简冬临。”简冬临并不太在意他焦躁的语调,甚至,他越是愤怒不安,简冬临就越是愉快。因为这会给他一些报复的快感。
简冬临忍不住笑了笑,又停顿了好片刻,听着那头敢怒不敢言,只能压着脾气,好声好气问他:“是简冬临?那行舟是不是被你带走了?”他心中堆积的郁气,也终于出了一大口。
“是啊,谢行舟就是在我手上。”简冬临志得意满地说。
“我知道你在找他,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想为难你,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也会把谢行舟还你,只要你替我做一些事。”
“什么?”姜泽忍耐着脾气问。
“替我顶罪。”
简冬临虽然做过不少蠢事,但说起来的,他并不是一个蠢人。他脑子还是好使的,更不用说是冷静了这么多天。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他能够分析出自己的处境,也足够让他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而他的办法,就是让姜泽顶罪。
是的,他想让姜泽替他进去,承担下那一次在KTV里犯下的罪。他知道这罪名很大,所以,他也没打算那么狠心,他觉得自己还是不错的了,至少愿意给姜泽提供那伙人的名单,让他有一个把人一网打尽,将功折罪的机会。
想想,都很仁慈了呢。
“所以,你要不要答应?若是不答应。”他手上一动,竟是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匕首,锋利,冰凉,抵在谢行舟颈边时,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你们应该很了解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你但凡是拒绝了,我这把匕首真的会划下去,反正都是要进去,能带走一个,我很高兴。”
简冬临会杀人,这一点不用怀疑,毕竟谢行舟上一世就是死在他手上。
有经验,就很平静,除了面对他的提议时……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居然能提出定罪这种操作?你知不知道,你是有案底的人,就算有人想替你定罪也不可能成功。”谢行舟就很不痛快了,简冬临招惹他没问题,但想拉姜泽下水,这谢行舟不能忍,他甚至都不怕刀子抵在颈边了,张嘴就开始骂他。
“有病看病,你这种样子,我真是担心你会靠精神病证明脱罪。”
简冬临好不容易把他踩到脚底下,会由着他说吗?刀锋一转就要给他一下泄愤。
就是可惜了,不管这一下是想吓唬人,还是真的想下狠手,他都没能成功,大约是心有灵犀吧,总之,就是在他动刀的那一瞬间,姜泽忽然开了口。他甚是急切,以至于连声音里都有些发颤:“可以,我答应你!我哥他不会说话,你别理他,你听我的就好,我会给你把事情办妥,只要你不动我哥。”
被人绑了谢行舟没急。
被人拿刀子在颈脖子上比划谢行舟也没急。
但这时候,听见老式手机里,姜泽的声音,他真是恨不得从地上跳起来,抢走手机骂姜泽一个狗血淋头:“闭嘴!姜泽……”
谢行舟一点都不想姜泽答应。
就算是为了自己,就算简冬临凶起来真的会杀人,谢行舟也不想他应下这件事。姜泽才多少岁,连大学都没上过呢,凭什么就要为了另一个人,赔上下半辈子。
那一点都不值得。
他若是真的这么做,谢行舟以后又要如何自处呢?
“你不要……”
但他怎么可能把话说完,简冬临好不容易挣下眼前大好的局面,又怎么容许他人来破坏:“姜泽,谢行舟不同意呢,你要听他的话,改变主意吗?”
简冬临杀人诛心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好,他也不朝谢行舟动手,就一边冲电话那头发问,一边含笑睨向谢行舟:“这是一桩你情我愿的交易,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也完全可以反悔,毕竟,我也觉得不太值得呢。”
“用下半辈子换他一命,可即便是换来了,你们也没法儿在一起呀,而且,不止如此,你们还得放我离开。”
“啧,这种条件。”
简冬临摇了摇头:“不是我说,这种条件,我替你想想都觉得憋屈呢,救了他出来却不能在一起,还得让你爸失望,让他痛苦,你这毁掉的可不是一个家庭,姜泽,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些后果。你现在不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吗?你才多少岁啊,真的放弃这段感情也不愁不能重新开始,何必要为了一时的情爱做一个不忠不孝的人?你对得起你爸吗?”
“而且,你能保证我以后,不会再找谢行舟麻烦吗?”
“真有那么一天,你说,你现在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姜泽陷入沉默。
讲真,这舌灿莲花的功力别说当事人姜泽,就连谢行舟都动摇了。毕竟他也没说错啊,换自己这条命的代价太大——要让简冬临逍遥法外,要让姜父痛苦下半身,要让好好的年轻人放弃日后光明的生活,亦要让被他救的自己一辈子自责。
当然,除了这些意外,最重要的是,谁也没法儿保证简冬临不会卷土重来啊。
说得太他妈对了吧,如果不是恋爱脑,谁能答应这种条件呢。
姜泽他是吗?他肯定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