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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参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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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月无语的看着白石，忽得感觉他比自己更像是从洛杉矶回归的学生。
拒绝服从任何条规，不会让人事物阻碍自己的发展。任性且夸张的活着，纵然会让人感到无奈或者发囧，却也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凝视着准备从绳梯爬下的白石，胧月忽然笑了出来，她从他身上感到一件事——
他在努力的为自己而活。
与拼命挣扎着试图接近南次郎所在领域的她一样，都是在努力死守自己的坚持。
“白石前辈。”
听到胧月的话，爬到半路直接跳下地面的白石顺势抬头望着她，同时笑着问道：“什么？”随即他仿若想到什么，淡褐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狼狈，他立刻的转过身，背对着她轻声说了一句。
“咳，抱歉，不过我现在正看网球场，……所以快下来吧。”
胧月一怔，随即醒悟白石话里的意思，不禁为他的体贴细心笑了笑。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先让穿着裙子的女生先下，以防走光。
只这样还不会让她微笑，但是她今天穿的是长裤，即使如此仍能体贴认为不该面对的白石，让她感觉真的很细心。
“谢谢你。”
胧月用着略高的音调说道，以此确定能让她的谢意传入他的耳朵，敲动他的骨膜。
“不会啊，所以胧月快点下来吧，我很想为你介绍我的队，他们都是一群很好的人，相信你和龙马在了解之后，一定会成为朋友。”
听着白石的喋喋不休，胧月一边下爬，一边感觉好笑。
因为白石在她面前一直是冷静自若的样子，第一次看到一个中学生才有的青涩反应，胧月才发觉其实他并没有自己想象那般成熟，还是执着自己的坚持，甚至可能未曾恋爱过的小鬼。
而一直到胧月落下地面，白石都未曾转过头，也没再说话，他直挺着身体的背对她看向前方，似乎在悠闲的欣赏风景，只是手指偶尔撩拨铂金色发梢的动作泄露了他的窘迫。
小鬼。
胧月上扬着嘴角，悄声走到几步之后，才用力咳嗽了一声，以为会因此看到白石惊愕的表情，可当他身子一僵后，转过身面对她却是了然的微笑。
“骗到你了。”
确定的语气因愉悦而微微上扬，仿若是疑问一般，给了她分辨的余地，却也定下了无论怎么辩解都会获胜的奠基。
“……恶劣。”
她几近认输的反驳让淡褐色眸子里的光彩更加耀眼，仿若光芒笼罩的琉璃，闪着动人的色泽。
“看到别人窘迫，还故意从背后吓人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
“白石前辈很讨厌认输吧？否则怎么会如此瑕疵必报般的婆婆妈妈纠缠于一丁点的小事？据说因为想得太多而导致压力，最终以秃顶为结局的悲剧可是屡见不鲜呢，我真诚的希望白石前辈能从这一悲剧中挣扎脱身。”
“呵，胧月果然是刚从海外归来呢，要知道婆婆妈妈这个词比较适合用在一如你一般的人身上，毕竟女孩子最终都会身兼这一职责，但是胧月在我看来非常优秀，即使现在就去完成婆婆的职责想必也没会指责你的年龄不够。”
女人三大命脉：头发，身材，年龄。
胧月不禁用力咬了下牙齿，很好，白石不偏不倚的恰好踩到她痛处，还面带微笑的往上面撒盐，刚才认为白石清纯的她就是白痴！
为毛她就是不接受教训呢？不认清现实呢？
这世界也许有温柔单纯的人，但她身边全都是腹黑型鬼畜！
而就在胧月琢磨怎样拐弯抹角的从头到脚一气呵成‘问候’白石时，铂金发色的少年却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宛若小提琴般优雅的嗓音随之响起——
“我道歉，所以请别生气。”
“……白石前辈，你在安慰三岁小鬼吗？”
胧月抽了抽嘴角，真以为她会相信甩个巴掌给颗甜枣的行为方式中吗？
“不会啊，只是想告诉胧月，我刚才说得过分了，不过胧月也很不喜认输呢，好胜的家伙总是让人忍不住担忧对方是否有坚强的心承受失败。”
似是无奈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白石也朝后退了一步，与胧月拉出前辈后辈之间应有的距离，略微亲密却并不暧昧。
仿若他并非是在戏弄，而是作为一位友人真的在担心。
淡褐色眸子中似有若无的烦恼，因嘴角的微笑而演化为简单的宠溺。
胧月一怔，感觉有种莫名的情绪渐渐填埋心房，被人关心是种很幸运的事，所以胧月笑了出来，让唇齿跟随着心里的感受说道：“白石前辈……”
“还是骗到你了，胧月。”
“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同一时间，来自西方与东方的不同语言从胧月和白石嘴中说出。
但不同于胧月面不改色的微笑，白石却略微惊讶了一下，看到诧异的情绪明显划过淡褐色眼眸，胧月不禁在内心比了个凸字，真以为她只记吃不记打啊？！不对，应该说她已经很习惯在这堆鬼畜送上好意之后，反射性的预料到下一秒就是打击。
……这种人生过得真悲催。
“胧月果然很强，原本还想让胧月身体力行的明白，这世上越老套的方法越实用。”
听到白石的解释，胧月不禁翻了个白眼，她还知道只要用上足够的代价和正确的方法，这世界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呢。不过越老套越有用吗？脑海忽然浮现白石的网球风格，胧月略带挑衅看着白石说道：“……包括网球吗？”
网球的圣书。
啧啧，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处事的基本，但有仇不报却是圣母。而且她只是好奇的随口问了句白石的网球风格，而不是在用着了然的口气刺探他的个人坚持。
虽然她本意的确是后者。
“也许。”
下意识说出这句模棱两可的话，白石对着胧月礼节性的笑了笑，就如同她最初遇到白石时一样，是一成不变的，仿若比照成千上万本礼仪教科书后，经由雕刻家之手才形成的表层假象。
犯忌了吗？
没人喜欢自己的心事被看穿，哪怕是不经意间的一句提点。
胧月一时间懊悔的看着白石，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做了错事，可是现在连道歉都要再三斟酌，毕竟无意间的伤害或许在真诚道歉后能得到原谅，而故意的刺探却是难以愈合的裂痕。
不该鲁莽，他们并非是说了刻薄话也能一笑了之的关系。
“抱歉，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胧月咬了一下舌尖，才继续苦恼的说道，“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鲁莽，白石前辈。”
“没关系。”
迅速打断了胧月的道歉，白石又朝后退了一步，才不在意的微笑补充，“而且胧月也没有必要道歉，我的网球主旨等你亲眼看到后就会明白了，这不是什么需要避讳的话题。”
“谢谢。”胧月立刻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搞砸一切，还好白石要比她想象的更为大度。
“那么走吧，网球练习应该已经开始了。”
说完白石首先朝网球场跑去，几步后，他又停下来回头笑着催促道：“快点，我很想把他们介绍给胧月认识！”
胧月立刻点点头，笑着追了上去。
似乎每次在谈到他的队友时，白石都会露出比平时更好的表情，连声音也会随之提高，仿若于狂欢节街头飘动的音符，带着明显的轻快和喜悦。
一路跟着白石跑到网球场，胧月就看到了比冰帝还要宽阔的场地，尽管没有冰帝那些漂亮且实用的各种特殊设计，但四周葱郁的灌木，以及带着古朴特色的庭院装饰，让喜爱古典建筑的胧月感到非常快乐。
尤其是休息区那两株根部相连的苍天大树，和搭建在树下的露天日式茶座，还残留着唐风的建筑设计给人以古朴大气的感觉。
“真漂亮！”
胧月略微激动地说道，说她附庸风雅也罢，但胧月就是喜欢这种老旧却优雅的感觉，她是个怀旧的人，而四天宝寺的网球场，让她看到了现代与古典的自然结合。
“听到你这么说，欲次一定很高兴。”
“这是他设计的？！”
胧月惊愕的看向白石，这个世界的天才真是多不胜数呢。
“怎么会？四天宝寺的建校并非短短几年，不过几年前有关网球场的翻修设计，就是由欲次的父亲负责，据说当时身为学生的欲次提供了很多实用意见。”
白石神情温柔的看着网球场的一草一木，才转头对着胧月说道：“也许有些夸张，但这些设计的确凝聚了他的心血，那家伙甚至说过是为了视察设计是否没有偷工减料，才选择加入网球部，结果到最后反而彻底迷上了网球……”
说到最后，白石似是想到了有趣的往事，笑意忍不住浮现他的嘴角，那是不同于刚才的精致表层假象，是从内心深处溢出的淡淡温柔。
胧月了然的笑了笑，才略带伤感的看向蔚蓝天空，白石和他队友之间的深厚友情让她想到了远在洛杉矶的圭介。
不知道那个天才小鬼过得好不好？
“胧月？”
“什么？”听到白石的呼唤，胧月立刻收回心神问道。
“没。”
淡褐色的眸子流露出安抚的情绪，仿若看透了胧月心中的伤感，白石轻咳一声，朝胧月走进半步笑着说：“我也是胧月和龙马朋友，而且我还想为你们介绍更多的朋友，所以你并不孤单。”
真狡猾。
接受着她的靠近，防备她的刺探，却每每在她动摇的时候送上恰当好处的温暖。
多一分感觉虚假，少一分又觉空虚。
分毫不差的填满她的内心。
真是太过狡猾。
让她想要微笑着哭泣。
“白石前辈……谢谢你……”
强忍着心头的感激，胧月微笑着后退一步鞠躬道谢。她的感激很多，但最想做的却是临阵脱逃，最好就这样跑回家抱住龙马诉说自己的孤单，想要靠着那个一百五十一公分的身躯撒泼，而不是在只认识不到半年的白石面前哭泣。
“不，那个……胧月才是……”
似是察觉到她略微发红的眼眶，白石神情窘迫的朝后退去，仿若这样就可以阻止她哭泣。
“哦哦，白石君惹女孩子哭泣了，真是令人羡慕的罪恶男人啊，情人节那天你这家伙绝对踩碎了一堆玻璃心吧？！而且还可恶至极以拆散其他情侣为乐！”
“欲次，你不能因为吃我的醋就诬赖队长啊，要知道除了你之外，其他的都是镜花水月，而白石队长不过是最漂亮的那个幻影罢了，对小春来说你是唯一的真实！”
“小春……”
“欲次……”
不远处深情凝视彼此的两个活宝彻底打碎了胧月的感伤，让那些许的孤单成了无病呻吟的做作，她并不孤单。胧月看着不知何时凑过来的的小春和欲次，不禁笑起出来。
谢谢。她无声开口，而后对着两人鞠躬道谢。
并不习惯日式的招呼，但她所能做的也就是以他们能够领悟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你们两个……真是，对于一个新朋友，你们这种迎接方式还真是令人效仿不来。”
白石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才笑着看向胧月。
“欢迎你来四天宝寺，胧月……学妹。”
“谢谢，前辈。”
“喂喂，小春还在这里呢，青涩的校园爱情应该放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悄悄上演啊，而且小春也很想认识越前小姐哦，越前南次郎先生可是小春的梦中情人。”
小春笑着凑上前，又醒悟似地转身对欲次安抚道：“当然欲次是最重要的，南次郎先生可是不可多得的强者，小春只是喜欢他的球技，欲次不可以生气哦。”
“当然，因为南次郎也是我的偶像，这次出轨我就当做没看到好了。”
听着小春和欲次的对话，胧月心中的疑问忽得解开，小春的情报网并非她想的那么密集，只是恰好南次郎被列入他的情报网之内。
想想也是，作为差点问鼎网球界皇帝宝座的南次郎，身为日本界的网球好手又怎么会没听过呢？如此一来南次郎的家庭成员也被他摸透了吧，估计连住址也是。
……结果还是个跟踪狂啊！
试图淡忘内心的抽搐，胧月微笑着伸出手说道：“你们好，我的名字是越前胧月，很高兴认识你们。”
看着一把握住她的手不住摇晃的小春，以及一旁于背后擦手等待的欲次。胧月不禁感觉她来对了学校，这里的气氛真好。
所以请多多指教了，四天宝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