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心跳》木厘枝

10、无耻

　　杨姝的答案是肯定的，她绝对不会嫁到陆家去，她怎么可能嫁到陆家去呢，该嫁到陆家的杨纯。
　　杨姝回答的很果断：“不会。”
　　宋心之听了杨姝的回答，见她毫不迟疑，就明白她的想法，她又笑着打了圆场：“杨总监是理智的人，我知道，是我儿子太胡闹了。”
　　杨姝勉强地笑了笑：“是我高攀不起，谢谢宋董事长的好意。”

　　杨姝是理智的，她早就过了懵懂的年纪，她不再是那个渴望爱情的小女孩，她已经是个饱经风霜的女人了。
　　而陆瑾怀还小，对所有的事物都还抱着新鲜的态度，杨姝心里明白，陆瑾怀的对她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等他有了其他的女孩子，就会把她这个插曲忘了，而她能做的，就是少见他。
　　杨姝开始躲着陆瑾怀，不去刻意想起他，更不会刻意去见他。
　　陆瑾怀还有更好的未来，没必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她这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他还很年轻，正值人生中最好的年纪。

　　宋心之拜访杨姝之后，也明白了杨姝的想法。
　　她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满怀期待地问：“杨姝怎么说啊？”
　　宋心之白了他一眼，问：“杨姝有那么好吗？”
　　陆瑾怀唇角一扬：“你们当然不知道她的好，只有我知道。”
　　宋心之叹息一声，拍了拍陆瑾怀的肩膀：“儿子啊，好好读书，现在的你，还配不上人家杨总监。”
　　陆瑾怀蹙眉：“您这话什么意思？”
　　宋心之说：“字面上的意思，你了解过蔺臣锦吗？”
　　陆瑾怀冷嗤：“不想了解。”
　　宋心之好心地提醒道：“从农村出来的孩子，是当年京北建筑大学的门面，算起来是你的学长，可以优秀到什么程度呢，保送世界著名大学深造硕博连读的程度，你觉得杨姝看得上你？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你除了会追妹子，你还会干什么？”
　　陆瑾怀：“……”
　　宋心之一边将自己的手提包挂在门口的挂钩上，一边警示陆瑾怀：“杨姝再不济也是时尚圈小有名气的奢侈品品牌设计师，一心扑在工作上，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即使有你陆家的名气支撑着，可人家又不缺钱花，看上你什么？”
　　陆瑾怀觉得甚是扎心：“你有必要这么打击我？”
　　宋心之道：“我说的是事实，请你好好反思自己。”

　　听母亲这话，这事儿大概是被杨姝给否决了，但陆瑾怀不是知难而退的人。
　　他告诉宋心之：“不管怎样，杨姝我娶定了。”
　　宋心之温柔一笑：“我的好儿子，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再过两年，人家早不知道和谁在一起了。”
　　陆瑾怀挑唇一笑：“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她是不会喜欢别人的。”

　　陆瑾怀笃定又自负，好像他特别了解杨姝一样。
　　宋心之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一家人吃过晚饭，老爷子去书房看报纸，让陆瑾怀给他读报，陆瑾怀就是不去。
　　宋心之热了一杯牛奶给老爷子端去，陆瑾怀在他的卧室里玩起了端游。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宋心之敲门进去将牛奶放在黄梨木的茶几上，说了一句：“爸，喝点牛奶好助眠。”
　　老爷子只是点点头，问：“阿瑾呢？”
　　宋心之说：“在房间里玩游戏呢。”
　　老爷子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下老花镜道：“一天一天地不着调。”
　　宋心之没答话，老爷子见她有话说，便抬眼看她：“有什么事吗？”
　　宋心之沉默半晌，说：“阿瑾想娶杨家的杨姝，不想娶杨纯。”
　　老爷子冷哼一声：“胡闹，杨姝比他大了多少他心里没数吗？”
　　宋心之附和：“他知道，他比谁都清楚，这样一闹的话，估计咱们陆家的脸面又得难看了。”
　　老爷子深深地叹息一声：“孽缘。”
　　宋心之没答话，老爷子轻轻地抿了一口牛奶道：“蔺臣锦……那是个好孩子。”

　　宋心之微微抿了唇：“说起来，那个孩子到底是我们陆家的救命恩人，杨姝是他最爱的女孩子，就算阿瑾娶了杨姝，也算是报了他的救命之恩。”
　　老爷子摇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希望阿瑾和她在一起，你不觉得细思极恐么？阿瑾和杨姝本来就不认识，可这才见了几次，他就这样了？我希望他是我们陆家的陆瑾怀，而不是因为一颗心脏的改变而变成另一个人。”
　　宋心之没答话。
　　老爷子说：“你去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
　　宋心之再没说什么，离开了老爷子的书房。

　　陆瑾怀现在想杨姝，玩游戏都没精神，连跪了好几把之后，他出门想去找杨姝。
　　可是母亲宋心之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打开电脑看着什么。
　　陆瑾怀没理会她，想当透明人从宋心之眼前走过去。
　　宋心之喊住他：“干什么去？”
　　陆瑾怀回头看着宋心之笑了笑：“出去走走。”
　　宋心之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他：“你爷爷不同意你和杨姝的事，你趁早死了心。”
　　陆瑾怀一愣，莫名其妙：“凭什么？”
　　宋心之告诉他：“凭他是你爷爷，你们陆家的一家之主。”
　　陆瑾怀偏不死心：“我就认定她了，你们不让我娶她，我就跟你们耗着，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这辈子不娶老婆，我让你们陆家绝后。”
　　宋心之：“……”
　　陆瑾怀笑地人畜无害：“老妈，威胁我是没用的，毕竟，我已经是死了一回的人。”
　　宋心之：“……”

　　要命了，这个逆子。
　　宋心之真恨不得抄起眼前的电脑直接砸在他脸上。
　　“陆瑾怀，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无法无天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妈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

　　陆瑾怀不顾母亲的震怒出门了，宋心之就知道，自己是管不住这个逆子的，只能再去跟老爷子沟通。
　　她再次敲门进去，老爷子有点不耐烦：“你今天是怎么了？有话一起说完。”
　　宋心之叹息一声，进去，站在老爷子面前道：“爸，我知道你看不上杨姝，她的过去确实太复杂，也曾让京北城看了一整个笑话，丑闻也多，配不上咱们陆家的门面。”
　　老爷子眼神微冷：“那你还想说什么？知道就行了。”
　　宋心之笑了笑：“可阿瑾喜欢啊，我俩再不喜欢有什么用？万一他因为杨姝做出点什么来，后悔的还不是你和我。”
　　老爷子气地咬了牙：“他又乱来了？”
　　宋心之点头：“我管不了，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千难万险中捡回了他一条命，我希望他能健康地活到以后，不想因为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伤害到他，想必您也是。”
　　老爷子生气道：“难道就真的会因为换了一颗心脏而换一个人吗？现在的这个陆瑾怀，是我孙子还是蔺臣锦啊，爱杨姝那是蔺臣锦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宋心之没答话。
　　老爷子气地一口气都差点上不来。
　　“你去把他给我叫到书房来。”
　　“出门了。”
　　“去哪里了？”
　　“不知道……”

　　陆瑾怀是天不怕地不怕，习惯了。
　　因为有病，从小就被人宠着，无法无天。
　　谁也管不了，宋心之应该庆幸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不然这儿子压根不能要了。

　　杨姝一直躲着陆瑾怀，最近没看到他，她还想着终于平静了一点。
　　可这天下班回家，杨姝刚开车进小区，发现陆瑾怀靠在保安亭那里抽着烟。
　　天已经黑了，他在和保安寒暄，见杨姝的红色卡宴出现在视线，陆瑾怀顿时将嘴里的烟拿出来，在垃圾桶上研灭。
　　回头朝着杨姝招手：“杨姝。”
　　杨姝蹙眉。

　　陆瑾怀跟那保安道了别，追在杨姝的车后面，进了小区。
　　杨姝本来不想理，可是这家伙已经在她家门口等着了。
　　她坐电梯上去时，陆瑾怀已经在门口。
　　杨姝的眉头微微跳了跳，没理他。
　　他倒是嬉皮笑脸：“怎么不理我？”
　　杨姝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问：“为什么要理你？”
　　陆瑾怀跟着她进门：“因为我来找你了，出于礼貌，你得理我一下。”
　　杨姝将包包挂好，穿好拖鞋兀自进屋。
　　她问：“你有什么事？”
　　陆瑾怀站在门口，沉默一会儿，语气轻佻：“就是想你了，来看看。”
　　杨姝心里一慌。
　　自从蔺臣锦走后，没人会跑来特意跟她说一句，想你了。

　　杨姝兀自忙碌，并未理会陆瑾怀。
　　陆瑾怀脱了鞋，光着脚进门，踩上杨姝干净的地毯。
　　杨姝看了一眼，陆瑾怀立马抬脚道：“干净的，袜子也是刚换的，新的。”
　　杨姝没答话。
　　陆瑾怀走到沙发旁，看着杨姝在饮水机旁的身影，问她：“我家宋女士是不是找过你了？”
　　杨姝没答话。
　　陆瑾怀自问自答：“她是不是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杨姝端着一杯水回头，漂亮的杏眸满是疑惑：“陆瑾怀，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瑾怀笑地阳光满面：“娶你啊。”

　　这话并不能让杨姝开心，她甚至觉得陆瑾怀可能有病。
　　“你跟你爷爷和妈妈都说了？”
　　陆瑾怀点头：“说了啊，我说为了你逃了杨纯的订婚宴，反正和杨家联姻，娶谁不是娶啊，我就不能娶个自己喜欢的么？”
　　杨姝终于忍无可忍，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向陆瑾怀。
　　她的个子也不是很矮，但在陆瑾怀面前，还得抬眼看他。
　　虽然陆瑾怀个子很高占了优势，但杨姝的气势也很强。
　　她凝视着陆瑾怀的眼睛，陆瑾怀被这双眼睛看地心脏直跳。
　　他唇角挑着笑，轻声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再看我，我要收费了。”
　　杨姝问：“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陆瑾怀低首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是为了好玩才靠近你，我说我对你一日钟情，你信吗？”
　　杨姝：“……”

　　陆瑾怀的语气压到很低：“我总是忘不了那一晚，每天晚上都因为你睡不着，你不得为我这个青春期的男孩子负责吗？是你带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杨姝被他这话羞地无地自容。
　　她觉得自己就是自取屈辱。
　　“无耻。”

　　陆瑾怀弓着背，凑到她唇边：“还有更无耻的，你要是想看，我还可以继续。”
　　杨姝败给了厚颜无耻的陆瑾怀，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被陆瑾怀长臂一勾，揽住了腰身。
　　“小心点，我的姝姝姐。”
　　“……”

　　他把杨姝勾到自己身上，贴着他：“忘了蔺臣锦，嫁给我，我来爱你就好了。”
　　杨姝摇头：“陆瑾怀，你知道吗，他还活着。”
　　杨姝这话倒是把陆瑾怀吓了一跳。
　　他好看的眸子微微睁大：“什么情况？他还活着？”
　　杨姝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活在我心里，所以没有人能够让我忘记他。”
　　闻言，陆瑾怀到底有些挫败：“你就是想告诉我，我没机会了。”
　　杨姝点头：“是。”
　　陆瑾怀有点烦躁：“杨姝，这世上还有很多值得你去珍爱的人或事，你不该这样。”
　　杨姝推住他的胸膛，只觉得他的心跳有些厉害。

　　陆瑾怀的胸口有点痛，杨姝的言语和行为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他不舒服，但始终没表现出任何不适来。
　　他坚实有力的臂膀箍着杨姝的腰身，不让她远离自己。
　　她贴着他，感受到了他年轻身体的力量。
　　“你放开。”
　　“不放，除非你亲一下我。”
　　“你别太过分了。”
　　“这有什么过分的？你要还敢让我难受，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更过分。”
　　“我会报警。”
　　“姐姐，你舍得让我被抓走吗？你也喜欢我的不是么？”
　　“没喜欢过。”
　　“那你赔我第一次，你把我的第一次还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是我让你做那些事的么？我强迫你的么？”
　　“你没有强迫我，但你勾引我了。”
　　“……”

　　陆瑾怀一个翻转将杨姝摁在沙发上，身子卡在杨姝白皙的腿之间。
　　“杨姝，我这个年轻的身体，不足以让你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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