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羡羡有个穿越师姐》慕少离

46、第四十二章

　　聂怀桑的眼神仿佛只是江厌离的错觉，因为她起身后就发现聂怀桑的神色一如既然，他哆嗦道：“曦臣哥，你们信我，我刚才是真的看到他……”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除了蓝曦臣没有人知道，他闭眼叹息了一声，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在江厌离给金凌上药的时候，蓝曦臣在给聂怀桑上药，等他处理好之后，看到金光瑶浑身伤痕累累，犹豫了许久，才带着药物上前，他对金光瑶道：“金宗主，请你不要再做些无谓的举动了，否则为以防万一，你有任何动作，我都会不留情面。”
　　金光瑶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微弱的一句：“多谢。”
　　蓝曦臣俯下身，谨慎又小心地给他处理脖颈处的伤口，又重新清理了因为搬运尸身崩裂的左手伤口，金光瑶疼得发抖，蓝曦臣于心不忍，回头道：“怀桑，方才那瓶药给我。”
　　聂怀桑在怀中摸索药瓶，突然瞳孔收缩，惊恐万状地道：“曦臣哥小心背后！！！”蓝曦臣本就对金光瑶一直提防着，闻言，立刻抽出佩剑，闭着眼往后刺去，一剑当胸刺穿。
　　“怀桑，到底怎么回事？”江厌离问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聂怀桑站在蓝曦臣的身后，嗓音都颤抖着:“我，我刚刚看见三哥，哦不，金宗主把手伸到背后，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是不是……”
　　蓝曦臣见到江厌离将金光瑶的伤口处理好了，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手终于不抖了，但回想起金光瑶与聂怀桑两人的话，有些怀疑金光瑶是因为被聂怀桑拆穿背后的动作，情急之下才故意反咬，只为再次使他分神，然后有逃脱的机会。
　　金光瑶轻而易举地读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怒极反笑，道：“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他的伤虽然不重，但疼痛难忍，他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蓝曦臣怔然。
　　金光瑶挣扎着站起身，身上衣衫褴褛，连帽子也歪了，伤口也因为他此时的动作又沁出了鲜血，但他什么也不管，再次一步步靠近蓝曦臣：“……当初你云深不知处被烧毁逃窜在外，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是谁？后来姑苏蓝氏重建云深不知处，鼎力相助的又是谁？这么多年来，我何曾打压过姑苏蓝氏，哪次不是百般支持！除了这次我暂压了你的灵力，我何曾对不起过你和你家族？何时向你邀过恩！”
　　听着这些质问，蓝曦臣竟无法说服自己去对他使用禁言，就连脚步也不能挪动半分，任由金光瑶走过来，“而你，泽芜君，蓝宗主，你又是如何……”金光瑶的眼中只有蓝曦臣，未曾注意到站在蓝曦臣身后的聂怀桑，武力值低微的聂怀桑，在众人的注意力皆在金光瑶与蓝曦臣身上之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径直插入没有任何防护的金光瑶的心口。
　　“……待我？”金光瑶看着插在心口的那把短刀，愣住了，原来他最终还是活不下来了。
　　蓝曦臣一掌拍开聂怀桑，想要去扶住满身疮痍的金光瑶，被他用力挣脱，心口不断涌出鲜血，江厌离接住他，银针封穴却也只能减缓出血的速度，她握住他的手腕，拼命输送灵力，却也于事无补。
　　“嫂嫂，不用耗费灵力了。”金光瑶看到江厌离这么努力想要挽救他的生命，忽然浅浅的笑了，“我害你没了夫君，你该恨我的才是。”
　　“我不是这个里的江厌离，在我那边，阿瑶你一直很好很乖，你建瞭望台庇护平民百姓，是一位十分受人爱戴的仙督，你还很听我的话，被我捉弄了也不生气，你跟清儿夫妻和睦，恩爱绵长，你们的女儿也很乖巧，特别聪明伶俐，你前两天还跑到云深不知处给我送礼物，可是为什么我一到这边来，却要看着你跟阿羡阿澄、跟曦臣哥哥他们刀剑相向，你死我活呢？”江厌离的泪水一颗一颗落下，砸在金光瑶的手臂上，“老天为什么要让我过来受此磨难？”
　　有人在为他哭，虽然更多的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金光瑶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慰藉，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流逝，脸上却还是露出了乖巧可爱的笑容:“那里的阿瑶真幸福啊。”
　　“你别怕，温情的医术很好，她肯定可以救你的，我们去莲花坞，她肯定可以救你的。”江厌离忘了这个世界没有温情了。
　　“嫂嫂，这里早就没有温情了。”自己的身体如何金光瑶自己最清楚，聂怀桑的那一刀直入心脏，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了，不愧是屠夫出身的清河聂氏，对人体器官的位置知道得还真清楚。
　　江厌离的眼泪止不住，自射日之征后，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痛哭。
　　“如果人生能重来，我再也不要去金麟台了，金麟台是个吃人的地方……”金光瑶眼神涣散了，握在江厌离手中的手腕也软了下来，“阿瑶！”
　　看到江厌离流泪后，江澄与魏无羡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另一个世界江厌离跟金光瑶关系这么好。
　　“小叔叔。”金凌跪在金光瑶身边，看到他脸上似乎还带着希冀的笑容，就仿佛他还活生生的在他面前。
　　“君子，正衣冠，阿瑶，帽子可不能戴歪了。”江厌离止住了眼泪，擦干泪痕，伸手将金光瑶的帽子理正，然后对着金凌道:“你记得找一件阿瑶最喜欢穿的衣服，我们给他换上，他最不喜欢自己衣衫不整了。”
　　观音庙外，几近天明，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狗叫，仙子带着一群世家子弟赶过来，有几人看到金光瑶躺在地上，提着剑想要上来补几刀，被江厌离拔剑一下子挑翻了过去，瞬间，许多不认识江厌离的人都把剑指向了她。
　　魏无羡与江澄见状自然上前护住江厌离，魏无羡道:“金光瑶已经伏诛，就不要再伤害他的遗体了。”
　　“金光瑶所做之事不千刀万剐难消我心头之恨！”一人道。
　　“就是就是。”“就该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其余几人附和道。
　　“住口！”蓝曦臣自聂怀桑刀袭金光瑶后第一次开口，他声音暗哑，眼睛都是红的，不复往日温和的模样，
　　眼看着云梦江氏与姑苏蓝氏的家主都在护着金光瑶的尸体，又有夷陵老祖在前，他们只能灰溜溜的走开，四处搜寻余孽。
　　“怀桑，你为什么……”蓝曦臣转过身问聂怀桑，但他的话尚未说完，聂怀桑就回答了:“为什么，为什么？他杀了我大哥，他杀了我大哥！！！”
　　蓝曦臣站不住了，是啊，阿瑶杀了大哥，怀桑是可以给他报仇的，阿瑶害过那么多人，很多人都可以找他报仇的，可是，为什么是他，聂怀桑偏偏选中了他，他差一点就杀了阿瑶！
　　“他只对你不设防啊。”聂怀桑道，让本就支撑不住的蓝曦臣跌倒在地，从那一刀开始，就等于他承认了所有的事都是他设的局，如今再隐瞒也无用了，看着观音庙内来来往往的人，聂怀桑转身往后殿走去，他怕那些人动了他大哥的棺材。
　　“聂怀桑。”江厌离忽然叫住了他，在聂怀桑转过身看她时开口:“你记得把阿瑶母亲的尸骨还回来，他把母亲的尸骨埋在这里受人香火，不过是希望母亲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你们的恩怨已了结，他这点心愿你总不会阻碍了吧？毕竟，你也叫了他十几年的三哥。”
　　聂怀桑神色微怔，抬头看看神台上供奉的、与金光瑶有八分相像的观音，点了点头，缓慢的转过身，拖着步子往后殿走。
　　江厌离嘱咐完聂怀桑之后，转头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蓝启仁，“叔父，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蓝启仁:“……？”
　　蓝忘机:“？……？”
　　蓝曦臣:“……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