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年春

5、第五章 天宁寺

　　自从和张大人谈过了舒云的婚事，金夫人对舒云的功课监督更加严格，舒云的作品经常被返工重修，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舒云坚持不住。趁着吃午饭的机会，对金夫人撒娇道：“娘，最近我心神不宁，晚上总是睡不好，想去寺院祈福，您看.....
　　“呵呵，只怕是你这几日在家呆不住了，想出去逛逛吧。”金夫人笑着看着长女，这段时间女儿的努力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心想放她半天假出去看看也是好的。

　　“嘿嘿，女儿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母亲。”
　　“好吧，明日也是你的生日，就让福伯驾车，带着环儿陪你去天宁寺看看，记得早去早回。”
　　“天宁寺？”
　　“是啊。听说天宁寺特别灵验，你去看看也好。”

　　天宁寺始建于北魏孝文帝年间，当时叫“光林寺”。到金代，金在辽的燕京正式建都，天王寺在金中都皇城的宣华门里，是皇城中的唯一大寺，所以在金世宗、章宗时修建得更为辉煌，并改名为“大万安寺”。在元初，该寺随豪华的金中都毁于兵火，但唯舍利塔尚存。天王寺在明初，明成祖下旨重修该寺，天王寺在明正统年间又重修时改名“天宁寺”。

　　舒云坐在马车上，隐隐听见有铜铃声，她掀开车帘问道：“福伯，这铜铃声哪里来的。”
　　福伯边赶车边回答道：“小姐有所不知，天宁寺塔上每层悬挂有铜塔铃，迎风作响，声闻数里，再往前走走，听得更加清楚。”

　　等到了寺门口，果然铜铃声更加清晰。环儿对于佛祖一向虔诚，恨不得每一个都磕头。舒云对寺却并没有多大兴趣，和环儿约好一会儿在大门会合后，便干脆直接往寺院后院走去。走到后院，她发现后面竟是一大片的湖泊。

　　她走在湖堤旁，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此时才是初春，万物凋零，河岸的柳树也才刚刚发芽，湖中的几十亩荷田更是悄然无声。舒云感叹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想来夏日，这里必是碧叶田田，白荷红莲，交相辉映。

　　突然之间，天空中飘起了细雨，舒云打量着四周，想找个避雨的地方。转过几个弯，正巧看见前方有个凉亭，急走几步过去，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舒云走进一看，竟上次元宵节遇见的青衣男子，此时正背对着舒云坐在亭内，手持一本书，石桌上放着一盘象棋。他看得入迷，眉头紧锁，似乎并未发觉舒云的靠近。

　　舒云站在他背后看了看棋盘，局面已至残局，此时白棋虽然少一个炮，但局势占优，咋一看几步棋就可以取胜，其实不然，整个局面变化莫测，处处都是陷阱，每个变化都有几个分支，着法较长，一步不慎就落入败局，而黑棋若能守住凭借一多一炮的优势，必胜。

　　舒云在现代也是象棋爱好者，看到棋盘便有些不可自拔，站在棋盘边上仔细思考，此时外面已经是大雨磅礴，凉亭中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一起盯着那玉制棋盘，像是要把那棋盘盯出个洞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舒云开口道“若是白棋先走，六步之内必胜。”青衣公子子抬起头往舒云站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凉亭中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位姑娘。他连忙站起来：“在下看棋入迷了，并未发现姑娘到来，失礼了。”大概对自己的失态有些抱歉，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润。

　　舒云却没有注视他，此时的她已经对眼前的棋局进入痴迷状态，“小女子也是刚刚到此”说着，手持白车移了几步“公子可曾想到这步？”
　　“想过，但是黑将可走5平6”
　　“白兵六平五继续叫将，黑棋无论，都会有第3步、红车二进一将军抽车的手段”
　　“黑可走象5退7反将军”
　　舒云轻轻一笑，在棋局上把白帅平移了一下。

　　“妙，这招果然高明，如此黑方无论后手是什么白棋都稳操胜卷。”青衣公子眼中闪烁出一道精光。又看了一眼舒云，似乎有些迷惑：“姑娘是来天宁寺上香的吗？在下看姑娘有些眼熟，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公子好记性，元宵节灯会上曾有过一面之缘”
　　“阿，那个奇怪的猫。”
　　“对，呵呵，好像见面这么久还不知道公子你的姓名？”
　　“不敢，在下姓纪。”纪公子有些迟疑的说。“姑娘请坐，敢问姑娘贵姓？”

　　舒云看他此时的表情，再看他身上穿的貂鼠皮袄，便想只怕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偷偷溜出来的，所以不敢说真实姓名。她平时也是不拘小节的性格，也不和纪公子客气便大大咧咧的坐下来了“小女子免贵姓张，今日本想趁着上香的机会顺便观景，谁想到竟会下雨。”

　　“观景？张姑娘来的可不是时候，这天宁寺以荷花出名。荷花被佛门视为清凉圣物，自古天宁寺的高僧多喜植荷。每到盛夏，湖内粉、白荷莲，分外艳丽，前来观荷的游人很多。尤其是到六月二十四日，相传为荷花仙子的生辰，故前来参佛观荷者，仕者如云。”

　　“我刚来京城不久，只因听说天宁寺灵验，便过来瞧瞧，只是此次出来已是不容易，下次出门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说完，有些失望的望着亭外的雨帘，
　　“公子也是来来礼佛的？”

　　“此次本是来访友的，可惜友人外出。我见湖边幽静，加之不想提早归家，便在此观谱。姑娘对象棋很有研究？看着雨势一时停不下来，我这里有本《事林广记》 ，上面记载很多江湖排局，姑娘如有兴趣趁此机会一起研究如何？”

　　《事林广记》，这可是南宋的古谱阿！！二十一世纪残留的古谱大多不全，明清的古谱都所剩无几，更别说是南宋的了，没想到穿越到古代居然能看传说中的《事林广记》。舒云脸上立刻露出兴奋的神色，“好好，请纪公子摆谱吧。”

　　江湖排局是过去象棋艺人走街串巷，摆局设摊，赖以养家糊口的谋生法宝。它的特点是图势看似简单，给人以一种随手照将即可获胜的假象，实则巧设陷阱、引人入毂。

　　两人深入其中便如游览于苏州园林之中，移步换景，景致深入。越研究越觉得棋路变化莫测、曲折深奥。不知何时，亭外大雨已停，纪公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张姑娘，天色已晚……”
　　舒云有些依依不舍的从棋盘间抬起头来，突然想起环儿还在寺院门外等她，现在恐怕是等急了，急忙说：“我的丫鬟还在寺院外等我，只怕要先走一步了。”嘴里虽然说着，但是眼光却没有离开棋谱。”

　　纪公子见她如此痴迷，心里暗暗发笑，说道：“姑娘既然喜欢，便先拿去看吧。”
　　舒云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客气，说到：“那就谢谢纪公子了。”
　　“无妨，姑娘路上小心。”
　　“只是不知纪公子何时再来，我好归还此书。”
　　“下月此时，此处再见如何。”他又低头沉吟了一下“若是在下不能亲自前来，也会派人在此等候姑娘的。”
　　“
　　待到舒云走远，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个男子站在纪公子身后，纪公子手持白车，细细把玩，沉默许久，淡淡道：“朱骥，去查查那位张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莫要声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