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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68 领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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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叶老师分开后,我晕晕乎乎回到报社,满脑子浆糊。顾轶怎么做了这么个决定,当初他要走的时候劝都劝不住,为什么中途自己把计划打破了。
是不是我给他压力了?并没有想让他这样解决叶老师的事啊...带着自责和疑问,下班直奔家里想问问清楚,开门的功夫话已经到嘴边,结果看见顾轶正坐在沙发上,弯腰收拾行李。
咽了回去。
他抬头看见我进来,自然说:“今天回来的挺早,来帮下忙。”
“哦”,放下钥匙,机械走到边上,看了眼他的行李箱,半扇都是带回来的衣物,原封未动。
“你...干嘛呢?”不是不走了吗。
顾轶直起身锤了锤腰,说:“收拾行李啊,我明天的航班,不记得了?”
兀自张了张嘴,想问但怕被知道私下见叶老师的事,化成一脸纠结。
难道叶昕仪这女的诓我呢?
“你...课题研究还顺利吗?”我坐到他旁边。
顾轶不明所以,点点头:“顺利啊。”
“明天要走了?”下意识瞟了眼展开的行李箱,好像抓住了些什么,“你带的东西都不换换吗?”
他稍微愣了一下,笑说:“换给谁看啊?”
大脑一片空白,我懵了,说真的。
没一会儿,感觉自己脸被捧起来,他似笑非笑看着我:“怎么呆呆的啊?不舍得我走?不舍得你说,我就不走了。”
然后在我额头亲了一下。
“不是...”我陷在矛盾里难辨真伪,只能感觉离别的难受又涌在最前面了,伸出胳膊环住他脖子。
“继续研究挺好的”,小声说。
“那你明天能送我吗?请个假”,顾轶轻踢了踢脚边的行李箱,顺势把我放倒在沙发上。
“好啊...”
——
早上跟李姐请了假,没一会儿就听见闹钟响。
灿灿去上班,出门的时候还跟顾轶道了个别。
大概9点我们从家里出发。他把行李装进后备箱,关上门那一刻,老子觉得自己真的被叶老师忽悠了,一想等会在机场要见到她,就控制不住一股恶气直冲脑门。
就这样,都没注意到路线不是通往机场,直到半个多小时仍然堵在车流里,我才纳闷。
“你怎么不走机场高速啊?工作日这里堵车很严重的。”
“嗯”,注意到他忍不住弯弯嘴角,又板回去:“走错了。”
“你走这条路可能赶不上飞机的”,越来越可疑了,我凑近观察他表情:“顾轶,这是去哪?”
“快到了”,他腾出一只手,拉开中控下面的小抽屉。
户口本,两本。
我从诧异到笑出来,大约用了10秒钟,中间还混杂着各种情绪,
和各种问题。
“所以你不回新加坡了是不是?研究就这么断了不可惜吗,如果是因为我...”
“杜博士去了,一样的,研究不会断”,他打住我,“是因为你,所以没什么好可惜的。”
我没作声,手指下意识摆弄户口本,翻着翻着才又想起来:“诶,我户口本你哪来的?”
——
“你妈给我的”,他边开车边说。
“什么时候啊?”这回真惊了。
“嗯...”他沉吟,“就你生气不让我回家那天,开车过去取的。”
不让他回家那天,不就是去找灿灿那个晚上。
“你没回自己家啊!?”我忍不住变了声音,“去我爸妈那了?又开夜车?”
顾轶伸手拍我脑袋,“咳,还好吧,不算远,我回来还眯了一会。”
“天啊”,我仰在靠背上,手压住眼睛,特别怕矫情的哭出来,但是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哑了。
“顾轶啊,我有这么好吗...”开始絮絮叨叨:“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好吃懒做,该圆滑的时候轴,该正经的时候马大哈...”
他乐了,皱眉说:“这么好...确实不至于。”
把车停下:“刚刚好吧。”
——
我在民政局门口看见灿灿,她蹦蹦哒哒过来说,“你们开车怎么比我坐公交还慢啊?还好帮你们取了号。”
“你怎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的帮凶,“你早知道了。”
“我姑让我来的,我今天可请假了啊”,灿灿嘴一撇。
敢情一家人合伙蒙我一个。
“姐夫,白衬衫呢?我看人家都穿白衬衫来的。”
“哦,在箱子里”,他很少有马虎的时候,此时一拍脑门,“我去取。”
这出戏行李箱居然也拥有姓名,顾轶你真的可以。
多亏了灿灿提前取号,我们没有等太久。过程和想象中不太一样,领证在办事大厅,和办理其他业务没太大分别。
交材料,拍照,填表,签字。
直到工作人员盖完章,跟我们例行公事地说了声恭喜,才有了实感。我当场没控制住开始哭,灿灿在旁边嘻嘻哈哈录像,说以后看一遍笑一遍。
事情来得突然,也没准备好庆祝,下午依旧和灿灿回了报社。
没多久我领证的消息就传遍办公室,又过一会儿,好几个文教版的同事组团上来恭喜我。
林文昊看起来比我还高兴,嫁女儿一样。回想那个采访完的午后,我在家边吃苹果,边听他揶揄我和采访对象谈恋爱。
就感觉一切都特别不真实。
“主编说恭喜你,让你下楼”,他说。
大佬就是不一样,我急忙起身,“对对对,我应该下去汇报。”
回到文教版,刚进门就看到老头在主编室门口招呼我,一如每次选题会结束,“陈燃,进来一下。”
他办公室乱得很,以前柜子上密密麻麻的报纸材料现在清理得差不多了。
这才反应过来,老头要退休了。
“恭喜你啊”,他坐下,喝了口茶:“诶,婚礼我是证婚人吧?要提前告诉我啊,好安排时间。”
“是是是”,差点忘了这茬。
老头笑起来,开始跟我交代婚礼前要准备什么,他儿子前几年结婚的时候,那叫一阵手忙脚乱。
聊了挺久,我问道:“您什么时候...”
没想好怎么说这个词,卡住了。
什么时候搬出办公室,回家,变成一个退休老干部。
他很快会意,“就这两天,对了”,老头想起什么来,手一指:
“那吉他你拿走啊,要不他们可给扔了。”
我顺着他目光,看到角落里小缪的吉他,落满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