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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43 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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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收上来300多份简历,初筛加通知面试,忙了几个小时。
从楼里出来已经10点多,晚上的风凉飕飕的,有股冬天凛冽的味道。
我紧紧衣服,正下着楼梯,余光瞟到下面停了辆车。
车灯没开,像是停在学校过夜的,并不显眼。但看起来跟顾轶的车型一样,才引起我的注意,想着还是多看了下车牌号。
结果还真是顾轶的车?
我赶紧快走几步下了楼梯,绕到驾驶位,发现车窗开着一小半,他人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不知道是冻得,还是被月光映着,脸很白,眉头微皱。
“嘿!”我猛敲了几下窗户,“想把自己冻死啊?”
冬天熄火的车,跟冰窖没什么两样。
顾轶猛地睁了睁眼睛,呼出一团雾气,看向我反应了好几秒,才双手抹了把脸。
“你可真行”,我拉开车门,探进身去把车启动,暖气打开,顺手试了试他脸颊温度,很冰。
“来多久了,怎么不进去?这么冷也睡得着?”
“刚来…”他声音有点哑,挪了挪身,“我刚下课,顺路过来接你。”
这人9点就下课了,还瞎扯什么刚来,肯定到了有一会儿,车内还暖着的时候,因为太累睡过去了。
“下车,我来开”,上手去解他安全带。
“不用”,顾轶好像终于清醒一点,来按我手腕,“你上车。”
但还是慢了一步,“咔”,安全带弹开了。
他没再坚持,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坐到副驾驶还不忘交代先开到我家。
“哎,你来接我干嘛呢,我这时间都不确定”,边开车边不时瞄一眼,不会冻坏了吧。
“我顺路。”
“哪里顺路了?”
顾轶没接话,他太蔫了,不正常。
腾出一只手试了试他额头温度,刚才脸还冰着,现在已经发烫。
糟糕。
“可能发烧了,去医院吧”,方向盘一转,在前面路口掉了头。
“不用,睡一觉就好”,他声音低低的,“你就先开回家吧,听话。”
“我拜托您听话吧。”
——
在急诊量了体温,开了退烧药,离开的时候将近半夜。他精神没大好转,回去路上又断断续续睡了好几觉。
我也折腾得困了,强打着精神开夜车,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小区楼下。
“到了,顾轶”,轻轻拍他肩膀,“下车。”
他醒了醒神,缓缓坐直了身体往外看,反应片刻:“嗯,我开回去。”
说着去开车门。
“你这样能开回去啊?”
我边说边熄了火,把钥匙揣进兜里,“走吧,收留你一晚。”
顾轶腿已经迈出去,听到这话动作一停,回头看我,倦倦的脸上露出个玩味的表情。
“可以,看来病还不严重”,我揶揄。
他无力地笑了一下,甩上车门走到我旁边,伸出手:“钥匙给我。”
“干嘛?”手放进兜里没掏出来。
“我开回去。”
什么操作?老子还能吃了你?
我愣住了,一时间莫名和羞愧交织,嘴硬道:“怎么着,怕我啊?”
顾轶低头,嘴角幅度若有似无,半天才叹口气慢悠悠说,“怕传染你。”
我撇撇嘴,手还在口袋里摩挲着车钥匙,搞不懂情况怎么变成好像自己强迫他似的。
下不来台,也实在担心他的状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内心戏就嘀嘀咕咕出声:“老子都没怕你怕什么…”
“你说什么?”他凑近,也许因为发烧,眼睛像蒙了一层雾。
“我说我给你叫车”,正掏出手机,被顾轶轻轻抢过去。
“天天在心里老子老子的是不是”,一脸疲惫笑意,可能站得有点累了,抓着我的胳膊微微用力。
不得不扶着他,一边伸手去够手机,“行了,你要回去就赶紧回去。”
“是怕传染你的”,他看着我,声音减弱,“现在想想要传染可能在车上就传染了。”
顾轶的脸越来越近,嘴唇很烫蹭过我侧脸,最后搭在肩膀上,好像已经体力不支。突然的重量让我没站稳,直接往后靠上车门。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他的热度,以及呼出的气在颈间散不掉,大冬天里一阵燥闷。
——
连拖带拽把人弄进门。他还有一丝清醒,挣扎着往沙发去,但是全然没力气,硬是被我扶到床上,盖好被没多久就陷入昏睡。
烧仍然没退,只好用湿毛巾敷在额头物理降温,就这么忙了半宿,换了几次感觉温度降下去,我才连滚带爬,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闹钟作响。实在太困,可能也就睡了4个小时吧,我明明听见了却舍不得睁开眼,缓缓伸手去摸手机,还没摸到,铃声就停了。
这才不得不醒来,映入眼帘是顾轶的脸,很近很近,近到没给我反应的时间,他就探过身吻上来。
“还烧吗?”我单手支开他,试了一下温度。
“好了。”
“我怎么睡这了”,就在他旁边。
“早上抱你过来的。”
想了想没再追问,刚要坐起身,又被顾轶拽倒。
他揽过我肩膀,边揉着头发边低声说,“再躺一会。”
“迟到了,今儿一整天的面试。”
“我送你去,来得及。”
“别逞能了顾教授,昨天路都走不动了还想开车回家”,我从他怀里溜出去,翻身下了床,“再好好休息一会吧,我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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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不间断地面试,加上睡眠不足,真让我脑子快炸了。中午直接趴在面试间桌子上眯了一小时才稍稍缓解。
结果下午第一个进来的就是林嘉月。其实昨天我们几个人都看过她简历了,没话说,应该是实习生里最优秀的。
所以还挺放松,只当走个过场。
这位同学看起来也完全没有在担心。她不是来面试的,像是来提要求的。
“我希望能去社会版实习,尤其想做调查新闻”,林嘉月说,眼睛亮亮的。
“哦,为什么呢?”同事顺着她的话头惯性追问。
小姑娘解释了些新闻理想,跟我当初的想法非常相似。只是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像跑学校的消息个人觉得新闻价值有限。不好意思啊陈记者,只是出于实习效果考虑。”
几个同事都看向我,面露尴尬。
“没关系,尊重你的想法。”
我看她踌躇满志的样子,倒没感觉被冒犯,只觉得真像几年前刚进报社,愤青又理想化的自己。
不对,是plus版的自己,我没她这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