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失陷》桔一元

16、失陷十六公分

　　十六分

　　#
　　·

　　所谓祸不单行不是没有道理。

　　赵唯一去实验楼上课，下楼被人不小心撞了下，直接从楼梯道摔了下去。

　　滚下去的瞬间，她突然记起，今天出门前，日历提示说，今日不宜出行。

　　·

　　高二（三）班今天体育课。

　　几个高个男生在自由活动时间，组了场篮球赛，但还缺个人。

　　江和西站在篮球架下，冲着不远处的阮斯然喊了一声，“阮斯然，要不要打一局？”

　　其他男生看见阮斯然，自觉摇头，“算了吧，转来这段时间，我就没见他打过球。”

　　“人家尖子生，可能看不上和我们一起打。”

　　“感觉草哥不是那样的人，可能单纯不擅长吧。”

　　阮斯然停住脚步，隔空和江和西对视一眼，眉眼莫名带出几分攻击性。

　　他慢慢走过来，直直地对上江和西的眼睛，“来。”

　　没人料到阮斯然会同意，倒是江和西一脸意料之中，他痞笑一声，把球直接砸向阮斯然。

　　阮斯然长臂一伸，把球拦截，原地拍了几下，眼睛一抬，冲着篮球框就是一个三分球。

　　周围一片欢呼，刚刚看不上阮斯然的男生，眼睛都亮了，“可以啊，看不出来还挺有两下的。”

　　这场比赛原本就是几个男生手痒随便组队打打，但在开局没几分钟，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火药味。

　　江和西是学校篮球队的，打球风格强势，仗着体格和身高优势，优势一向很大。

　　他本存着借机挫挫阮斯然锐气的私心，可没想到阮斯然看起来体格不壮，球却打得强悍逼人，戾气很重。
　　有股不要命只的狠劲。

　　和他平日清冷淡然的外表全然不同。

　　江和西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应对的隐隐吃力起来。

　　赛事紧张，比分咬得很近。阮斯然和江和西针锋相对，又势均力敌，导致比赛越打越起劲，连带着其他队友都逐渐认真起来。

　　不知不觉，操场围了一群人过来。

　　·

　　梁星岂本想着找阮斯然帮自己把关下艺术节上台的节目，顺便显摆显摆周末自己选的衣服，结果找了半天，发现阮斯然居然破天荒地在打篮球。

　　周围不少女同学，正举着手机，冒着被没收的风险，兴奋地偷拍阮斯然。

　　梁星岂凑热闹地挤过一群群女生，溜到前排，一眼望见阮斯然正倾身弓腰，一个侧身，直接带球过人，然后踏在三分球线边缘，手托着篮球，一个跃起，手腕用力，完美进筐。

　　比分瞬间领先三分。

　　周围女生一片惊呼，而近距离的队友，跑过去用肩膀撞了下阮斯然，笑着说什么，阮斯然闻言也笑了下。

　　这一笑就有种少年意气的张扬，不像平日那样沉默清冷。

　　因为快下课了，比分咬得又很紧，接下来的赛程里，江和西那一队，重点防守阮斯然。

　　梁星岂发现阮斯然这场篮球赛打得毫不退让，气势逼人又凌厉。

　　身上有股压不住的戾气。

　　尤其那双眼睛，平常看起来没什么波澜，但站在篮球场上，漆黑的眼里都是志在必得的狠劲。

　　所以尽管江和西队防守严谨，但阮斯然锐气不减，气势甚至越来越凌厉。

　　在再次被江和西一个回防挡住时，阮斯然黑沉沉的眼睛望了江和西一眼，然后直接一个回传，把球传给了自己前侧的人，想让对方直接上篮投球。

　　大概不想拉开比分，江和西队有人撞了投球男生一下，导致手一偏，没投进去。

　　裁判吹哨，犯规罚球。

　　阮斯然站在罚球线上，手里拿着篮球。

　　他身上只有一件印着‘ONE”字母的黑色套头卫衣，额前的黑发已经被沁湿，脸上和脖颈都是汗珠。

　　垂眼之下，性感之中又有种不自知的少年纯情。

　　他慢慢抬眼，手一抬，篮球直接进筐得分。

　　“操。”梁星岂忍不住爆粗。

　　怪不得迷倒这么多小姑娘，

　　他不是小姑娘也被帅到了啊。

　　·

　　比分领先江和西队四分，江和西队叫了暂停。

　　阮斯然下场拿湿巾擦脸，梁星岂往旁边女同学手里塞了五块钱，拿过她手里的矿泉水就往阮斯然跟前凑。

　　“你今天怎么打球了？我才知道你这是能进校队的水平。”

　　说着把矿泉水拧开递给他，有些抱怨，“之前叫你打球，你甩都不甩。你下次得陪我打几局。”

　　“谢谢。”阮斯然直接仰头灌水，喉结随着吞咽滚动。

　　一口气喝完，阮斯然舒畅很多，他拧好瓶盖，队友叫他商量战术，他垂着眼安静听着，时不时说点关键点。

　　在快上场的时候，阮斯然透过人群，看见操场靠近体育馆一侧，罗婷正和张寒今说话，没几句，两个人就跑了起来。

　　阮斯然多看了一眼，他们跑的方向，是实验楼。

　　沉默一瞬，他看向梁星岂，“实验楼那边怎么了？”

　　梁星岂一脸茫然，“啊？什么实验楼怎么了？”

　　旁边有女生听到他的问题，兴奋又羞涩地插话道：“具体发什么不知道，好像有人从楼梯摔了。”

　　阮斯然脚步一顿，望向那个女生，“哪个班的？”

　　女生被这一眼，望得又惊又喜，“……不知道。反正今天实验楼上课就那几个班……有，有什么问题吗？”

　　阮斯然没再说话，垂眼思索一瞬，裁判的口哨声就吹响了。

　　见阮斯然上场，女生想着既然他好奇，就帮忙打听看看，指不准这是一个和阮斯然认识的机会。

　　拿着手机问了几个小姐妹，很快消息传来，女生小声念了遍，“我们班赵唯一，下楼被人不小心撞到，直接摔下去——”

　　“哎呀，草哥你没事吧？”男生惊慌地叫了下，“怎么会摔着呢？”

　　说着冲撞倒阮斯然的人，骂骂咧咧，“你们今天撞人多少次了？脏不脏啊？”

　　“你说什么你？”另一个男生也不满起来，“我正常抢球接触，他倒了怪我？”

　　“呵，你们这一场犯规多少次你们心里清楚？”男生也急眼了。

　　“裁判都没判，你瞎逼逼什么呢？”

　　…
　　…

　　阮斯然从地上起来，一堆人围过来，问他怎么样。他侧身着地，手腕和胳膊直接受力。

　　“帮我打完吧。”阮斯然拍了下梁星岂的肩膀，自己打了一个换人的手势，直接下场。

　　“诶，我——”梁星岂一脸懵逼，看着阮斯然直接下场跑开了匆忙背影，有些疑惑。

　　到底什么急事，跑得这么着急？

　　#
　　·

　　阮斯然到实验楼的时候，有学生在临近下课点陆陆续续下楼。

　　他喘着粗气，顺着楼梯，脚步急乱地往上楼，直到在三楼看到一堆血迹，整个人瞬间定住，头脑有刹那的空白。

　　直到有下楼路过的女生，小声又害羞地问他，“你没事吧？”

　　阮斯然才恍然抬眼，静默片刻，才问，“你知道，这个受伤的女生，现在在哪吗？”

　　一开口，嗓音都带着轻微的哑。

　　“……听老师说，好像送医务室了。”女生答道。

　　“谢谢。”

　　几乎不能她说完，阮斯然转身就下楼，步子迈得又大又急，连背影都透着一股仓皇失措。

　　跑到医务室，阮斯然还没有站稳，就看到床铺和垃圾桶里一堆沾着血迹的棉签纱布。

　　但除了医务老师外，空无一人。

　　“老师，那个受伤的同学呢？”阮斯然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沉，感官都迟钝起来。

　　“哦，那小同学啊。她脚伤得实在严重，稍微有包扎一下，就送医院去了。怎么了？”

　　医务老师，以为他是班长来了解情况的，又多少一句：“你直接帮她请假吧，她估计得养一阵了。”

　　阮斯然下意识地又扣了那块烫伤的地方，“送哪家医院了？”

　　“市中医院吧。”医务老师注意他手背流血，皱眉关切道：“诶，你手怎么伤了？你这手腕是不是也肿了？”

　　医务老师往前走两步，注意到他左手的擦伤，“给你包扎一下吧？”

　　“谢谢，不用了。”阮斯然摇摇头，转身就走。

　　#
　　·

　　晚自习梁星岂和阮斯然大吹特吹，自己在最后几分钟怎么力挽狂澜，力压江和西，赢下比赛。

　　听得前排徐海波直接嘘了他一脸，“得了吧，你一分没进，得亏草哥之前拿分多，不至于被反超，你还好意思吹！”

　　“你懂什么！不是我最后那个盖帽！就要输了！反正我是关键人物！”

　　他切了一声，又看向阮斯然，“对了草哥，你下课之后去哪了啊，你旷课两节老班居然都不说你，啧啧啧。”

　　徐海波转身望着阮斯然，“草哥，你是不是病啦，状态看起来挺差的。”

　　阮斯然抿了下唇，“没事，可能今天打球累的。”

　　“对诶，你从摔伤开始，脸色都一直发白，不行就去医务室看看吧？“梁星岂打量着他，“实在不行，你就多喝热水！”

　　“……梁星岂你滚吧。”徐海波无语。

　　“你懂个屁，热水包治百病！”

　　…
　　…

　　晚自习结束回宿舍，阮斯然一进门，江和西就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里，吊儿郎当道，“哟，我们纪委大人回来了。”

　　阮斯然看都没看他一眼。

　　“听说阮纪委今天旷课了呢？”江和西继续阴阳怪气。

　　阮斯然表情很淡，一脸冷意，他把书包随手一扔，发出一声闷响，眼尾扫了他一眼，“想说什么？”

　　江和西慢慢起身，站到阮斯然面前，收了笑意，“你对赵唯一，是不是有点过于上心了？”

　　阮斯然比他高半个头，垂眼，毫无情绪地看着他。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不是和你说，我喜欢赵唯一？”

　　江和西这一天积攒的火气，慢慢蹿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