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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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太上皇，皇上。”
上官仁摆摆手，示意自己的外孙赶紧起来，他和颜悦色道，“卿儿和外孙媳来了，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发现自己的这个外公，对娘亲是真心的疼爱，心里那恨意也稍稍消了点，他现下已是风烛残年，此番离去，不知何时能再见了，或许，不会再见，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们来叨扰了这许久，也该，回莫国了。”
上官仁本来还在赏画，听了对方所言一下僵住，半晌才回神，几乎是哀求的眼神，“你们，才来几天，再多呆些时日吧。”
“不了，我和洛儿得赶在除夕前回去，太上皇美意，珏卿心领。”
“卿儿，”对方颤抖着手，想过去抓住自己这个没怎么好好见面的外孙，这些日子虽住在这宫殿，然而他却知道，这个孩子恨自己，恨寒国，他每每想与之亲近些，心里却清明，这个孙儿，不会与他们亲近，哪怕是吃上一顿像样的团圆饭，也是貌合神离，“再住几日，就当陪陪我这个老人家。”
言珏卿叹一口气，上官仁此刻用了“我”而不是“朕”，说明他心里确实从未把自己当作外人，她看得出对方想对自己好，可是娘亲已死，一切又有何意义，终是不忍，上前扶住对方，“太上皇……”
“卿儿，朕还没有好好和你聊过你娘的事，还没有好好看一看你，你长得那么像璃儿，朕这一生，为了这皇位，这国家，做了太多的事，最后悔的，就是让璃儿去和亲。”
“过去的事，”言珏卿突然掐紧自己的手，“无谓再提。”
上官煊也上去扶住自己年迈的老父亲，“父皇，往事已矣，您也得保重身子啊。”
“保重？哈哈哈哈哈……”上官仁大笑起来，只是笑的好苦涩，“朕连自己的子女都护不住，要这江山何用？天下人皆以为当皇帝坐龙椅就可以保护在意的人，殊不知，恰恰是为了它，才牺牲了璃儿，是朕害了她，朕害了她啊！早知如此，朕当日就不该送她去和亲，不该啊！悔不该啊！”
“你现在后悔又有何用，”多日来言珏卿一直隐忍着，眼下却有些想一股脑的宣泄出来，“你们永远都是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为了天下，难道这国家要靠一个女子才能安定，那又有何颜面何资格坐在这龙椅之上。”
“七皇子！”上官煊呵斥一声，“注意你的态度，你虽贵为七皇子，也休要忘记，你眼前的两个人，是寒国的太上皇和现任国君，也是你的外公和舅父，这寒国皇宫也不是容得你放肆的地方。”
“哈，你们现在记得是我外公和舅父了？”她更加愤怒起来，眼里都是冷意，鄙夷和不屑，“那你们还记得自己的女儿和妹妹么？还记得我娘亲的模样么？可别告诉我，大费周章让我做为使节回访，真的单纯是想见见我这个孙儿，你也不要忘记，我是莫国的七皇子，也不受你这寒国国君的管制。”
上官煊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你！璃儿那么好的性子，怎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忤逆……”
“我也好奇啊，”他的话被对方打断，“娘亲怎么会有你这种兄长。”
“言珏卿，你好放肆！”
“煊儿！”上官仁吼了一下，似乎用尽全身气力，然后便剧烈咳嗽起来，上官煊被震到，父皇已多年没有这般恼怒了，他赶紧回去扶住，“父皇，您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上官仁只是摆手，然后望着言珏卿，“卿儿，我知道你心有不快，你说出来，不要再埋在心里憋着堵着，你只管骂，狠狠的骂出来吧，是我对不起璃儿，对不起你们母子。”
“你没有对不起我，”言珏卿已从方才的怒意中回复冷静，面无表情，“你对不起的是娘亲。”
上官煊立刻绷了脸，“璃儿是公主，她既享受了公主身份带来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也有义务为国献身，为了寒国，区区和亲，又算的什么。”
“哦，照舅父这么说，”对方竟然突地唤了一声舅父，“那你当时贵为太子，更应该尽你皇家子弟的责任，你怎么不去和亲？”
“这怎么能同，朕是男子，自然……”
“男子如何？是男子，就可以只享受不付出了？”她生来讨厌这天下重男轻女，“为何娘亲要远嫁莫国孤苦伶仃，她惨遭毒手的时候不知道舅父又在为寒国如何的尽心尽力，还是躺在哪个嫔妃的温柔乡里……”
“言珏卿！”
“煊儿！让他说，都说出来，”上官仁脸上老泪纵横，“都说出来，就好了。”上官煊不满，却也只能忍着了。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言珏卿只是执起言洛瑶的手往外走去，“三日后我们自当启程回莫，特地来知会寒国国君一声，不用送了。”
“卿儿，”
“父皇！”上官煊觉得自己的父皇越来越老糊涂，“这小子不知好歹，您何必如此低声下气！”
“他是你侄儿！是璃儿唯一的孩子，朕欠璃儿太多了，如果当年不是朕逼她……”年迈的太上皇顿住，不停的叹气，“无论如何，朕定要照顾好卿儿，以慰璃儿在天之灵。”
对方的回答听不出任何情绪，“是。”
……
“七皇子，长公主。”宫女镜儿看见两人回来，老远的上前行礼。
“嗯，”言洛瑶摆摆手，只是看了这宫女一眼，“可是有人造访？”
“啊？”镜儿瞪大眼，自己还没说啊，这公主怎么知道的，好聪明啊，这脑子就是比她们这些下人好使，不过她还是迅速的回神了，“是，柳姑娘来了，在客厅等着两位主子。”柳素问名义上虽是公主，却还没有定封号，何况她是专门去和亲的，所以这宫里便一直称她为柳姑娘。
言珏卿疑惑，“她来做什么？”
“夫君如此神通广大，还有不知道的事么。”
这语气，她赶紧扭头，果然瞧见对方似笑非笑，“嘿嘿，也不是我去找她的，她……”
“怎么，”不说还好，越说言洛瑶那眸子越发眯的紧，“听夫君这意思，还有些遗憾不成，是恼人家姑娘来的晚了？”
她叫屈道，“我哪有这个意思，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嗯哼？言珏卿，”对方正抬着茶盏，闻言偏头挑眉的望了回去，“本宫瞅你这胆子是日渐的肥，你方才说什么，本宫没听清，”一只手已经驾轻就熟的攀上那耳朵，“夫君再说一遍？”
言珏卿几乎是弹一样的站了起来，眼看对方够不着自己，她笑的得意，作死的重复道，“我说，你小人之心度……”
她不曾说完，言洛瑶却不打算进客厅了，看样子是要回房，她赶紧的追上去，“我开玩笑的，洛儿生气了？”
正说着柳素问走了出来，对方没有回答，径直走了。
“洛儿，”
言珏卿想追，柳素问却上前去，调笑起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见着素问来了就走了？长公主这么阴晴不定小心眼的，七皇子到底喜欢她什么？”
“我就偏喜欢她阴晴不定外加小气，”言珏卿微微的皱了眉，她不喜欢这种话，即便玩笑也不行，“找我何事。”
“这么多天了也不来看看人家，你真无情呢。”
这娇媚的语气激的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禁疑惑自己救出来的到底是那叶兰还是真的柳素问，不过此女妩媚的模样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当日不过是被绑了现下却是故态复萌，“你何必非得这般说话，做自己不好么。”
柳素问一步上前，“怎的我这般就不是做自己了？七皇子这话，素问可不明白呢。”
“罢，多说无益，到底找我何事。”言珏卿不想纠缠，她知眼前人被困的那些天才是真实的模样，这故作妩媚的样子，也不过是必须戴上的面具，她虽怜悯，却也管不了，也轮不到自己去管。
“人家想你了。”那人直勾勾的望了她，幽幽开口道。
“柳姑娘，你……”
“叫我素问，”柳素问轻笑着，“我们，是朋友吧，是吧？我从来，就没有朋友。”
这一句却恢复了那正常，她看见她眼里的真挚和落寞，“你到底找我何事。”
“你这忘性真是大呢，等你这么多天，”柳素问手里扬起两个物件，“自己贴身的东西，也不想要了？还是，想送给素问留做纪念？不过，人家不要了，还给你吧。”
言珏卿看去，是自己的铁扇和袖箭，自从给了对方后就一直没有要回，这几日确实忘了，她伸手接过去，尴尬的笑笑，“我这记性是差了些，多谢柳……”抬头正对上那双眼，于是乎她便还是客气的唤了一声“素问。”
“嗯，”柳素问点点头，“物归原主，我走了。”
“这袖箭，怎么少了一支。”
“掉了。”
“哦，那就算了，也不碍事。”言珏卿不甚在意，“那你也早些回去吧，再过个两三天我们便启程回莫了，你，且收拾收拾吧。”这女子一去，可能此生也不会再回到自己的故乡，这总令自己想起娘亲。
“我本就是这尘世间一粒浮尘，随风摇摆飘泊，身无长物，又何来收拾一说。”
“好了，不必说了，”柳素问止住要开口的对方，“我可不喜欢你总用这种目光看我，人家想要的，是你看长公主时候的眼神哦。”
“……”言珏卿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无语，一个个的总喜欢逗自己，自己是长了一张惹人起心逗弄的嘴脸么。
柳素问踱出这寝宫，从袖口里拿出那支袖箭，上面刻着一个卿字，她抚过，又放回了袖中。
“见过七皇子。”
言珏卿正要去找言洛瑶，却碰上了怜琴，她摆摆手，“公主呢。”
“回七皇子话，公主带了团子去沐浴呢，奴婢正要去伺候公主。”
此刻偌大的浴池里，只有一人一狐泡在其中，言洛瑶背靠着池壁，那只团子居然乖乖的在她左边待着，整个身子浮在水上，水下的四只小爪子奋力划着，言洛瑶闭目享受着浸泡在温暖的池水中，一只手轻轻抬起搭在池边托住那团子，“你说，你那主人讨不讨厌。”
团子一如既往的不会回答，当然了，它要会说话那也就奇了怪，咯吱一声，门被人打开又关上，来人走到池边，言洛瑶未曾睁眼，懒懒的继续靠着，不待她吩咐，池边人的双手已经搭上她的双肩为之按摩起来，她也不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感觉更惬意了些。
半晌，浴池里的人的肌肤已经因为这水务弥漫而泛起了潮红，朱唇轻启，“
小色狼，便宜可是占够了？”
…………………………
不行真的进度太慢，我要回莫国见乐儿，堂堂女二戏份太少
你们以为下一张床单吗，no，不存在的啊哈哈哈
好了我这么多天才更是因为今天除夕要一口气多发几张，算是惊喜，新年快乐，至于床单，就看我写不写吧，写了也在想往哪发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