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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022章 ...

  •   用过晚膳,裴云瑾送她回住处。

      林萱坐在卧房内,愁得叹气。

      她打开盒子,将冰凉的镯子拿出来,闻到那熟悉的伽蓝香,她摸着玉镯,却清晰的记得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他擅箭术,掌心有厚茧。

      裴云瑾一定是在她身上种了蛊,否则她为什么会对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牢记不忘?

      镯子通体碧玉,中间却有一丝血红,不算值钱尖货。

      幸好不是!

      她问过裴云瑾:“这镯子、很重要吗?”

      他说:“镯子并不值钱,是拿给你玩的,你若不喜欢,随便扔哪儿都行。”

      可他说这句话时,漆眸里分明含着某种希冀,迫得林萱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勉为其难的接下。

      她现在很后悔,哪怕当时哭一场,哪怕拼着得罪他,也不能接下这烫手山芋。

      她十分没底气的问惠兰:“他为什么送我镯子?”

      惠兰却高兴得眼角眉梢上扬:“会不会是他的传家宝?由祖母传给母亲、母亲再传给儿媳的那种。”

      惠兰旁观则清,裴云瑾对林萱是什么态度,她全看在眼里,并乐见其成。

      可惜林萱不这么想。

      “不可能!”林萱摇头否认:“这镯子并不值钱,如何能成为他家的传家宝。”

      惠兰想了想,也是。“若是传家宝,他会直接说,这个镯子很重要,希望你好好保管。”

      林萱想到裴云瑾那充满某种希冀的眼神,再看看镯子,越看越头疼。

      她想起来前世城破之时,裴云瑾抱起衣衫被撕碎的她,温柔说:“别怕!”

      她痛苦的捂着头。

      又想起来前世裴云瑾对她的有求必应。

      她两辈子都脾气不好,生病总是要乱发脾气。裴云瑾什么都哄着她、什么都依着她。

      她现在不止头疼,胸口也胀得疼,一想到裴云瑾眼睛里的笑——更疼。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已经不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两辈子的经历加起来,有接近三十岁的经历。

      十岁那年,当她从笼子里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又重活一世时,就已经跟过去的自己做了诀别。

      她想要自由,今生不想再当笼中雀。

      裴云瑾哪怕喜欢她又怎么样?

      他以后会成为太子,会成为一国储君,家国天下全压在他身上。

      狗皇帝有句话说得没错,像裴云瑾这样的人,他心里装着民生大计。对她,对女人,只是好奇心和征服欲在作祟。

      若这镯子真是他的传家玉,她收下了,是不是就对他做出什么承诺。可如果她拒绝,就等同于两人之间再一次撕破脸。

      经过一番慎重思考,林萱将盒子盖起,给惠兰:“从现在开始,镯子归你。”

      慧兰不肯要:“这是裴世子送给你的!”

      林萱眼神一凛:“你必须拿着,最好现在就戴手上,还要戴给他看。”

      林萱做什么事都会想得很清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惠兰虽不知她有什么打算,却是叹了口气,顺从地将镯子戴在自己手上。

      林萱后悔刚才说话太凶,换了张笑脸,将侍女刚送来的鲜花饼捧到惠兰面前:“这饼好吃极了,你快尝尝。”

      惠兰注意力被她转移,没再想刚才的事。

      她尝了一口鲜花饼,点点头:“果然好吃。”

      “裴云瑾把厨子送给我了,许我三天后把厨子带回宫,以后咱们天天都能吃到。”

      “怎么是三天后才回宫?不是明天吗?”惠兰惊讶。

      林萱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突然改口让我三天后再回宫。”

      惠兰道:“你问过为什么吗?”

      林萱笑:“我的傻姐姐。他若不愿意,哪怕我问了他也不会说的呀!他若愿意,哪怕我不问,他也会主动说。”

      裴云谨倒并非不愿意说,只是他自己也没把握的事情,不想给她一场空欢喜。

      直到三日后,别院里来了一位客人。

      柳云鹰背着药箱赶了三天三夜的路。

      他在京郊别院下马已近辰时,弯月尚且挂在树梢,日头还未从山脚升起。

      他一路披星戴月而来,进门就问:“老幺,谁给你下的蛊?”

      “中蛊的不是我。”裴云谨淡淡说了声,引着他朝里面走。

      侍女们端着水和食物进来,伺候柳云鹰洗漱、用膳。

      柳云鹰洗了把脸,喝过茶,用了早膳,继续道:“那你还急急忙忙把我从郑阳府叫来?哦,是你喜欢的人?”

      然后,又打趣他:“哪家姑娘如此美貌,竟能让我家老幺动凡心?”

      虽数年未见,毕竟是血亲关系,他们之间有话直说,不必见外。

      裴云谨说:”她被人逼着服下了绝情蛊,我碰她一次,体内的虫子要噬咬她一次。大哥,她很怕痛,一点点痛都要哭很久。我不知道那蛊虫在她体内究竟待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她究竟哭过多少回,掉过多少眼泪。”

      裴云瑾不敢深想。
      若深想,他立刻就要挥兵杀入皇宫去剁了林冲渺和吕守一的脑袋。

      虽已入清晨,天却未完全透亮。

      屋里还点着灯,烛火摇曳在裴云谨的脸上,照亮他脸上的怒气。

      上次见面,弟弟才八岁,拿弓箭射杀敌人时,还会被吓哭。现在他家老幺居然要去媳妇了,真有出息啊!

      柳云鹰一直笑看他讲话,听到最后,竟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抑。

      裴云谨绷着脸,斜着眼睛看他,“大哥也是过来人,何必笑我!”

      “我可没你那么傻!”柳云鹰只感叹一物降一物,他这弟弟从小便极为聪慧,才被镇南王选去过继。可现在,他家最聪明的老幺因为喜欢上了个女人,脑子像是被狗吃了。

      柳云鹰冲裴元瑾笑笑,说:“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情蛊,当年潇湘娘子为了跟他丈夫和离,才撒了个谎,布这个局。结果她丈夫没信,旁人却信以为真。”

      “那她是被林冲渺骗了?”裴云瑾自言自语。

      柳云鹰无奈地摇摇头,“她有没有被骗我不知道,你肯定是被她骗了。”

      “她没有骗我。”裴云瑾选择相信林萱:“因为服了蛊虫,她很久都没再长高,也没有来葵水。她说服下蛊虫后,容貌会永远停在十四岁。”

      柳云鹰笑着叹气:“枕边风真管用,你现在连亲兄弟的话都听不进去。”

      裴云谨不吭声,脸上笼罩着一团黑气。

      兄弟俩久别重逢,原应该和和气气叙旧才是,可兄长一开口便加枪带棒数落林萱的不是,不由得他摆起脸色。

      柳云鹰是兄长,不跟自己弟弟见气,解释道:“有一蛊,名曰避子虫。你知道的,西疆向来以女子为贵,女子一生只育二子,无论男女。生完后,她们将孩子丢给男人带,只管自己去耕田、打仗、外出经商。女子将此避子虫服下,可终生不再受葵水之困,还能美容养颜,延缓衰老。”

      柳云鹰一直笑,笑得腮帮子疼,他叹道:“说什么被男子碰一次体内的蛊虫便咬她一次,那是她瞎编出来骗你的鬼话!”

      “骗就骗吧!”裴云瑾强撑着笑:“我原也是担心她会疼。”

      那么娇气的人,烫到手指都要哭很久,何况是被蛊虫咬呢?裴云瑾安慰自己:“只要她不疼就没事。”

      她可能是年纪小,容易害羞,才不愿意被他碰,才会撒谎骗他。可他被骗,被大哥取笑,心情低落下来,哪怕脸色如常,话却少了。

      裴云瑾好看的远山眉毛颦起,桃花唇微抿,无论柳云鹰说什么,他都不再说话。

      兄弟俩相对无言,热闹的房间,重归于安静。

      过了会儿,柳云鹰忽然又笑,他语气上扬:“老幺,你这品味也不怎么样嘛,居然喜欢这样一个——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这刁钻的口味。你们南疆是没女人了吗?”

      柳云鹰好笑的盯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又过了一会,他吸了口气,勉强承认:“好像也没那么丑,初看确实不行,多看几眼也算顺眼。好吧,勉强算她是个美人,盘靓条顺。尤其屁股大,好生养!”

      大哥在说谁屁股大?裴云谨抬头,顺着他挑剔的目光往外看,待看清楚来人,没好气道:“那是她的婢女惠兰。”

      惠兰一进房间,便看到个容貌俊美,嘴角含笑,眼带桃花的男人坐在上首,满脸不高兴地看她。

      ——他长得真漂亮啊,比女人还好看!

      接着,惠兰吓了一跳!

      那个漂亮男人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搁,指着她的鼻子骂。

      “放肆!快把你手上的镯子摘下来。”

      他声音又轻又锐还带着气音,像是羽箭穿破空气的声音。那种羽箭极为锋利,滑过喉头的瞬间,就可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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