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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七】玄霄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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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朱硞从正殿出来,慌乱间与来人撞了满怀,踉跄着抬头瞧了,是昔木白。
“上仙何故如此匆忙?”我堪堪被昔木白扶稳,便听他出言相问,因我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胡乱对答,
“啊——哦,是小白啊……”
“上仙。”我才将挂在身上的朱硞稳了稳,就见昔木白后退两步对我揖了一礼,我怔了怔,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又摇摇头暗自叹气,这小白哪里都好,就是礼忒大。
“法会这便开始了,上仙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弟子愿……”
“小白,我且问你,那人与你清云观是何干系?”未等小白说完,我便打断他,指着此刻在正殿中与众人施礼寒暄的白发老者问道。
“上仙所指可是玄霄真人?”
“他……啊,是、是是。”我从前并不知那人是何等身份,只道有那么两千多年,他是章莪山青院的院长,也是我的夫子。没错,就是那个被我气到七窍生烟的夫子。
“玄霄真人原是我清云观掌门住持,数万年前就已成仙脱凡,但却未在仙界领职,听说他是自愿留在凡间造福于民,后来这山中出了变故,他便随山神一道入了章莪山修行去了,只每年今日来此主持圣会。”
果然,师父与清云观渊源颇深,我突然觉得此次人间一行并非是擅做主张的私逃,而是从未脱离师父掌控的自投罗网。
惘矣,惘矣!
我听着小白叙述,兀自叹气,抬眸撞见夫子正往我们这儿瞧来,赶紧拉住小白背过身往外走。
“我今日有事在身,不便留在此处,丹燚若问起,便说我不舒服。”
“上仙——”
未及小白反应,我便搪塞了两句,先一步逃回了寒酥院。可逃归逃,心中却已将丹燚咒骂了无数遍,他与我相交这三万年,怎会不知那玄霄真人就是我从前的夫子,竟然还敢让我在此等候。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刚才夫子准是瞧见我了!”回想起刚才在大殿中的一幕,我越想越气,也越想越后怕。
“那倒未必,也许他老眼昏花,没看清呢?”朱硞化回原身,这会正悠哉地趴在琼花树下舔舐爪子,落英则被他顶到院中央晒着太阳。
“他一个道行高深的老神仙,哪里会眼花!”听朱硞这话,我更是恼怒,来时便觉丹燚“游戏人间”的提议有些古怪,彼时我正一心想要出去长长见识,并未多想,此时节他又来诓我,我便越发觉得他凤眸之下全是狡黠,俊朗之中透着诡诈!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收拾收拾回家!”有些事经不起推敲琢磨,我实在不想多费脑力,又担心私自出山的事露馅儿,便赶紧抱了落英,预备开溜。
“啊?!”我才走了两步就被急急跑来的朱硞拦住,他显然是还没玩够,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或许他真不知情呢?你想想,他长了你九万岁,从前你在青院时他正四处游山玩水,哪晓得你还跟玄霄真人读过书。”
“你可曾记得我与你说过的那桩事,便是我不得不退学的缘由。”
“就是你剪了夫子蓄了几万年的胡子做琴弦的事?”
“呵呵——”我冷笑一声,绕开朱硞继续往回走,“那便是他的手笔。”怀中的落英原本动了动,一副八卦的样子等着听故事,待想明白我说的“他”便是丹燚后,整株花打了个寒颤,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