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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二十七章:逆天抗意知心切 ...

  •   青菱是实实在在地在那人身旁睡了一晚,虽说睡的不算安稳,但也不至于提心吊胆。起码苍穹确实没有杀他的意愿,原因不晓得。但经苍穹几番提起,青菱莫名是有些好奇其中的缘由。毕竟,苍穹不可能没理由就随意弃了杀他的想法,还反过来做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
      休息的还算顺畅,一觉醒来,那人亦在身旁。太阳刚上杆,时候恰好,不早不晚。
      “终于醒了?”旁边的男人不知何时已开了眼,似就在等着青菱破梦睁眼的时候。他将头偏过,声音有些沉闷,看样子也是刚醒来没多久。
      青菱微不可察地点一点头,放眼到窗外看了看时辰后,整整被子就要起身。虽说起来也不知做什么,但他也不想在这地久待。旁边的人晓得了青菱的想法,一手揽了过来,顺势阻了青菱起身的势头。
      “起这么早做什么?”苍穹十分自然地将头靠在青菱肩上,迷迷糊糊道:“你也知道我是只怎样的凶兽,你这么不想和我待一起,我自然不会顺你愿,非就要这么碰触你。”语气委实像是个憋屈已久的孩子,但隐隐透出丝威胁加不悦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失真,总觉得不大切合现实,而是个幻化出来的场景。
      “为什么?”沉默良久,青菱终于问道。
      苍穹似乎顿了一下,应是没料到青菱会有这样的问话。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原来的神情,故作不明白道:“什么为什么?”
      其实大大小小许多事情青菱都想知悉个遍,但知道不可能,便从简道:“为什么不杀我?”
      苍穹其实定然是料到了青菱会问什么,身子很是放松:“杀了你吗……”他喃喃道,接上自己的话:“我舍不得。”
      “理由。”这样模凌两可的答案,青菱当然不会认可,换了个法子又重复问。
      “这就是理由。”苍穹好脾气道,揽着青菱的手松了松,轻描淡写道:“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而且旧事我并不想此时再拎出来。”
      前边青菱尚可听得懂,后边他就不知所云了。理由究竟是什么,又是什么旧事。不过,青菱看苍穹此时的模样似有些出魂,那刚才说的话想必也是无意识的瞎话罢,也就不放心上了。
      “那我可否起身了?”沉默片刻,青菱看向那只揽住自己的手。他没有深究的习惯,对方不说,略过就是了。青菱想法很简洁,却不想苍穹脸色滞了滞,也不知此刻想的是什么。
      “好。”收回了手,苍穹笑笑。他转了个身面向里头,又把被褥往上捂了捂,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青菱低头望向那人,虽欲言又止,却又不晓得说什么为好,想想就也算了。移走目光,青菱伸手够了够随意散在一旁的衣物。
      刚着好衣,还没落地,苍穹的声音又响起:“对了,一会儿记得收拾好东西。午时前我们就得走,不待这了。”
      “走?”青菱目光回转,盯着他,“去哪儿?”
      苍穹打量他片刻,确定青菱是在认真提问后,嗤笑落下,毫不避讳道:“当然是找个相对较隐蔽的地方了。不出意外的话,天界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说不准陵光神君也会亲自驾到。我现在还不屑于和那些人干架,当然要走为上计了。”
      火鸟……火鸟也会来吗?青菱有些失神,虽然仅是一刹,但也逃不过苍穹的眼。“痴心妄想的事,想想就好,也别抱有太大的期待。我此番破印,就是陵光神君来了,也拿我没办法。你若是不想看到他受伤,就赶紧做好准备,一刻钟后我们就出发。”
      苍穹的话不假,确实,他和火鸟都打不过此时的苍穹。被封了千年的凶兽,一旦破印,只会是场浩劫。
      “你就不好奇你的处境吗?我还以为你会过问个几句的。”苍穹又悠哉闭目,一手枕于头下,好整以暇看着青菱。
      “有话就说。”苍穹的话三句有两句都让青菱摸不着边际,青菱目光在别处,淡淡道。
      苍穹轻笑,看了过来:“其实你应该也是想过的,我破了月亏水溢之地的封印,你觉得功在于谁?”
      等了几秒,没有得到答复的苍穹耸耸肩,继续说着自话:“我的人昨晚就将天界现今的情况汇报给我了。你误放出了凶兽,已然是天界的捉拿对象了,是你意料之内的事吧?”
      迎上青菱的目光,他又道:“我可没有编谎的闲情,信不信由你。你在我这或许还能捡到一条命,到了天界,怕是只有湮灭的下场了。”说到这,苍穹忽然困惑一笑,说:“说来也奇怪,听说那个什么一无是处的天神派了上千人过来捉拿你,顺便还想取了我的命,倒是很有理想。”
      “所以,我也是为你好。还有不到十分钟,这十分钟后即刻出发,不容延误。”谈话的最后,是以苍穹的这条命令而结尾的。

      苍穹无意披露的真相,着实让青菱的头脑空白了一会。意料之内,亦是意料之外。就在这样的状态下青菱从令地拾好了一切,然后便坐在殿内的木雕凳上,候着苍穹的发落。
      苍穹也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反正彼时若有需求,生拿硬抢就是他一贯的作风。忽然瞥见一旁默然的青菱,他似是看明白了什么,缓缓走去。
      青菱发觉有人靠近,仰首时,那人近在咫尺。
      “很失落?是对天神还是天界?”他问。
      青菱不想再谈论这些事,说:“没什么,要是准备好了,就走吧。”
      苍穹很不希冀瞧见青菱有那样的神情,对此嗤之以鼻:“有什么好失落的,天界原本也不见得有多正义,单看天界的领导者是谁就能瞧出端倪了。与其留在那儿为一个人类卖命,还不如随了我。”
      “走吧。”青菱的态度很明显了,是真不想再谈这些事。
      “怎么比我还急着走?”苍穹也顺着他转了话锋,“不想趁这难得的机会瞧上陵光神君几眼?我可没开玩笑,他或许很快就到了。”
      “什么?”青菱非是没听清,而是将信将疑。几乎是立即驻足,又问:“陵光……神君?”苍穹没有否认,说明已是确定他会来,青菱尚还可淡定从容:“你是如何得知的?”
      苍穹虽没太多情绪的表露,但却能让青菱觉得他似乎已经算好所有事了,万事都在他掌控下。
      “天界上下多的是我的人,里面的动静当然也在我的监察范围里,知道陵光神君的行踪很难?”苍穹似笑非笑道,忽然又忆起了什么,说:“对了,还有一件有趣的事,你兴许还不知道。”
      “知道陵光神君为何会来吗?”苍穹淡笑依旧,说:“还真不愧是朱雀,自天神对你下达了追捕令后,他就和那些仙人明明白白地划清了界限。现在天界仅剩两位神兽,我即便是此刻去攻了天界,也有近半的可能性将其攻下呢。我果然还是不清楚你们这些神禽的想法。”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界限。”青菱可算有点非凡的反应,虽说他迫切想知晓具体情况,但还是有着保持冷静的能耐的。
      “这些话,你不该问陵光神君么?问我有何意义?”苍穹唇边笑意漫漫,瞧了瞧在烛台置放着的几柱香,“差不多了,也该到了。”
      不及反应他说的该到了是什么,耳畔擦过一声巨响,足以惊动周围方圆几里地。
      那是从殿堂门口传来的动静,这么大的动静,门都掀飞了。对,这不是玩笑话,殿门是实实在在地被掀飞了。霎时灌入欲席卷周遭一切的强风,这风非是寒骨凉心。恰恰相反,它带着炙人熔岩般的温度,青菱被这股莫名的风侵得很是难言难受。
      他抬眼望去,望向门口那团黑影,那是个庞物。再近看,是了,那是个俯瞰万物的存在,临抵神祇的存在。
      “火鸟……”青菱呆滞地想往那个方向靠去,却被苍穹一把拉住,身形就此定下。青菱晓得苍穹是什么意思,也就定在了原地。
      “不是你说的让我和他会一次面?”青菱苦笑,“有必要这么做?我不过是过去见一见,也不可以?”
      苍穹不为所动,但语气也不生冷:“要见的话,在这里就够了。”而后,又瞟了一眼那几柱香,说:“时间一到,即刻走。天界之人很快也会抵达这里,我不想在那些人身上耗精力。”
      青菱仍然目不离那只通体赤焰的朱雀,其它的都没太大关系,他只关心火鸟的那件事。
      朱雀收起真身,灼热的空气顿时凉下不少。白衣飘飘,临危不乱,这样的身影,也只能是那个人了。
      缓步踏入殿堂,踏风而来的身影。殿堂的亮光映下,将他的面容照的无比清晰明了。他面上没什么情绪,甚至于平静无波。他目光停在青菱身上,片刻有余,随即就移开了视线。
      “你想做什么?”白衣人看着苍穹,淡淡地直接开问。
      “这话不是该出自我口才对?”苍穹客气答,“什么事能让陵光神君亲自光顾这儿?可否说一说?”
      绛天不想理会那人的明知故问,换而道:“天界的人不出一刻钟怕是也要到了,这个你应该也晓得了。”
      “当然。”苍穹回答,“不仅天界之人,你来的时辰我也算的差不多了。本想现在就走,但既然这个人想见一见你,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光从面部神情根本看不出陵光神君的心里波动,苍穹看不透这人,这点他承认。
      “他对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你这么执意是为的什么?”绛天平淡无奇道。想不透,按道理他该取了青菱性命才对。绛天这些时辰以来,遍地找过了青菱,就是没有其下落。在今早天界收到月亏水溢的封印破除的消息时,他都不敢想青菱会是怎样的状况。
      虽然青菱还在,让他宽下了一点心,但其原因之匪夷所思让他不得不深究。
      “陵光神君又怎知他对我没有利用价值呢?”苍穹笑答,“不过我暂时也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这点陵光神君大可放心。”
      绛天沉着脸,不苟言笑。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容不得他们再耽搁。
      “你先回去吧,火鸟。”青菱终于得以寻到个间隙说了句话,“别让那些天界人知道你在这。”顿一顿,说:“放心,我没大碍。”
      “回去?你是说回天界么?”白衣人似没听懂他的话,不过随后又简洁道:“我已跟天界正式划清界限,再没什么瓜葛。”
      他说的是那么云淡风轻又如溪水潺潺,好似讲的是一桩无关紧要与自身毫不相干的事。
      “为什么?”青菱迷惘,即便火鸟是为了自己,作出这样理智不足的决定也不像是他。
      “你觉得呢?”白衣人的笑甚有几分释然,无关此时风情,“天神下令让我追捕你,你觉得我还能如何做?”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倒也没出乎绛天的意料。天神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才做出这样的决策。不过即使是这般逼迫,也没法让陵光神君从了他,这点是天神失算了。
      原来是为的这个……可是……
      “遇桥怎么办?”这种时候了,青菱还能想到那儿,也是实属不易。
      “我把她带出来了。”绛天照答,“封存在了凤凰火海,他们进不去。”
      也是,脱离了天界,火鸟自然就会选择去凤凰火海。上古神禽的埋骨之地,是半点污秽也容不得的。莫说那些心思不纯的天界人,就是苍穹这样修为法力极高的凶兽,进去待半个时辰也会被神火伤的不轻。所以陵光神君才敢说的这么坦荡。
      “那我就放心了。”得到了相对而言还过得去的答案,青菱也就没什么大忧了,转而道:“你先走吧,他刚破印,你打不过他。”
      青菱的话半字不假,苍穹就喜欢听这样的大实话,也就站在旁边没说什么。
      绛天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他本身也是封印者之一,怎会不知道苍穹现在的修为可怖到什么样的境界。但是知道归知道,来归来,这俩事一码归一码。
      ”陵光神君,我今天没有空余时间,也不想和你打这无意义的仗。”苍穹接上说道,“且不说我现在的状态,就凭现在只剩半个心的你,又想拿什么和我斗?”
      白衣人的面色稍变,虽饰的很好,但有意者一眼就能看穿。
      “而且巧得很,你的另外半个心就在我这。现在,还想和我打吗?”不知为何,看到陵光神君那样的表情,苍穹心里痛快了些许。
      “你……”束手无策的感觉,绛天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且还是彻彻底底地无措。为何?这人怎会……
      绛天捂住隐隐作疼的胸口,又来了,又是那种感觉……羁绊其一就在眼前,望得见却触不到,绛天又怎能再静的下来?怎能控制得住好不容易才隐下少许的魔化迹象?
      “火鸟……”青菱大惊,火鸟现在是什么状况,他最清楚不过了。不是才压下去没多久?这只鸟,连这点情绪也克制不住么?
      绛天身上若隐若现的非凡的赤焰,令苍穹也瞧出来了,更是若有所思了。看样子,这四位神君,也就剩那两位不残不伤了。面前的这两位,怕是难逃魔化。这样一来,更是觉着此为天之助。
      青菱想过去探查火鸟的情况,却再次被身后人拉住。他再等不住:“算我求你,我只是去助他压下魔化迹象。仅此而已,不会做多余之事。求你,让我过去。”
      苍穹面不改色,但是却在思索着什么。
      “你体内新的法力尚未适应你的身体,过去了,你又能做什么?”苍穹答后,也没有让青菱上前的意思。而后,一手落在青菱肩上,苍穹道:“但我今天还算是挺有兴致,我可以帮他这一次,就不用麻烦你亲自上前了。”
      说罢,另手一扬,徐徐柔柔清风,软软铺开。和平常使的邪术不同,这些如锦带丝绸般的柔光,悄然将那人围了一圈。而这些法力,却意外地纯粹,旁观者甚至疑心这是不是苍穹自己自身的法力了。
      晕开的光,散尽后,苍穹调了调息,就此停下。那人脸色缓和了不少,看样子是成功了。
      “好了。”苍穹道。不知道陵光神君会怎样想,反正他自己都不信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像是个顺其自然的举动,没怎么多想就那么做了。
      绛天自然是不解其意,虽还是略带着猜疑的目光,但有一说一道:“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多谢。”该致礼的时候陵光神君不会避讳,不管对方是谁。
      “我不过是念在我们之间没有过什么特别大的恩怨以及我旁边人的份上。”苍穹不以为意,“该说的你们也说的差不多了吧?那陵光神君可否让出一条道?现在时辰不早,再拖下去可就麻烦了。权衡利弊这种事,不需我给神君多讲吧?”
      白衣人沉默,好不容易找到,让他亲眼看着青菱被这么带走,实在是做不到。
      “你赶紧走吧,火鸟。”就连青菱也这么说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苍穹攫过青菱的腕部,同时献出真身。黑影笼下,庞然的身形直接将此殿破开。方才的话当然不过是句客套话,无论绛天答应与否,苍穹想走自然也是能走的。不过碍于青菱的感受才收敛了少许自己平常生活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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