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锦衣卫擦刀（重生）》悄然花开

50、第 50 章

　　但瞬间方月华又觉得不太可能，皇后啊，她就算是有冤屈，那也应该是在朝堂上，这还是刚烈些的做法，若是不刚烈的，那就只能是暗地里想办法，将德妃给弄死算了。

　　或者，联合朝臣，先将端王给处置了，来个以牙还牙。

　　再或者，弄死了皇上，将信王弄回来，自己去当个皇太后。

　　反正各种各样的办法里面，就是没有这个去敲登闻鼓的。这个事情，太荒唐了点儿，堂堂皇后，怎么去敲登闻鼓，然后滚钉板呢？这是往皇上的脸上扇巴掌啊，一巴掌说他管不好后宫，连结发的妻子都信不过他，一巴掌说他无情无义，连结发的妻子都容不下，让她不得不去滚钉板。一巴掌说他德行有失，否则，为什么连结发妻子都要敲登闻鼓呢？

　　没有天大的冤情，这登闻鼓，是瞧不得的。

　　这事儿，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假的。方月华按下自己心里的鼓噪，又问小石头：“你看见有人往皇宫那边去了吗？”登闻鼓就在皇宫外面，谁要是去敲，那百姓们绝对是能去围观的。

　　就是个平民百姓，大家都还想去看个热闹呢，若真是皇后敲了登闻鼓，那肯定是整个京城的人都要去看热闹呢。

　　小石头点头：“对啊，我本来也想去的，可是拴住不让我去，说是人太多了，挤不进去，反正我个子矮，也看不到。所以我才回来了，姐姐，咱们能不能去看看啊？”

　　小石头也惦记着看热闹呢。

　　“咱们先不去，咱们找咱们爹爹去，爹爹个子高，能将你举起来。”方月华说道，生怕方元那边有什么变故。小石头忙点头，跟着方月华出门去找方元。

　　方元的铺子距离他们家并不算是很远，等方月华和小石头找过去，店里面的伙计却说方元这两天都不在店里。

　　不在店里能去哪儿？方月华有些着急，怕皇后这事儿，真和方元有关系。她是想撺掇着方元和皇后合作的，但是她设想的计划是慢慢来，在宫里慢慢揭发德妃的本来面目，然后将端王给拉下去。

　　她真没想到，皇后会闹这么大一出。

　　皇上不是傻子，皇后本来深居简出吃斋念佛呢，忽然就出来敲了登闻鼓，那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哄骗了皇后呢？

　　皇上若是起了异心，那方元，可就要糟糕了，这下子，真是不离开京城也不行了，虽然天子脚下很安全，但若是那天子都想要你的命，那你最好就是远离这天子脚下了。

　　方月华强作镇定：“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你们继续好好做生意，这个月的盈利若是好，我让我爹给你们多发赏钱。”

　　她也不敢惊动别人去找方元，只能自己带着小石头，将方元可能去的地方都给找一找，老宅子那边，徐家附近，皇后娘家附近，还有他平日里生意合作伙伴儿家的附近。

　　可一无所获，方元就好像隐形了一样，她怎么都找不到。

　　“姐姐，说不定爹爹回家了？咱们回去吧，我脚好疼啊，我不去看登闻鼓了好不好？”小石头都有些想哭了，他是跟着师傅习武之后身体强壮了许多，可再怎么强壮，他也就是个几岁的小孩子啊。、

　　而且吧，一放学回去，就吃了一块儿点心。这会儿，肚子也饿，身上也累，他能坚持住不哭就是男子汉了。

　　方月华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不定方元已经在家了呢？

　　可是，没有。就只有方赵氏，看他们回来，就笑道：“怎么出去这么半天？要不是你们两个做伴儿出去的，我都让人找你们去了，快些坐下用晚饭吧，一会儿吃了晚饭就去休息。”

　　方月华忙问道：“我爹呢？”

　　“你爹白天回来一趟，说是要去外地买些东西，有一种什么罗勒叶，京城没有，他得亲自去看看，估计三五天都不一定能回来，这几天就只有咱们娘儿几个在家了。”

　　方赵氏笑眯眯的说道，从她那神情，半点儿看不出来皇后敲登闻鼓这事儿，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方月华低头吃饭，若是方赵氏是真的不知道，那她何必说出来让她跟着操心呢？

　　这宫里，她得想办法知道一点儿内情才行。思来想去，李贝这个人，不一定能信得过，他和徐醇确实是兄弟，但兄弟之间，也有不同的信仰和效忠对象，说不定李贝更忠于皇上呢？

　　那就只剩下徐家了，除了徐家，她再不认识别的高门大户了。

　　徐家那边，许进不许出。她这要是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而且吧，徐家既然不许出，那这段时间宫里的事情，徐家说不定也是不知情的。

　　对了，还有个皇后娘家。

　　“桂花，你明天上街去打听打听，看皇后娘娘家里，有没有人过生辰。”回到自己房间，方月华就吩咐了桂花，若是皇后娘娘这边也走不通，那她就只能是自己冒险进宫了。

　　可她进宫也没用啊，她在宫里也不认识别人，那宫里的人，每一个都是长了十七八个心眼，能实话和她说皇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样想的话，好像皇后娘家那边，她也不用去，因为她不知道皇后娘家那边，对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态度。毕竟，若是势力点儿想，皇后没生下皇子，又几乎出家，对娘家是半点儿好处都没有的，现下敲了登闻鼓，更是惹祸，说不定皇后娘家，正躲之不及呢？

　　那她应该怎么办呢？每到这时候，方月华就恨不得自己能多长一个脑袋。真的，她太蠢笨了点儿。

　　翻来覆去的，方月华睡不着，桂花也睡不好。

　　第二天一早，方月华起床就听见了皇后那事儿的后续。敲登闻鼓是真的，敲完之后，皇后就立马被带到了宫里，滚钉板这些，昨儿没后续了。但今天，宫外早早就摆上了钉板，那意思，皇后还是要滚。

　　她既然敲了登闻鼓，那不管是告下去还是不告了，都得要先将钉板滚过去，无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这登闻鼓，更是不能差了规矩。

　　方月华也顾不上做生意，带着桂花紧赶慢赶的去宫门外，那边早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的人，但都被侍卫拦在很远的地方，根本看不清登闻鼓下面皇后娘娘的相貌什么的。

　　也是，到底是皇后娘娘呢，这体面得给。而且吧，这钉板都是钉子，一群滚下来，衣服肯定是要扯破的，一国之母，不能如此丢人。

　　方月华刚这样想着，就见宫门里出来一群的小宫女和嬷嬷，她们手拉手站成一圈，护着中间的皇后娘娘，然后再将钉板给整个围起来，好了，现在是连钉板也看不见了。

　　御史令在旁边盯着，宗人府和顺天府都有派人过来，就连皇上，片刻之后，也从宫门里出来了。

　　有官员上前说了什么，反正是看不见皇上的表情的，但他应该是点头应允了，因为那官员随后转身，一声令下，那人墙里面就有动静了。

　　可听不见惨叫声，只知道过了大约两刻钟，人群忽然掉头，有弯腰搀扶的，有拿着大披风上去裹的，还有穿着太医衣服的，也忙过去。

　　不到片刻，整个人群就消失在宫墙里了。连皇上，带官员，也很快都跟着进去了，外面就只剩下侍卫。

　　然后那些侍卫就全都让开了，百姓们就呼啦一下子，像是一群鸡鸭，扑腾腾的飞到登闻鼓下面去了。

　　“哎呀，真的滚过了，有血啊，皇后娘娘的血！”

　　“钉板上有衣服碎片！是有人滚过去了。”

　　“哎呀呀，皇后娘娘可真是……”

　　“皇上也不心疼。”

　　人多，杂七杂八的，有些不太敬的话，侍卫们就算是听见了也不太好分辨是哪个说的，索性也就不去搭理了，皇上仁和，从不管百姓们对朝廷对皇室的议论，所以这点儿大不敬什么的，不算事儿。

　　方月华也默默的看，然后再跟着人群往外走，听着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有好奇皇后为什么敲登闻鼓的，有好奇皇上怎么忍心的，还有好奇宫里几个娘娘们的关系的、

　　方月华走着走着，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皇上既然不管百姓们对皇室的议论，那她是不是，能在这里面加油点火，然后让皇上，不得不看重这件事儿呢？

　　皇后娘娘可能一个人的能力不太够，就算是滚了钉板，但皇上说不定会厌恶她让他失了面子。可若是，全天下的人都觉得德妃是个没德行的，那皇后，是不是就能多几分把握了？

　　皇后若是早日扳倒了德妃，那自己的目的，岂不是也得到了？

　　帮助皇后，就是变相的帮助他们自己家。这点儿关系，方月华还是能想明白的，虽然还不知道方元在哪儿，但至少，皇后赢了，方元还是能有性命在的。

　　若是德妃赢了，那方元，说不定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方月华上午还是规规矩矩的去开店，不在明面上露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下午，她就会乔装打扮，自己悄摸摸的去散步谣言。

　　她身量小，但可以多穿点儿，装扮的像是个十六七的少年郎。

　　不到三天，这京城内外，可都是德妃娘娘当年残害皇后嫡子的消息了，要不然，皇后如今，为什么要敲登闻鼓呢？不就是死了儿子，现下终于发现了冤情，心有不甘吗？怕皇上舍不得端王，怕皇上看端王的面子饶了德妃，所以，这才豁出去的。

　　这说的，特别的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