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锦衣卫擦刀（重生）》悄然花开

20、第 20 章

　　方月华眨眨眼，很怀疑自己听错了，卖身当丫鬟是什么好事儿不成？怎么还有争着抢着的？是，乡下确实是没有城里干净方便，可乡下也自由自在啊，他家虽然没了铺子，但多年积蓄，总不会一文钱也没有了吧？

　　有钱买点儿地，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需要下地，出门玩玩儿，在家休息，多好的事儿啊。

　　当丫鬟，三更起一更睡，主人坐着她站着，主人吃着她饿着，主人睡着她守着，这是什么好差事不成？还上赶着来的啊？

　　方月华自己是当过宠妾的，但就算是宠妾，也得伺候正房夫人，端茶倒水打帘子，梳头洗脚再守夜，也就比丫鬟好那么一点点儿，她重活一辈子，自然是觉得，自由这种东西更重要。

　　但很快，方月华就想明白了，人胡多金也不是随意卖身的，卖到她方家来，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方月华好意思使唤人家吗？名义上是丫鬟，实际上，说不定是要和方月华同起同坐呢。

　　“我们家买不起更多的丫鬟了。”方月华理直气壮：“三个就花完钱了，我娘还天天唠叨着没地方住呢，要是再来一个，估计连我都得打地铺去了，你真要当丫鬟，不如去大户人家。”

　　胡多金抿抿唇，又哭丧着脸和她们抱怨乡下的不好了。方月华挺同情这姑娘的，好好的家，说没就没了，估摸着自己的点心快要做好了，就打算拿过来请大家吃，正好也安抚一下小可怜。

　　她这边刚走，那边忽然就来了衙门的差爷看，怒声喝问胡金宝是哪家的。

　　方月华听见动静忙探头出来，就见小胡同里的姑娘们赶紧的各自退回家了，再怎么讲义气，也不好和差爷对上。转眼之间，就只留下胡多金一个人了。

　　胡多金也很害怕，脸都白了，哆哆嗦嗦说不出来话。那差爷凶神恶煞：“到底是哪家？不说话也别挡路！”

　　说着就举刀，用刀柄去推开胡多金。眼瞅着没认出来，方月华只好隔着门喊道：“差爷是有什么事儿吗？胡金宝是胡家小饭馆儿的少东家，这会儿估计还在小饭馆帮忙做事呢，差爷要是没有大事儿，不如先进门去喝杯茶？”

　　要是直接去小饭馆，估计这小饭馆今天就得关门，谁家没事儿会招惹官差上门啊。来小饭馆吃饭的可都是普通老百姓，也不可能为着一口饭，就让自己提心吊胆受惊的。

　　对着个娇滴滴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差爷的语气倒是没有那么重了：“他家是哪户？找他过堂问话，要是他家有人，得立马去叫，要是没人，我可就要去小饭馆找人了。”

　　方月华赶紧看胡多金：“你带差爷去喝口茶啊，然后赶紧去找你哥哥回来。”

　　胡多金哦哦了了两声，也不说请官差去喝茶，而是自己一转身就往胡同口跑去，丢下官差不管了！这速度，气的方月华都想骂娘了，但她既然出面了，也不好就这么将官差扔在原地，幸好她手里还端着盘子呢，就笑道：“差爷要不要尝尝？我刚刚做的，新鲜出锅。”

　　差爷看她一眼，并未说话，方月华也不好请了人进门，就让桂花去搬了小凳子过来，请了差爷坐下，又将点心放在他手边上。这才说不敢打扰，带着桂花又回家去了。

　　胡同里就剩下这个官差了，他左右看看，捏了一块儿点心塞嘴里——一早就出来办差，连早饭都没吃呢，这会儿肚子早就咕噜噜叫起来了。这点心，可真香啊，他刚才都不敢说话，生怕自己流了口水，到时候丢了脸面。

　　咸香松软，特别好吃，一口一个，官差再伸手一摸，哎，盘子怎么就空了呢？

　　他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看，还真空了，一个都没有了。怎么就没有了呢？他还没吃饱啊，转头看看方家大门，这个，也不好上门去要吧？

　　“差爷。”正犹豫着，就听见有人喊道，转头就见一对儿中年夫妻带着个青年过来了，那青年畏畏缩缩，站在那中年男人的背后不敢抬头。

　　“小民胡德材，请问差爷找胡金宝是有什么事儿吗？”胡掌柜弯腰躬身，十分卑微：“胡金宝是小民的儿子，他向来老实……”

　　‘“老不老实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就是胡金宝？”差爷起身，看后面那青年：“有人状告你无故殴打他人致残，走吧，跟我走一趟。”

　　胡金宝赶紧往后躲：“不不不，我不……”

　　“走吧你！”官差不听解释，反正他的职责就是拿人，剩下的和他没关系。看胡金宝反抗，就直接铁链子甩过去，将他胳膊给缠住，然后拽着往前拖。

　　胡掌柜和他媳妇儿心疼的要命，拿着小荷包拼命的往官差腰带里塞：“他不是故意的，是那人先来我们家找茬，我家金宝受不住激，这才动手的，青天大老爷英明，可不能冤枉了我儿啊。”

　　官差也没推辞那小荷包，一边走一边说道：“若是被冤枉的，老爷自是不会判他罪的。你们且回家去等着吧，再耽误下去，我连你们也一起拿了，治你们个耽误公差罪。”

　　这话一说出来，胡掌柜夫妻也不敢追了。两个人哭丧着脸看着官差带人远去。

　　方月华扒着门框看了个全程，然后叹口气将院门给关上，怕是这一次，胡家是要元气大伤了。就算府尹大人是青天大老爷，但胡金宝打伤了人，不管怎么说，怕是都要掏医药费的。

　　再者，万一人不是来找茬却被他打伤了呢？想要捞出来胡金宝，怕是胡家要不少掏钱了。

　　这种事情，就是稍微一偏颇，那就是不同的判定结果了。

　　也不知道胡家这小饭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先是被人抢了生意，胡金宝又打伤了人，看来他们不回乡下也不行了，那饭馆，肯定是再开不下去了。

　　嗯，开不下去？

　　那自己要不要盘下来啊？

　　爹的铺子是爹的，自己也没打算争，毕竟下面还有个小石头呢。可她自己也想赚钱，要是能有个铺子……方月华立马回屋翻找自己的钱匣子了，从小到大的零花钱，加上之前方元这个亲爹买她荷花糕的方子给的银子，减掉她最近花用的，大概还有三十多两。

　　买个铺子的话，还差点儿。

　　好吧，不是还差点儿，是差很多。京城的铺子，可比别处的贵多了，就算是不太热闹的街道，买下来少说也得是一二百两了。倒是租的话，三十两一年，应该是差不多的。

　　要不然，先租一年？毕竟胡家多少年才攒下来这个铺子，应该是很舍不得卖掉的吧？

　　她总不能趁人之危，这会儿提出来买吧？

　　方月华盘算了一下午，等晚上方元回来，她正打算和方元商量这事儿，大门被敲响，然后胡家两口子就过来了。

　　小门小户不讲究什么女人不管外面事儿，所以胡家夫妻也没避开方赵氏，就直接在堂屋说了起来。

　　方月华蹲在门口也听了个一清二楚——之前徐醇为照顾她，让锦衣卫在这边溜了几圈，镇压那些别有心思的人。然后，胡家夫妻正好看见方月华和徐醇打招呼，这会儿就觉得方月华和徐醇应该是很搭得上话的。

　　锦衣卫千户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儿，但锦衣卫本身就是一种地位比较特殊的存在。所以，若是他去府尹面前说几句话，府尹应该是会给他面子的。

　　胡家夫妻就求方家出面，想要徐醇去给胡金宝求个情，早点儿将人给放出来。

　　方元根本不认识徐醇，一个劲儿的推脱：“我们当真不认识什么锦衣卫，至于和月华说话，那估计是遇见了，问个路什么的，凑巧了，咱们两家几十年的邻居，我们家认识不认识什么人，你们难道不比别人清楚吗？我们要真认识锦衣卫，前段时间，那小偷，怎么敢来咱们胡同踩点？”

　　“老方，你也说了，咱们几十年的邻居了，远亲比不上近邻，这些年，咱们两家，也是亲人一般了，金宝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真忍心他进大牢吗？”

　　胡掌柜眼睛通红的问道，他媳妇儿也开始擦眼泪了，也拉着方赵氏的手央求：“我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他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情，可让我怎么活啊，你能理解我的心情的对不对？嫂子，算我求你，金宝往日里见面，都喊你一声婶子呢，你就帮帮忙，好不好？金宝他真没犯大事儿，他就是打了人几下，我保证，他连那人的皮都没打破！”

　　方元在一边劝道：“既然是没打死人，那就不算大事儿，回头看府尹老爷怎么判，要是罪状轻，咱们打点打点，让孩子少受罪，早回来，这就成了，可现下，府尹老爷都没说话你就先开始走动，这不是摆明了说不信任府尹老爷的吗？”

　　无论如何，方元夫妻俩都是不敢松口的，他们可不知道什么锦衣卫，也不敢和锦衣卫扯上关系。之前那徐醇，他们也都叮嘱了自家闺女少接触了，犯不着为个邻居家孩子，就让闺女再去求那锦衣卫，锦衣卫有什么好名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