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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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之内，帝后和几位皇子妃正在逗刚刚出生不久的两个婴儿，就在这时，帝后身边的贴身侍女锦书带来消息，说是青帝已经苏醒，想要见见两个孩子的消息后，帝后和大皇子妃方才一人抱着一个婴儿去了承欢宫的正殿披霞殿。到了披霞殿之时，元昊帝君和折颜上神以及梓罗上神正坐在一旁说着话，婷汐则静静地躺在榻上休息。许是因为得到了女娲石的法力支撑，又或者是因为再见故人的欢喜，婷汐的样子似乎恢复的不错，原本苍白的面颊似乎也红润了起来，嗓音婉转清脆，与从前一般无二。
当婷汐看着弟妹和毓华怀中抱着的襁褓时，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折颜在一旁劝住了她，毓华待行了礼后连忙把怀里的男婴抱给姑姑。婷汐紧紧把孩子抱在怀中，孩子虽然才刚刚出生没几天，皮肤却是水嫩光滑，粉雕玉琢的像个瓷娃娃一般，也看不出来相貌是像谁，但在初为人母的婷汐眼中，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好看的孩子了，婷汐几乎是喜极而泣。随后又转过头来看弟妹怀中抱着的女儿时，婷汐竟是吃了一惊。
“这，这是——”
元昊帝君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刚出生时就已有了这枚印记了，想来，这也是她的命运吧。”
折颜原本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缘故，这孩子刚出生时他也是仔细瞧过的。不得不说，这小帝姬生的粉雕玉琢，格外的玉雪可爱，尤其是那一双透着碧青色水意的桃花眼更是惹人艳羡，只是这女婴的额间，却有着一枚颜色颇为浅淡的金色流云纹。他在第一次见到这枚印记就发现了这枚流云纹的不同，其中似乎隐藏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惊异力量。他本想运用法力悄悄查探一番，却发现自己在运送法力的途中，这孩子额间的流云纹竟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能量，将他输送的法力悉数反弹了回来，险些伤了他自己，孩子却是毫发无伤，只是哭闹得格外的厉害，最后竟把歆然和元昊给引了来，他才从元昊的口中知晓，这枚印记是孩子的父亲遗传来的，名唤“天眼”，乃是此方天地之内前所未有的绝世法宝，不仅能识别各类妖魔鬼怪，破开一切幻像，看透六道轮回中的一切物体，甚至还具备了极其恐怖的破坏力，天眼一开，神光一过，身死道消，堪称恐怖。他当时还惊异于这枚印记来历的不凡，心中对孩子父亲的身份也多了几分好奇之心，只是见元昊和梓罗他们都不愿意多提，便知他们其实并不待见孩子的生父，所以才不愿意多提。而此事又关乎婷汐，他也就没再多问。可眼下看着婷汐脸上那五色纷呈的表情，心中也隐约猜到了几分，看来，孩子的父亲给婷汐带来了不小的伤害啊。
婷汐看着女儿额间的印记，心中也是四味纷呈，最后终化为了一声长叹，“罢了，这孩子既是他的骨肉，有此印记也是天意使然。”随后把怀中的小儿子交给了水碧后，又转而去抱女儿，自己则仔细的用手指一下下的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脸，不得不说，这孩子除了眉目与她十分肖似外，其他的地方都像极了那个人，不过，都说女肖父儿肖母，只求这孩子将来也别随了她的父亲那般，她更希望她和她的弟弟能像其他孩子那般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就好。
元昊帝君看着长姐分明十分虚弱却还是强撑着抱着女儿的模样有些担心，“长姐，你刚刚醒来没多久，身子还很虚弱，孩子先交给我们吧，您现在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婷汐抱着孩子半躺在塌上，低声笑道：“无妨，我就是想多看看孩子。”说完又瞧了瞧怀里熟睡着的女儿，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容。
“哦，那你看了之后可有有什么感想。”看着婷汐的模样，折颜突生坏心的低笑着问道。
对上梓罗那自带笑意的濯濯明眼，婷汐倒是换了一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口吻：“那还用说，我的儿子和女儿生的这般好看，将来自然也不会比我差到哪儿去，不像某只火鸟，从小就长得跟个小老头似的。”
屋内的人儿一听这话险些没笑出声来，折颜更是险些没控制住脸上一贯的温和笑容，这妮子，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她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是只火鸟，想他折颜好歹也是大洪荒时期所涅槃生出的第一只凤凰，就是凤帝在他面前都得自称一声晚辈，这天底下也就只有她敢当着自己的面敢这么说自己了，之前曾听梓罗说起她此番历劫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可如今看来倒也未必，这毒舌的本事他倒是没觉得比原来弱了，那里像是性情大变了的模样。
折颜似笑非笑的看着怀中女子若无其事的模样，这丫头，居然敢说自己像个小老头，如果说他这个模样都算是个小老头的话，那这世上还有长得俊的人吗。
“反正就是没我好看。”某人依旧坚定自己的立场。
两人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最后还是折颜拜下了阵来，谁让产妇最大呢，何况她说的也没错，毕竟从洪荒时期起，婷汐就一直是这八荒六合的美人榜上排名第一的绝色佳人，即便是当初同样以美貌而闻名于世的狐后歆雅和北冥帝后歆然姐妹俩都要逊色一等，直到后来她重伤离世之后，人们对她的印象才渐渐模糊。
“婷汐，两个孩子既然已经出生了，我看不如就由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梓罗担心再这样说下去只怕会没完没了，只好立即转移话题。
说到孩子的名字，婷汐倒是来了精神，其实早在孩子出生之前，她和歆然他们就已经为孩子想好了几个名字，因为婷汐已经历劫归来，前程往事皆已化为了尘埃，北冥家也因为婷汐的关系并不是很待见孩子的父亲，自然不会同意让孩子随她父亲姓，于是便决定待孩子出生后便随了母族的姓氏北冥氏。
“我与元昊他们已经想好了，男孩就叫北冥宇，取其“器宇轩昂”之意，女孩就叫北冥姗，只愿她如她名字中饱含着的“姗姗来迟，后者有福”的寓意那般，也不枉她来这世上一遭。”说完又抚手摸了摸怀中的女婴，面露宠溺。
“北冥宇，北冥姗，好名字。”众人一致赞同。
折颜微笑道，“名字确实不错，不过，我觉得这两个孩子除了大名外，也应该有个小字才行。不如就由你这个做母亲的想个小字吧。”
北冥族其实并不像天族那般严谨，但对于这些凡俗礼仪的还是十分看重的，只是因为帝后出身于青丘之国，性情自由散漫，并不看重这些，因此几个皇子中，包括皇长孙也都是没有小字的，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在意取小字这一说法了。不过，既是折颜提出的，倒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思虑片刻后，婷汐认真道：“我女儿既是出生于霜降之日，小字就唤作飞霜。儿子的小名就叫长空。望他日后能如擎天柱那般顶天立地，心怀天下，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翱翔才好。”同时心中默念，也希望你们不要再像当年为娘那般困守于牢笼之中，不得自由。
元昊反复咀嚼这两字，觉得寓意也都不错，欣然同意：“那好，以后这两个小毛头的小字就定飞霜和长空了。”说完接着道：“本君这就昭告四海八荒，于下月初七在缥缈天大设宴席，庆祝两个孩子的满月。”
一旁贴身侍奉的采薇和粉蝶在殿内听闻元昊帝君要在缥缈天大设宴席时多多少少都有些惊讶，毕竟缥缈天本就是北冥族的无上圣地，与天族圣地昆仑虚以及当年诞育东华帝君而出的碧海沧灵和梓罗上神所在的栖霞峰并列为神族的四大圣地。从北冥族成立之初到现在，也只是开放了六次缥缈天而已，上一次开放缥缈天还是因为九百年前君上为了复生两位小殿下而不得不借助缥缈天之力休养生息的缘故，如今再开缥缈天却是为了给两位小殿下摆满月酒，真真是大手笔啊。
“不可。”还未等两人心神回转之时，却又再次传来自家君主的呵斥。这样一句回答反而让众人感到十分的疑惑不解。
“婷汐，为何不可？”折颜不解道。
梓罗站在一旁看着婷汐的神色和动作，心下有了几分了然，“你是担心孩子们的身世曝光对吗？”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也都明了，的确，数万年前，婷汐舍身献祭一事本已记录史册，如今死而复生一事早已传遍四海八荒，北冥族虽然势力庞大，实力雄厚，但自古以来树大招风的道理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神族之内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上北冥族的动向，何况这两个孩子出生时的动静如此之大，更是瞒不过所有人的耳目，在外人眼中，婷汐毕竟尚未婚嫁，若是被外人知晓这两个孩子乃是婷汐所出，难免会对他们的出身有所猜疑，若是被有心之人察觉一二并追根到底，不免会引来祸端。
“那可如何是好？我本想着这两个孩子即为异数，想必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可偏偏这出生时的动静闹得如此之大，只怕想瞒也瞒不住啊。”歆然开口道。
“不……还是有法子的。”婷汐心中有了决断，把孩子交给采薇之后，竟朝自己的弟弟弟妹跪了下来，道：“元昊，歆然，长姐这一生从未求过人，今日求你们一件事。”
“长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
“长姐万万不可，你乃是我们的长辈，怎能对我们下跪呢。”元昊和歆然见到此番情景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去扶她。
“歆然，今日之后，你就对外宣称你生了一对双生子吧。”
婷汐紧抓着歆然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期盼。
“婷汐，你这是……？”梓罗一时不解，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唯有折颜看出了些许门道。
“我有身孕一事在这北冥族内也只有你们和承欢宫内的一些宫婢和接生稳婆知晓，再者就是东华、墨渊还有白止他们一家。其他人也都不清楚，北冥界内异象突生虽瞒不住这八荒六合，但只要其他人都以为这两个孩子乃是你和元昊所出，定不会有外人察觉。东华他们定能明白我的苦衷，也必然不会多说什么，外人也更加不会知道一二，与其让我的孩子饱受这四海八荒的非议，我宁愿他们能像其他孩子那样承欢父母膝下，健康平安的长大成人。”
婷汐看出元昊和歆然有了些许动摇，再接再厉地说道：“你们也知道，当年历劫之时，我被玉帝和王母下令永禁西海贬为普通龙族不得而出，可没想到那王母却私自下令将我囚于西海冰域饱受苦楚，孩子们才会因为我身体孱弱加上法力低微的缘故而没能保住，我虽然极力保住了它们残留于世的一丝元神，并将其从异世带了回来，但我如今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你们更加清楚，此番生产过后，我至少要闭关千年以上的时间才能恢复修为，在我闭关期间，只有把孩子们托付给你们照顾我才能放心，孩子们记在你的名下，如此也能顺理成章了。”
帝后歆然虽然也曾想过把小飞霜和小长空养在膝下的念头，但到底也只是想想罢了，如今听大姑姐主动提起，虽有动容之色，但还是尚有几分迟疑，姐姐为了两个孩子做出了多少牺牲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己若抱走了人家的孩子，她又于心何忍让人家母子分离呢，婷汐似乎看出了歆然的顾虑，笑着道：“你们放心，这两个孩子本就是我们北冥家的血脉，谈不上什么分离不分离的，我已经想好了，待孩子满百日后我便回到缥缈天闭关，最多不会超过千年便能出关，想来那时我的修为至少也恢复了□□成了，到时候我自会与孩儿相认。但你们依旧是他们的父母。这一点不会改变。”
婷汐把话都说到这里了，元昊和歆然自然也没有不同意的，几位皇子妃也没有多说什么，梓罗和折颜都了解婷汐的脾气秉性，一旦决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今日提及此事，只怕是早已深思熟虑过了的。
“谢谢你们，元昊，歆然。”婷汐深深地鞠了一躬，可见其诚意。
当天，北冥界元昊帝君对外宣布，帝后歆然于三日前诞下双生子的喜讯，并将于下月初六在缥缈天大设宴席，迎四海八荒宾客，庆贺小皇子和小帝姬的满月之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