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气运我什么都有》颜翡

8、008 恩怨

　　赵君纯一时无言，作为得了好处的那个，试图转移话题：“三师姐和另外两位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
　　“大师兄修炼有得，正在闭关，等出关时就能见到。”易清商引着赵君纯进了小楼，“二师兄和三师姐在外历练，归期不定。”
　　君纯有些遗憾，却也不在多问。自己现在修为不够，等日后修为到了，也是要出宗门历练，或是寻个安全之地闭关修行。
　　易清商将小楼的控制法诀，还有一些机关给赵君纯挨着讲了一遍，才放心把小楼的控制玉牌交给君纯。
　　“过白玉阶时，想必你有些感悟，这两天好好感悟修炼，三天后我带你去掌教一脉所在的玄凌峰，那边会有修士定期讲道，你可过去听听。玄凌峰那边离其他四峰都近，五峰弟子定期会在玄凌峰的坊市交换些东西，到时正好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赵君纯双眼亮晶晶的：“可是我想去丹峰。”
　　易清商微微抿唇，终究还是浅笑道：“每峰都有灵兽峰精通御兽的弟子驻扎，花些灵珠就能去你想去的地方。只是你现在可不能出宗门。”
　　赵君纯高兴点头：“都听师兄的。”
　　“好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你先把自己安顿好，明日便可去寻云琉师妹。”易清商对上赵君纯那双期待的眼睛，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说扫兴的话。
　　赵君纯连连点头，将易清商送到门外，才好奇地回了小楼。虽没有家中方便，可是这小楼可是一件法器！
　　赵君纯兴冲冲地研究半天，却发现小楼确实能回收带走，可小楼防御不高，在宗门这等安全的地方还好，要是在野外，那点防御可不够看的。
　　赵君纯放弃了以后出门历练时把小楼也带上的想法，将自己惯常用的东西稍作整理，就听话地开始做修炼的功课。
　　之前白玉阶上的幻境对赵君纯多少还有些影响。之前在父母身边时，事事不需要自己劳心费力。可是不管谁也不可能永远不分开，还是靠自己有实力最好。
　　赵君纯想着，想着，体内的灵气快速运转一个周天后，慢慢浸润经脉，才又开始下一个周天。
　　室内光线渐渐暗下，又渐渐恢复明亮。端坐蒲团上的少女猛地睁开一双圆溜溜的杏仁眼，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么晚去找琉琉，琉琉该不会觉得我怠慢她吧。”
　　赵君纯换了清极宗内门弟子的白底玄边道袍，简单给自己做了个清理，关好门禁，一溜烟跑了出去。记得昨儿与师兄一起逛的时候，似乎看见不远处就有一群仙鹤，应该是灵兽峰御兽弟子的驻地。

　　事实也如赵君纯所猜测那般。在剑峰养了一大群灵鹤的，就是灵兽峰的弟子。赵君纯只花了十颗灵珠，就到了丹峰的主峰。热情的灵兽峰弟子知道赵君纯找的是丹峰的云琉，还告诉了赵君纯云琉一般都在主峰的简炉斋。
　　赵君纯谢过灵兽峰的师兄，一路打听了几次，就到了丹峰的简炉斋外。所谓的简炉斋，其实是丹峰专门供给门下练习炼丹的地方，简炉斋内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房间，每一个房间内，都有特制的地火盘，引出的地火专供还没凝出丹火，也没机缘收服天地间灵火的低阶修士炼丹。
　　赵君纯小心在外面走了一圈，才看到门口有专门登记的弟子，看着应该也是个炼气期弟子，只是修为比自己略高些。
　　“师姐。”赵君纯笑着跟登记的弟子打听，“云琉师姐今天可在丹房？”
　　登记的女修警惕地看着赵君纯，见一个看着可亲，一双杏仁眼笑眯眯的，如一弯月牙。
　　女修神色缓和了些，还是道：“你若是与云琉师姐相熟，还是直接联络云琉师姐为好。当然，你要是不着急，我可以帮你登记着，碰到云琉师姐会帮你转告。”
　　赵君纯飞扬的神色渐渐暗淡：“那我还是在这里等她吧。”
　　女修心中一软，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弟子，低声道：“云琉师姐常常在丹房一留就是几个月，你等也是白等着。这次云琉师姐是三天前进去的。峰主昨天收徒，专程让小童问过，云琉师姐都没出来。”
　　赵君纯心里一咯噔。这情景跟幻境中遇到的实在太像，即便自己身上还穿着属于清极宗弟子的道袍，都让赵君纯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那劳烦师姐先帮我登记。”赵君纯苦笑。
　　女修心中不忍，只是一旦开始修炼，那就是忙于修炼，哪有时间关心别人。
　　“师妹是哪峰哪位尊者门下？名讳是哪几个字？”女修拿出登记用的玉简，关切地看着眼前一团稚气的小姑娘。
　　“剑峰玄弈真君门下，赵君纯。”赵君纯赶紧回答。
　　“赵？”女修有些惊讶，还是认真把赵君纯的名字登记上去。
　　“噗，”旁边新到的一个女修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金燕哄小姑娘还这么认真。”
　　刚给赵君纯登记的女修神色微变：“金兰，你什么意思？”
　　金兰最看不惯这个姐姐平时做事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上上下下打量一圈赵君纯，才抬头看着金燕：“姐姐，丹峰谁不知道云琉师姐看姓赵的不顺眼。你帮这位赵、君、纯赵师妹，不会是云清谷那位君仪仙子的妹妹吧。”
　　金燕神色难看：“赵师妹寻云琉师姐，我自然要帮赵师妹登记，至于见谁不见谁，是云琉师姐自己决定。”
　　赵君纯看着姐妹俩争执，原本带着红晕的双颊已经失去原本的颜色，变成惨白一片。
　　赵君纯终于明白，为什么清商哥哥明知道自己与云琉关系好，回家时却没告诉自己关于云琉的太多消息，如今自己进了清极宗，清商哥哥也没主动提及带自己来寻琉琉。
　　原来，清商哥哥知道琉琉现在不待见姓赵的。

　　金燕见乖巧稚嫩的小姑娘神色不好，心里叹息，上前劝解：“赵师妹，看你和云琉师姐的关系原本是不错的。想必云琉师姐要是知道寻她的是你，会到剑峰看你的。”
　　赵君纯不理一边嗤笑的金兰，郑重道谢：“谢谢师姐。”
　　“两个傻子。”金兰嘲笑着移开目光，却见简炉斋内、丹房间的小径上，一袭红衣地少女冷冷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让人如同被天池的极寒之水兜头泼下，冷彻骨髓，“云、云师姐。”
　　红衣少女淡淡移开目光，看向傻站着的小姑娘，眼底渐渐有了暖意：“怎么不先闭关？”
　　赵君纯眼眶发红：“我的传音纸鹤都用完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让一旁的人听的一头雾水。正在对视的两个人却明白对方说的什么。
　　云琉轻声叹息，揉了揉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姑娘那柔软的发丝，有些怀念。
　　“既然不闭关，就先去我那儿看看。”云琉含笑看着小姑娘。
　　赵君纯重重点头：“以后我就不来丹室等你了。”
　　“好，直接去我住处。”云琉说着，熟稔地拉着小姑娘走了。
　　金兰看着一白一红的背影，喃喃道：“明明师姐最讨厌姓赵的。”
　　金燕却很高兴：“族长之前就叮嘱咱们在外面少瞎掺合。”
　　金兰冷哼一声，可是想到族中那份虽然不多，却能让自己过得更宽裕的份例，还是闭上嘴巴。

　　赵君纯一路跟着云琉，一边说这几年家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一边打量四周环境，这才发现丹峰和剑峰果真很不一样。剑峰上只有杂草林木，少有活下来的灵植，也是生命力顽强那种。丹峰这边则是处处点缀着灵植和香气馥郁的花木，可比剑峰精致多了。
　　云琉只认真听着赵君纯的话，见赵君纯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花木，唇角微微上翘：“丹峰和剑峰是不是挺不一样的？”
　　赵君纯轻轻点头：“不过都很好。”
　　赵君纯很快抬头，双眸微瞪：“琉琉你怎么知道我进了剑峰的？”
　　云琉捏了一把赵君纯依然和小时候一样的小圆脸：“易师兄说的。”
　　想到易清商找到丹房的模样，云琉忍不住笑道：“明明咱们几个小时候经常一起玩，怎么易师兄就关心你。”
　　小姑娘鼓了鼓脸：“易师兄明明是很关心大家的。”
　　“得了吧，赵君仪那时候找人一起去无定河猎杀妖兽，易师兄就忙着哄你乖乖修炼呢。”云琉斜睨赵君纯，“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易师兄关心大家的？”
　　赵君纯皱眉，回忆着不算多的记忆：“清商哥哥虽然没和大姐姐去猎杀妖兽，却请了城里几位靠得住的修士帮忙。”
　　云琉这回是真的被堵住了：“得了。你明明是来找我的，还说易清商干嘛？”
　　云琉说着，已经推开一处雅致的小院。
　　“丹峰什么都不缺，就连我这院子里，也养了些灵植花草。”云琉将赵君纯按在回廊亭子里的石凳上，随手给赵君纯沏了一杯香甜的果茶，“你一大早地就跑来我这儿，应该是连口水都没喝吧。”
　　赵君纯乖巧地抱着杯子喝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打量这个不大的院子，却发现云琉喝茶的时候有微微蹙眉。
　　赵君纯想到，云琉是不喜欢酸的，以前还在扶风城时，云琉除了调味的醋一点酸味都不碰，吃果子也只吃纯甜的那种。
　　可是这果茶却是酸酸甜甜的，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赵君纯不知想到什么，麻利地从储物袋拿出一个瓷瓶，埋怨道：“明明不喜欢吃酸的，怎么不加点蜂蜜。”
　　几年的隔阂一时间全部湮灭。

　　云琉任由赵君纯给自己的茶盏里加蜂蜜，脑海中满是年幼时在扶风城的情景。
　　“你不该来找我的。”云琉突然道。
　　“那你为什么不收我的储物袋。”赵君纯不满地瞪着云琉，“我那时存下的灵珠灵石虽然不多，可是好歹能让你过几天好日子。”
　　云琉哭笑不得：“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仇恨，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师父当年会破例收我为徒，还是玄弈真君帮我说话了。其实，我进宗门过得不错。师父私底下一直很照顾我。”
　　因为知道玄弈真君和常砚真君关系亲近，明白自己进清极宗的好日子多少有常砚真君的颜面在，云琉才不敢面对君纯。当年，真的不应该因为仇恨，就扔了君纯递给自己那枚储物袋。
　　小小的院子一时间安静下来。
　　云琉看着回廊外鲜活的灵植。赵君纯埋头品尝着微微泛酸的果茶。

　　“师姐，咱们什么时候去灵蕴谷？”一个焦急的女声打破满院宁静，“云清谷那边收徒一结束，赵君仪怕是就得去灵蕴谷了。这回咱们可得先去占个好位置。”
　　赵君纯有些好奇，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白衣的少女推开院门，脚步匆匆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