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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治疗的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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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明媚的阳光,折射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上,为这里的喧嚣,献上闪耀的喝彩。
F国,香氛大道。
著名的鹈鹕电影院前方的道路,已经全部戒严,地面上铺上了崭新的红毯,红毯周围围上了一圈圈的铁马护栏。
周边站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新闻媒体,以及赶过来见自己偶像明星的粉丝们。
随着一辆辆豪车的到来,参加国际电影节的明星们纷纷到场。
金蝴蝶国际电影节是世界级电影节,过来参加的明星几乎都是国际巨星,其中不乏许多东方面孔。
他们或是代表入围电影节电影的明星,或者是被电影节邀请的嘉宾,或者身为电影节评委的国际巨星。
总之这里巨星云集,灯光闪烁,不失为又一次电影界的盛宴。
这时,一辆加长林肯停在了红毯旁。
车门打开,修长的大长腿首先迈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身着礼服的贺心晨。
只见他一身高定黑色金丝绒礼服、搭配黑色小领真丝衬衫。领口的扣子全部扣起,只露出一截白皙脖颈,倒是显得禁欲十足。
整体深色,衬得耳旁随意落下的墨绿色头发、碧绿色的眸子,以及那银色耳钉更加醒目与自然,也让整个人更具绅士风度。
跟着贺心晨下车的是安闻。
只见他的身上也是一套高定礼服西装,上身为白色礼服、下身搭配黑色裤子,内搭的白色衬衫领口处别了一个黑色的蝴蝶结。
黑白撞色以及向后全部梳去、露出光洁额头的发型,让他看起来很是沉稳,不过领口处的黑色蝴蝶结,却又多了一丝活泼。
安闻所穿的这套礼服就是贺心晨提供的,说是直接送给他,就当是朋友之间的礼物。
其实王青川那边也给安闻准备了高定礼服。
自打安闻火了之后,许多高奢品牌也频频递来橄榄枝,安闻这边想要借高定礼服,根本不成问题。
毕竟明星火了,穿着品牌的礼服,也可以为品牌带来一些曝光率,这些品牌求之不得。
但是安闻没想到贺心晨居然送了他一套礼服。
当穿上礼服的第一时间,安闻就觉得无比贴身,改都不用改,他当时还问贺心晨这是怎么回事。
贺心晨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的一切我都了解。
这话虽说吓了安闻一跳,不过他只是觉得贺心晨是在开玩笑,只不过这个玩笑有些恐怖罢了。
高定礼服的价格都很贵,安闻本不想要,但是看着贺心晨那不容拒绝的表情,最终只好收下了。
此时,看到安闻和贺心晨出现的时候,整个现场顿时沸腾了。
记者们仿佛得到了统一的命令,手中的各种‘长枪短炮’立马对准了过来;粉丝们也好像被人号召一般,全都冲着两人尖叫了起来。
在这种阵仗中,安闻跟着贺心晨踏上了红毯。
听到周围人猛烈的尖叫声,红毯上正在亮相的那些明星,也全都看了过来,瞬间,他们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他们非常喜欢《金棘草之恋》,也非常喜欢里面的两个主角,这个时候看到饰演两个主角的演员出现,他们自然激动不已。
只见红毯上的明星也不继续前进了,居然全都跑去安闻和贺心晨的身边寒暄。
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再怎么劝离,也无法让这些明星挪动半分。
一时间,红毯上仿佛成为了一场追星大会。
这些西方明星来到两人身边后,目光很快投到了具有东方面孔的安闻身上。
虽说现在国与国之间交流互动多了,大街上随处可见旅游的华国人,但是他们这些外国人依然对神秘的东方人有着极大的好奇。
他们的目光带着探究、好奇、欣赏,他们喜爱着安闻。
但是这些热切的目光,在安闻眼中却变了味道。
他突然想到了奥拉威尔第一次带着王狗子参加的一场贵族之间的淫/乱派对。
王狗子赤裸着身体,站在穿着光鲜亮丽礼服的贵族中间,任由他们用着那恶心贪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用视线将自己强/奸个遍。
有着独特东方面孔的王狗子,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块即将要被吞如腹中的美味糕点。
这个场景对于心灵是极度摧残的。
安闻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身体也不由得颤抖,他发现他仿佛又与那个名叫王狗子的少年进行了共情。
在现实与虚构之间,仿佛再一次有了连接。
好在这个时候,一道温柔的男声响在耳边,同时,他的肩膀也被人牢牢抓住。
“安闻,别怕。”
是贺心晨!
还是,奥拉威尔?!
当时,王狗子所能抓住的也只有奥拉威尔。
之前折磨王狗子的奥拉威尔,在这种时候,居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也就是在那一刻,王狗子对奥拉威尔产生了无比的信赖感。
此时,安闻下意识双手抓住了贺心晨的礼服。
他抓的很用力,指节都开始发白,贺心晨那丝绒礼服上,瞬间出现了很深的皱褶。
贺心晨完全不在意,一直在安闻的耳边轻声安慰着:
“我是贺心晨,你是安闻,跟着我深呼吸,什么也不要想!”
温柔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教导着自己,安闻就这样跟随这道声音,慢慢的放空自己。
渐渐的,他与王狗子脱彻底脱离了开来。
看到安闻有所缓解,贺心晨笑着冲周围人说着抱歉,拉着人,快步进入了电影院。
……
两人并没有立即进入会场,反而一路去往了天台。
电影院的天台上面,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景色。
微风习习,舒适宜人。
安闻弯着腰、双手杵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这样可以让他好过一些。
安闻觉得最近的压力确实对他有了一些影响,他决定回国之后一定要找医生好好看一看。
不如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吧……
贺心晨就在旁边看着安闻,一直没有说话。
无声的贺心晨,倒是让安闻的压力减缓了许多,他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多了,然后直起身,看向贺心晨,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我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回去了。”
安闻本想离开天台,但是贺心晨突然开口了,顿时让他的脚步一顿。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这件礼服吗?”
贺心晨说话间,慢慢走向安闻。
那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座黑压压的大山,毫无预兆的向自己压了过来。
安闻下意识开始后退,直到他靠在了墙边,退无可退。
此时的贺心晨面无表情。
但恰恰是这种面无表情,给安闻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因为那仿佛是一场‘惩罚’的开始。
安闻想要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在这个时候,贺心晨回答了他自己刚刚提出的那个问题。
“送给你礼服,是希望我可以亲手脱下来!”
贺心晨上前一步,抓住安闻的衣领,整个人袭了上来,亲住了他的唇。
安闻:!
安闻震惊无比,根本来不及反应。
炙热的唇碰触的那一刹那,安闻打了个机灵,紧接着,他的嘴就被贺心晨的舌头撬了开来。
唇舌纠缠,口水相交,耳边充斥着吮吸的声音,脑中各种感官,仿佛都集中在这个吻上面。
安闻只觉得羞愤不已,他想要推开贺心晨,但是就在这时,贺心晨的身体完全压了过来,将他狠狠地压在了墙上。
就是这一压,安闻感觉到的所有羞愤,全都被恐惧冲散。
天台四周的墙本就不高,只到他们腰处。
这一压,几乎让两人的上半身,全都探出了天台。
这要是脚步不稳,很轻松就可以完成一次大头冲下的自由落体。
耳边只剩下了高空处的呼呼风声,有种即将要下坠的失控感!
贺心晨这家伙要把自己推下去吗?!
安闻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脑海中剩下的只有求生欲。
想要活着的信念,随着血液冲向大脑,也让安闻爆发了潜力,最终他狠狠的推开了贺心晨。
“你想要杀了我吗!”
安闻白着一张脸,愤怒的看向眼前的人。
贺心晨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然后,嘴角勾起,最终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更想称呼它为同归于尽!”
“什么?!”安闻震惊。
贺心晨抬起手,用刚刚抚摸过自己嘴唇的手指,又轻抚了安闻的唇:“现在好多了吧,还会害怕我吗?”
安闻一愣。
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接踵而来的则是一种羞愧与赧然。
原来贺心晨全都看出来了。
原来刚刚的那一切,居然全都是帮助他缓解恐惧。
“想起来了吗,十年前,我也是这样缓解我们之间距离的。”贺心晨身体稍稍前倾,在安闻耳边轻声说道。
安闻瞳孔猛缩。
灌入耳中的话语,仿佛魔咒般,再一次唤醒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没错,他想起来了。
刚开始他孤身一人跟随塞堤安导演,去到国外的时候,是极度不适应的。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应该说这是每一个背井离乡去到异国他乡的人所要承受的压力。
再加上语言不通,安闻感觉无形中的压力仿佛化为了实质,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儿。
就在这个时候,贺心晨出现了。
他在安闻震惊的目光中直接亲上了他的唇,并且用着流利的华国语和他交流了起来。
还别说,正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亲吻,倒是让安闻轻松了许多。
但是之后贺心晨的亲吻越加的频繁。
有时是蜻蜓点水,有时是让安闻腿脚发软的舌吻。
安闻有些不理解,终于他发出了质疑,但是贺心晨当时是怎么说的?
‘安,我亲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正是因为这种平凡的亲吻,让我们突破了社交距离、变得更加亲密,这样我们就成为了最亲密的朋友!’
‘安,你不觉得我们亲吻之后,拍戏也会更加的顺畅吗?’
‘安,不要去纠结亲吻背后的意义,也不要纠结亲吻这个行为,你只要顺从一切就好,最终你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轻松了。’
没错,自打安闻和贺心晨频繁接吻之后,安闻觉得他和贺心晨亲近了许多,即便是拍摄那种让人羞耻的剧情时,也没有多大的心理障碍。
贺心晨真是他最好的朋友。
之前是,现在也是。
不过安闻背地里还是偶尔感叹,外国人这总亲人的习惯,真和华国不太一样。
“你说你亲就亲,都快要把我推下去了!”
安闻对于接吻这件事情已经完全接受了,但是对于这人刚刚要把他推下去的行为,仍然心有余悸。
贺心晨笑了:“我大学是读心理学的,我只是在对你进行心理干预,这是一种崩溃疗法,利用死亡恐惧再配合我们之间拉近彼此距离的亲吻行为,会极大舒缓你对我的恐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那么现在我想要知道治疗的结果,你,还会怕我吗?”
安闻一拳捶在了贺心晨的肩膀上:“不害怕了!”
他看向贺心晨时的眼神无比坚定,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畏惧与躲闪。
还别说,这治疗还挺管用的。
贺心晨揉了揉被打的地方:“那就好!”
“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可不想再被治疗了!”
安闻说着,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我们快点赶回去吧,开幕式要开始了。”
“你以后还会更加需要的……”贺心晨看着安闻的背影喃喃自语。
安闻回头:“你说什么?”
天台的风太大,将话语吹得零散,他有些不确定,贺心晨刚刚好像说了些什么。
贺心晨笑了笑:“没什么。”